第104章 說起惡霸

自己也找到了緊緊,要和緊緊在一起幸福下去……

可為什麽……她的心,此刻有點空落落的呢?

她竟然會在這一刻,在緊緊陪在她身邊的這一刻,會不由自主地想到另一個人!

那個形象,在她腦海裏一點點清晰起來——雷洛那張萬年冰山妖孽臉顯現出來。

靠了,自己幹嘛要想到那個腹黑狡詐黑心野獸?

安堇米使勁晃了晃腦袋,一看雷正元已經趴在桌子上去見周公去了,她就給自己倒上一杯酒,一邊慢慢地喝著,一邊忍不住哧哧笑了起來。

她才發現,自己每次在腹誹雷洛時,總會在他的名字前麵加上一大堆不屑的形容詞。

“哼,我才不要想你呢,你是大壞蛋!『色』-狼!”安堇米一仰脖子,喝幹了杯子裏的酒,就去搖晃雷正元,“緊緊!雷正元!緊緊!醒醒啊!該走了,我們該走了!喂!”

雷正元有點反應時,就嘰咕著什麽“我要做緊緊,我要做……”,沒反應時,幹脆就抱著酒杯呼呼大睡。

安堇米扶著自己腦袋,無奈地歎息,“我就不該和你喝酒,你這個家夥,一點酒品都沒有!可惡死了!難道還讓我攙著你去酒店開房?”

手機響了,安堇米一看,是安白雪打過來的,就趕緊接,“姐?”

“堇米啊,怎麽還沒回來?”

安白雪很少問她為什麽不回家,稀奇啊。

“快了,這就準備回去了,啥事你?”

“你如果路過超市,就給我買幾個衛生貼。”

“哦,好的。”

“對了,要純棉的,加寬的!”

“好了,好了,知道了。”

扣斷手機,安堇米麵對著醉癱的雷正元,真不知道如何下手。如果是快豬肉,剁吧剁吧分期分批運走也倒好,讓她一次『性』將雷正元弄走,還真是個大難題,何況,她的膝蓋還有點痛。

正不知道怎麽辦時,安堇米的手機又響了。

哎呀呀,安白雪這個女人每次都是手機控,一次『性』把話說完不行嗎?

“還要說什麽啊,老姐?不就是衛生貼嗎?我記住了,知道了!我這還要把醉倒了的雷正元送回家呢,你就別再打岔了啊……”

安堇米以為會聽到安白雪那咬牙切齒的“臭丫頭”,可等了兩秒鍾,卻聽到某人低幾個分貝的沙啞的重金屬嗓音:

“安堇米,你和正元在一起嗎?”

安堇米捧著手機呆了呆,“雷洛?是你?”

第一感覺是:驚喜。有一股熱,猛地衝上心頭。

“你和正元在一起嗎?”

雷洛剛剛沐浴完,一身水珠,他正用『毛』巾擦著頭發,杵在窗前,壯實的身軀像是一座山。

姓感得沒邊沒沿的!

“嗯,和正元在一起。”

“他喝多了嗎?”

雷洛有點煩。心頭火火的,就像是捉到老婆在外麵紅杏出牆。

“是啊,他又喝多了,睡著了,趴在這裏,我喊不醒他。”

雷洛馬上就火大了,挑著眉骨,不悅地低吼,“你說你成天和他喝什麽酒?他就那麽點酒量,一喝就醉!你又不是個女酒鬼,你說你整天去泡什麽吧,喝什麽酒?那種地方能是女人去的嗎?”

安堇米一聽也火了,伶牙俐齒地說,“為什麽這種地方男人可來得,女人就不能來?你覺得男人比女人高貴還是怎麽滴?泡個吧喝個酒有什麽?雷正元喝醉了,我又沒喝醉,再說了,我就是喝醉了,又關你什麽事?你是我什麽人啊?你又不是我爸爸,又不是我老公,你憑什麽朝著我大呼小叫的?真是的,還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不跟你說話了,耽誤我生命。”

咣!安堇米幹脆地扣斷了電話。

“嗬!”雷洛吸氣,“這個安堇米,竟然扣我電話?”

愣了一秒鍾,馬上又給安堇米打了過去。

安堇米舉起手機來,正要拉著腔問雷洛“發什麽神經啊”,雷洛卻先吼道,“告訴我你們的地址!”

二十分鍾後,雷洛的汽車開了過來。

安堇米在看到雷洛汽車的燈光時,就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真是奇妙,一聽說雷洛要趕過來,她竟然突然鬆了一口氣,覺得安心萬分。

雷洛昂然闊步進來,沉著臉看了一眼雷正元,突然湊到安堇米臉跟前,嚇了安堇米一跳,雷洛皺眉頭,撇嘴說,“你喝了多少酒?”

安堇米聳聳鼻頭,“你的兄弟在那邊呢。”

意思就是:我又不是你兄弟,你劈頭蓋臉質問我幹嘛。

雷洛當然明白了安堇米的話,俊臉一扭,看向雷正元,卻伸手捏了安堇米的臉蛋一下,動作熟稔又曖昧,“你有酒癮啊,要不要在辦公室給你成天準備著一箱箱酒?”

雷洛輕鬆扛起來雷正元,好像雷正元是塑料製作的,一點也不費力,安堇米暗暗吐吐舌頭,顛顛地跟在雷洛身後,一起走了出去。

雷洛將雷正元丟進汽車後排,拿眼去看安堇米,“你愣著幹嘛,上車啊!”

