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六章 潰散

“嗚~~~”

無風力場的邊緣,隨著失靈窟的封閉壓迫,晶瑩而厚重的失靈壁壘,緊緊貼在仇天九的肌膚上,甚至將其身形都擠壓的走樣。

看著失靈窟,就好似空氣被急速‘抽’出,將仇天九死死禁錮其中,風燭殘年老者的渾濁雙眼,隱隱有著回憶的情緒,就連充滿褶皺的臉孔,都‘露’出了感慨之‘色’。

“這才隻是一個開始,如果你不能改變心念情緒,以後漫長的歲月,不會比現在更好。”老者喃喃自語的過程中,已然轉身向著天聖峰的方向走,不再對仇天九過於關注。

“如果是這樣下去,怕他都堅持不了十日,一身靈力就會被徹底‘抽’取殆盡。”彭勇並沒有著急跟著老者離開,而是觀察著失靈窟緊縮壓迫,在仇天九體內‘抽’出的磅礴幽冥靈氣。

因為仇天九被封的關係,一方無風力場都很快變了顏‘色’,讓人看著漆黑一片,就好似失靈窟從他體內‘抽’取的幽冥靈息,將無風力場感染了一樣。

“底蘊當真是磅礴無比,你們覺得他體內存在什麽事物?”鷹鉤鼻老者一臉‘陰’沉,對著剩下的幾人笑問道。

“聽說自從幽冥位麵,掌控了西古靈域之後,在靈域中分布了很多可怕的幽冥之像,‘抽’取整個靈域的靈氣,再加上瘋狂挖掘靈石礦脈,想來這等收獲,應該無法想象的,作為幽冥位麵的領軍人物,仇天九此番心懷壯誌來到妙源海,必定將東西都帶在了身上。”彭勇的說法,讓閉著眼皮的老嫗,忍不住‘露’出了驚訝之‘色’。

“稍微有點兒能力的修士,都能找到一些修煉資源和殘損的古寶。更不要說靈域之主了,天知道這個家夥,體內藏了多麽可怕的底蘊。也難怪陳峰沒有死命追殺他。”神‘色’高傲的老者,似乎對仇天九的下場。有著掩飾不住的快意。

“陳峰沒有冒險將仇天九置於死地,估計也是算計著咱們天聖宗,不會輕易放了他,老身說的是不是?”閉著雙眼的老嫗,並不像是在問身邊之人。

“嘿嘿~~~前輩英明,這個仇天九掀起位麵戰爭,導致西古靈域生靈塗炭,實在是應有此報。天聖宗做出如此決定,絕對為了修煉界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陳峰的話語雖透著艱難之感,卻有著快意奉承道。

“這次天聖宗的禍事,雖不是全然因你而起,你也是難辭其咎,竟然還賊心不死窺伺……”神‘色’高傲的老者,‘露’出了明顯的怒意暴喝道。

“小子可沒有對幾位前輩不敬的意思,隻是不放心這個仇天九罷了,如此禍害要是讓其跑了,恐怕整個靈虛界。以後都要多災多難。”陳峰的辯解,完全就是看得到別人黑,看不到自己黑。

“現在對於仇天九的處罰。你也看到了,以後你要是再不收斂,落得和他一樣,或是更差的下場,必定是早早晚晚之事。”神‘色’高傲老者,似乎極為看不慣陳峰的做派。

“晚輩以後會注意的,一定韜光養晦,改過自新好好做人,對了。彭勇宗主,咱們之間先前有點兒小誤會。希望你別放在心上。”陳峰語氣示弱笑道。

“說起來這次能夠將仇天九封鎮,讓幽冥位麵勢力知難而退。你也盡了不少力,之前本宗想要爭奪妙源氣層的機緣,隻是一時之間‘蒙’了心智,你也用不著不好意思。”黑‘色’長發青年彭勇,看著壓迫仇天九的失靈窟,已經完全沒入無風力場的深處,這才對陳峰說起了場麵話。

