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服老者有些生氣道:“如果我真的不走,你能拿我怎麽樣。”

李誌常端坐不動,神情看不出喜怒,隻是平淡道:“你敢朝我動手麽。”

儒服老者感到發自心底冒出一口寒意,李誌常的眼神隻是瞥了他一眼,就好似讓他墜入了寒冬臘月之中。

一時間居然生出,天地之大,孤苦無依的感覺。

渾身居然不由得打了個顫,他冷哼一聲,一招手,連同老妻、青鳳一起消失不見。

這老狐雖然有些道行,何曾遇見過李誌常這等生平殺人無算,武道成仙的蓋代強者,李誌常層次上比他高了不知多少,隻是淡淡的精神威壓,便能讓他心神俱顫。

說到底妖物雖然有了些神異,精神氣魄依舊隻是凡俗,對付尋常武人或者一般的修行者,還能有念頭,拚死一搏,而遇見了李誌常這等人物,那是一個反抗的念頭,都生不出來的。

這便是生命本質的差別。

他雖然成了妖,卻不算仙佛神聖,不似七大妖聖那般無法無天,無所畏懼,縱橫千山萬水,堪稱絕頂。

嗬斥退老狐一家,對李誌常而言,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別無可稱道之處。

月華如水,李誌常輾轉居然來到了此生的祖宅,心中愈發感到命運的奇妙,即使連他這等人物,也捉摸不透,把握不住。

到了他如今這層次,跟自身有關的事物。隻要不是被人刻意蒙蔽天機,總能有些感應,即便如此。命運該來就來,該去就去,渾然無痕跡,也不可捉摸。

這也是他下一步的道路,既然跟玄衣人一戰‘斬我明道’之後,剩下的便是,重塑一個不由命運、不受因果。自由自在的真我。

以這個‘我’,重新開辟一條大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最後窺視到那掌控眾生命運的造物主境界。

前麵的路清晰了然。要去做。卻千山萬水不能窮盡。

正如唐三藏西天取經,中間九九八十一難,萬苦千辛。

李誌常在宅院裏麵住了一夜,若無其事,這件事很快就被老門子,報給了耿家家主。

隻是他還是有些疑慮,便請李誌常多住一段時間。

李誌常自無不可,同時他還在想如何從耿家中。將這處宅院得到。

又到清夜,李誌常在閣樓之上。點著燭火,敞敞亮亮,身前是一個書桌,他正筆走龍蛇的揮毫潑墨,意態閑適。

點點星華月光以及天地間的元氣,不知不覺,便被他筆墨引動,灌注自身,愈發顯得他的麵龐,猶如冠玉,皮膚流露出一種緊密的玉質光澤,難以細表。

張三豐當年尚能從喪亂帖的真意中,引申出倚天屠龍功,這種囊括書法的武功,李誌常自然能以練書法,來鍛煉筋骨內髒,重新將這這能幫他橫渡苦海的肉身,進化為道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