安堇米眯眼笑,“我對於坐雷總的汽車,有點心理陰影了,你們走吧,我打車。”

“囉嗦什麽!你在我跟前,你還有什麽可以保留的嗎?真是的!”雷洛走過去,硬是將安堇米塞進了副駕駛。

一坐上車,安堇米的酒勁就湧上來了。

臉頰熱彤彤的,白裏透紅,眼睛如含秋水,媚眼如絲。

雷洛一邊穩穩地開著車,一邊看著安堇米。

她正將腦袋向後仰著,閉著眼睛吐著酒氣。

俏麗的鼻梁,勾勒出她完美精致的麵部曲線。

嘴唇燒得通紅,紅得滴水!正微微地張開一條縫,有點粗重地遞著氣。

再往下看,就看到了因為喘息不定,而上下起伏的,『迷』人的峰巒疊嶂的胸。

雷洛眸光禁不住跳了跳。

很多次沒有召喚侍女陪侍了,儲存的、積累的火,開始在小腹蔓延。

他抿抿唇,別看視線,可有在幾秒鍾之後,又忍不住看向安堇米。

這時,雷洛看到了安堇米,緊緊攥著衣服角的手!

那麽無助,那麽確實安全感的動作!

隻有經曆過很多傷痛的失去的女人,才會養成這樣時時防範的習慣吧。

雷洛忍不住,真的是忍不住,伸手去撥拉開她的手,本以為她睡著了,誰想到,安堇米渾身猛一抖,“嗯?怎麽了?”突然就睜開了眸子。

雷洛注意到,她的手,還是下意識死死攥著衣服角。

“嗯,沒事,就是想問你,可不可以先去送正元君。”

“哦,好的。”

安堇米『揉』『揉』眼,還是推不走湧上來的一**的醉意。

雷洛就暗暗打開了暖風,畢竟是晚上了,涼意加深了,她又喝了酒。

兩個人都不說話,雷洛像是一個毫無溫度的雕塑。

安堇米突然就低聲笑了,綿軟地說,“喂……”

“嗯?”

“我……我今天做錯事了……”

“嗯。”

“我今天害得一個女人,沒有了原來的榮華富貴的生活,我很壞吧?”安堇米捂著眼睛,苦澀地笑著,呢喃著。她想要傾訴,她把事情都壓抑在心底,她需要好好地傾訴,可是她又不能給姐姐傾訴,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會跟雷洛這個大壞人說起來。

一旦開了頭,她的傾訴欲就一浪浪強烈起來,話匣子打開了。

“我不允許任何人欺負我姐姐,不允許!一丁點都不行!我和我姐姐親眼看著我們的父母那樣……淒慘地死去……我們倆瞬間成了孤兒,我姐姐拎著我,一起去找姑媽,從東北趕過來,我五歲,姐姐七歲。這一路上啊,我們姐倆吃盡了苦頭,幾次都差點死在路途中,我姐姐為了救我,使勁將我推上岸,而她墜入了冰窟裏,我看著她在冰窟窿裏一上一下,哭著求旁邊的人救救她,卻一個人都沒有。我找了跟棍子將姐姐拉上來,我姐姐凍得一條腿整整三年都是麻痹的,沒有知覺的!後來好容易一步步走到了民豐,找到了我們的姑媽,有個依靠。我和姐姐一天天長大,在鄉下,總是有人欺負我們姐倆,每次都是我姐姐護著我,我姐姐是個很愛臭美,很自私的人,可是有時候,她卻那麽偉大。你知道嗎,我姐姐有時候會把我們倆唯一的餅子一口氣吃光,然後在我哭得一塌糊塗時,她再背著我走上一天的路,嗬嗬,就如同她在我偷了村裏一個惡霸的一隻雞想給生病的姑媽煲一頓有營養的湯時,惡霸要把我送到警局時,又是那個叫做安白雪的傻大妞站了出來……”安堇米已經淚光盈盈,雷洛咬緊了下頜骨,靜靜地聽著,一句話不說。

“那時候我十五歲,姐姐十七歲……她向那個四十多的惡霸走過去,主動解開了她的衣服……後來我看到她滿不在乎的臉,她說,被送到警局,檔案上有了汙點,將來就不能考學了,她覺得這樣挺值,她說她什麽都沒少,她不在乎……可是晚上,我偷聽到她在被窩裏哭……”

“我那時候就發誓,我要好好地愛我的家人,她就是殺人凶手,她就是大惡魔,也是我愛的老姐!”

“我姐姐離開了村子,在社會上遊『蕩』,我不知道她在外麵吃了多少苦,曾經有一次她給我打過電話,在晚上,她什麽都說不出來,隻是嗚嗚地哭泣。你們永遠不會理解的,像我和姐姐這樣,從死亡線上走過來的兩姐妹,是多麽的苦,又是多麽的相親相愛。”

安堇米絮叨著,閉著眼睛,淚水嘩嘩地流淌著。

“今天,我為了姐姐的幸福,我做了壞女人,我不怕,我也不悔,就讓譴責和詛咒都來找我吧,我現在要做一個強大的人,我要保護好我的家人。”

許久,安堇米都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她默默地流淌著眼淚,望著外麵星星點點的燈火,唏噓感歎。

雷正元的家到了。

“你等在這裏吧,我送他上樓。”雷洛體貼地說完,扛著雷正元就往樓上去。

安堇米那才清醒幾分,眨巴著眼睛,找到紙巾,擦拭著眼睛。

“我怎麽了,我這是怎麽了,我跟那個混蛋『亂』講什麽,我真是瘋了。”

安堇米嘰咕著,找回固有的那份堅強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