“相信彭勇宗主,應該也看到了我利用孽石種巨人,凝出了妙源之眼,不過問題卻來了,你有妙源之眼,我現在也成就出了一隻,總不能讓這種靈目,分在天下間兩個人手中吧?不知道彭勇宗主,可不可以將你的左眼讓出給我?放心,我一定會盡力給你一個滿意的回報。”陳峰的提議,讓彭勇的麵‘色’一瞬間難看了起來。

“確實如你所說,妙源之眼不需要有兩個人各自掌控,而且與你所結的妙源之眼相比,我這隻左眼隻是殘眼罷了,現在就連妙藏牌都落在了你手中,想來距離一直以來所寄予的希望,已經越來越遙遠,我留著這隻妙源之眼,又有什麽用,就是送給你也無妨。”黑‘色’長發青年歎息出聲過後,就在其身邊三名蒼老之人驚訝變‘色’之際,他竟然一把抓向自己的左眼眶,將充斥碎裂紋理的眼珠,硬生生給摳了出來。

“勇兒……”

雙目已失的‘婦’人,雖不能親眼看到,黑發青年的左眼鮮血淋漓,感知卻清晰無比。

“我沒事~~~陳峰,希望我這隻眼珠,能夠讓你放下心中的貪婪覬覦,還妙源海平靜。”黑發青年緊握著血淋淋的眼球,說完話才將其拋‘射’而出。

“想來你也是不屑與人擁有一樣的靈目,尤其還是我所掌控妙源之眼比較強的情況下,不過小子還是謝謝彭勇宗主的深明大義了,這座祭爐,就當做是我給你這隻殘破妙源之眼的補償,希望宗主能收下。”妙源之眼所‘射’軌跡的空間扭曲,將眼珠卷入其中的同時,真的放出了一座鼎爐。

在事已至此的情況下,眼皮緊閉的老嫗,雖然狠毒了陳峰,卻也沒有再說什麽。

“將妙源之眼給他也好,省得一直被惦記,這種危險之人,不達目的絕不會罷休,身為天聖宗主,就應該有自身的驕傲,放不下這等拖後‘腿’的東西,也無法真正的變強,經曆了這次的事件,你若是再不清醒一下,以後才真是沒有了競爭的機會,正所謂知恥而後勇,好好記住今天的感受吧,這會成為你正道的助力。”神‘色’高傲的老者,眯縫著雙眼,在教導彭勇的同時,也極力壓製自己的怒氣。

“早知道那隻妙源之眼,會給你帶來今日的恥辱,為娘當初就不會將它傳於你。那個陳峰比仇天九更該死。”眼皮緊閉的‘婦’人,將雙拳都攥得咯咯作響。

“無妨,我還好。說到底還是怨我自己,之前太過大意了。事態既然已經發展到了這般地步,我確實不屑與陳峰一樣掌握妙源之眼,雖說這次敗了,當我絕對不允許,以後會一直不如他。”黑發青年彭勇,自己取出繃帶,將鮮血淋漓的眼‘洞’纏了起來。

“其實這個仇天九,或許會是你的機會。現在去求求你師尊,可能還來得及……”眼皮緊閉的老嫗,略有猶豫的說法,讓包括兩名老者在內的彭勇三人,神‘色’都是微微一變。

顯然三人一早就想到了,剝奪仇天九浩瀚底蘊的可能‘性’。

“那陳峰確實是靈修中的一個異類,如果任其發展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會登上靈虛界的靈修王座,同為逆天靈修。恐怕也隻有仇天九,才能有與那小子抗衡的希望!”鷹鉤鼻老者雙手互握在一起,思量道。

“仇天九敗得徹底。雖說是陳峰搶先占據了妙源氣層的機緣,可是這一戰中,卻也暴‘露’了仇天九自身各方麵的缺點,單是獲得他的底蘊,還是不足以同陳峰抗衡的,一定要有針對‘性’的做出調整和改變才行。”黑發青年彭勇,獨眼中透出一抹厲‘色’,似乎是有了決定。

“仇天九隻是自身的*強度,以及霸意差上一些而已。兩具巨人之間的戰鬥,咱們都看到了。完全就是最為原始的力量壓製,最後仇天九輸就輸在。爆發逆天超階戰力,自身無法承受過重的負荷,如果他們二人憑借自身戰力‘交’鋒,結局甚至不好說,畢竟是各有所長,也不能說仇天九會絕對處於劣勢。”神‘色’高傲老者,對於修士借助外力的手段,很是瞧不起。

“勝者王侯敗者賊,更何況是這樣的生死搏殺,想要對付陳峰,就必須將他的各種手段考慮在內。”黑發青年彭勇在失敗一次之後,更為重視陳峰的戰力。

“不要因為陳峰一個人,就‘亂’了陣腳,界星的浩劫如此頻繁,最後逆天修士會落得一個什麽下場,誰也說不好,為娘雖不願你遭受恥辱,但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不卑不亢的做自己,凡是過於強求,反而未必會有一個好結果,具體要作何選擇,勇兒還要請教你師尊,相信他能夠給你做出指引。”閉著眼皮的老嫗,慎重對黑‘色’長發青年提醒道。

“不找靜‘波’老頭,也是不行,能夠引出失靈窟的無風失靈印,在他的手中,沒有那件重寶,單憑無風令是不可能將失靈窟中之人帶出來的。”鷹鉤鼻老者顯‘露’著明顯的不滿。

“也隻有這樣了。”

彭勇一拉被拋棄在不遠處的古祭爐,獨眼目光隻是略微打量了一番爐體。

“我就猜那個可惡的臭小子,不會拿出什麽好東西,這古祭爐已經破損的如此嚴重,竟然也好意思說什麽不會讓人失望。”高傲老者看著祭爐表麵坑坑窪窪的碎紋,惱火著言語道。

“對於陳峰拿出的東西,本來就沒有什麽期待,可妙藏牌不慎落在了他手中,卻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他早前就擁有一塊妙藏牌的情況下。”黑發青年沉著臉道。

“勇兒,你怎麽知道陳峰擁有一塊妙藏牌?是不是一早就開始打聽他的事了?”閉著眼皮的老嫗,對於黑發青年如此在意陳峰,明顯是有著擔心。

“估計也少有人知道,陳家竟然在天聖宗中,占據了七座島域,之前我還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千銘一脈的長老之位,在宗‘門’大比上,會出現如此‘激’烈競爭的情況,直到袁燃他們在西古靈域出事的情況傳開,我才知道了究竟是什麽原因,開始對陳峰,以及陳家做了詳細的了解。”彭勇沉著臉,給出了老嫗回應。

“就連聖靈古樹也沒有了,此番咱們天聖宗,損失的不可謂不大,但若是能說服靜‘波’老頭,將仇天九放出來,相信這個幽冥位麵主事人所帶來的利益,遠遠會超出宗‘門’的損失。”鷹鉤鼻老者一直想要打仇天九的注意,讓老嫗不由蹙了蹙眉頭。

“要說那陳峰和陳家,也真是沒有太多的秘密,就連妙藏牌的事情,都被人給抖‘露’開了。其實用不著詳細打聽,這些事情也是在各大靈域傳得沸沸揚揚。”看出老嫗的臉‘色’不好看,一臉傲氣的老者。連忙笑語道。

“這些陳家中的秘密,除了親近之人以外。應該沒有多少人會了解到才對,為什麽會被人傳揚開?”老嫗有著不解問道。

“還不是那陳峰得罪了人,以前他所發展的一個邪惡組織,在與幽冥位麵強者發生‘激’烈衝突之後,就為之解體了,可這個組織並不是被擊潰,更多可能是分贓不均,賊人之間相互謀害。其中就有一個叫鄒青的人,是靈虛禁地修士,他撿了條命之後,就開始大肆宣揚陳家的秘密泄恨,這些事情甚至在五大靈域,鬧出了很大的風‘波’,如果不是陳峰迫於幽冥位麵的壓力,帶著家族來到妙源海發展,恐怕都要被氣翻了不可,他之前所擁有的妙藏牌。雖說是在西古靈域找到的,卻涉及到妙源海以西的巴海嶺。”神‘色’高傲老者笑語到後來,顯得略有深意。

“巴氏一族嗎?難道說是被陳峰算計了?”

老嫗對於妙源海以外的事。並不算了解,但聽老者這麽一說,卻很快就問到了點子上。

“事情並非你想象的那般,之所以涉及到巴氏一族,乃是有一個叫巴猙的族人,成為了陳峰所發起邪惡組織的成員,而且那塊妙藏牌,也是那個叫巴猙的小子,臨近坐化之前。囑托陳峰將其帶回妙源海的。”鷹鉤鼻老者,‘陰’笑著對老嫗解釋道。

“妙藏牌有著三十六塊。他一人獨得兩塊又能怎麽樣,每逢妙藏會。都有著一些持有妙藏牌的強者不到場,更不要說遺失遺落在妙源海,以及界星不為人知角落中的妙藏牌了,長久歲月中,咱們妙源海的妙藏會,甚至都已經變了味兒,成為了一些野心之人,展示自身實力的地方。”老嫗顯得有些不屑道。

“怕就怕陳峰不會罷手,得到了兩塊妙藏牌之後,還想獲取更多,一旦若是在妙藏會嚐到了甜頭,更是會加重貪婪的*,隻要有他在妙源海,早晚都會鬧出大事的。”彭勇歎氣收起了古祭爐,已經有了向天聖峰返回的意思。

一場戰‘亂’過後,聖淺山脈雖恢複了平靜,可是滿目瘡痍的情況,卻是讓人觸目驚心。

以前聖淺山脈所擁有的一千多座島域,現如今已經所剩無幾,如果不是無風力場依舊存在,以及天聖峰沒有被動搖,隻怕這妙源海六大勢力之一的天聖宗,都會被徹底毀於一旦。

從聖淺山脈逃離的幽冥位麵修士,失去了仇天九的領導,就好似一盤散沙,向著妙源海四處逃竄,甚至沒有開啟域‘門’,集中返回西古靈域。

而一眾冥王,也是有意放任這等‘亂’象,沒有一點兒對於潰散幽冥位麵修士,進行整編的意思。

在此之前,恐怕妙源海中的修士,少有人能夠想到,正值界星浩劫‘露’出端倪之際,幽冥位麵竟會大舉進犯妙源海,妄圖發起位麵戰爭。

經過了聖淺山脈一戰之後,除了天聖宗的修士,即便到現在,妙源海其它各方海域的眾多勢力,都還被‘蒙’在鼓裏,尚不知道因為幽冥位麵修士逃散,會給整個妙源海帶來多麽大的‘混’‘亂’。

難以數清的幽冥位麵修士,在逃離聖淺山脈之後,甚至化成密密麻麻的流光,從虛空中向著天聖宗四麵八方‘激’‘射’。

也隻有少數冥王,以及冥將強者,隱晦的不知所蹤,好似還有意放任這等‘亂’象出現,樂得靜觀其變。

“玥王,此次十方幽冥位麵到達妙源海的修士,估計都要超過萬人,這些人可都是十方幽冥位麵強力修士中的佼佼者,就這麽放任潰散,豈不是可惜。”天聖宗的東方,一名婢‘女’跟著豐腴‘婦’人不斷閃爍,猶豫著提醒道。

“沒什麽可惜的,別說是強力修士,即便是逆天高階冥修,帶著也是累贅,現在仇九天的領導力都跟不上了,咱們就更不能將命運寄托在那些沒用的人身上,獨自在這妙源海中走動,反而不容易暴‘露’,得到機緣的希望也會更大。”豐腴‘婦’人臉上‘露’出冷笑,顯得頗為決絕。

“聽說陳家在妙源海的罪釁海域中,再加上天聖宗也處於妙源海中部區域,咱們是不是要躲著一點兒?”豐腴‘婦’人所帶的婢‘女’,似乎與她的關係還算親近,倒是很敢說話。

“躲?為什麽要躲,想要為以後掙得出路,必須要找到可以依靠的勢力,你覺得妙源海中的哪方勢力比較強?”豐腴‘婦’人淡笑著,對自小就跟著她的婢‘女’問道。

“拋去天聖宗和罪釁海域,妙源海的東西南北區域,應該各有一方比較強大的勢力,這也應該是所傳妙源海六大勢力的原因吧。”婢‘女’因為幽冥位麵潰敗,顯得有些心神不定。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