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三章 災劫征兆
奉天峰秋風蕭瑟，一片片金黃色的天楓葉，落於奉天殿前廣場上，甚至積出厚厚一層。--
整個奉天峰雖被落葉覆蓋，看著非常好看，可是卻帶給人清冷落寞之感。
在羅瑩進入陳家之後，陳峰也隻是與古茵見了一麵，就開始在奉天殿中潛修，再沒有出來。
盡管很長一段時間，奉天王朝的訪客都絡繹不絕，但不隻是陳峰，陳家幾名女主也沒有接見。
陳家大部分的事，都交給了程芸帶著羅瑩處理，得到了陳峰安撫的古茵，也安下心來在空明佛堂進行靜修。
三十載時間匆匆而過，雖然陳峰和陳家之人的事情，在罪釁海域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不過浩瀚的海域，也並沒有因為陳家占據了奉天島，引發什麽變化。
與陳家進入了安靜的修煉時期相同，奉天島以外的眾多島域，也顯得格外的安靜。
眼下的秋意蕭瑟氣息正濃，並不隻是奉天島所獨有，如果敏感修士仔細體會，就能發現，整個罪釁海域乃至妙源海，都有著一種清冷落寞之感。
“嘩！嘩！嘩~~~
奉天殿前，程芸清掃了一番金黃落葉，就好似頗為疲累停下了手。
“累了嗎？我來幫你。”
羅瑩似是已經沒有了，初來陳家時的妙陰寒力反噬，不過這種情況並不是陳峰幫著梳理的，而是來自修煉界的大環境變化，所帶來的影響。
“還是不要掃了。這滿山落葉看著挺好的，聞起來也有股異樣的清香，收拾幹淨了。反而讓主子所不喜。”程芸一臉病容，氣色也愈發的不好，話都透著有氣無力之感。
“也是，主子都已經有三十載沒動靜了，想來也不是很在意這些事。”羅瑩對於程芸頗為尊重，直到她表態之後，才笑著將心裏的想法出。
“這修煉界的氣息。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在主子潛修之後，就已經開始出現了變化。且持續了將近三十來載時間，再這麽下去的話，不隻是咱們，或許絕大多數的修士都要難了。”程芸呼吸略有困難。雙眼中流露出蒼老遲暮之態。
“家中賜下的修煉資源已經不少了。盡管不是那麽明顯，可有著如此修煉供養，修為卻是呈現出了不進反退，咱們恐怕已經算是好的了，外界的情況隻會更差。”對於程芸的疲色，羅瑩心中不免暗暗擔憂。
“奉天峰的宮女與太監，早都已經被遣走了，現在峰中的服侍之人。除了咱們兩個，就剩下晴主她們身邊的貼身婢女了。”程芸看到正午天際上的大日。都有著陣陣眩暈之感。
“不行咱們也閉關吧，主子要是有什麽吩咐的話，一早就出聲知會了，再這樣下去，我怕你會支持不住。”察覺到程芸軀體輕微的搖晃，羅瑩連忙放開手中的大掃帚，走近扶了她一把。
“即便是閉關修煉，也解決不了什麽，修煉界的這種氣息變化，也不是咱們奉天峰引起的，不隻是咱們奉天島域，罪釁海域的其它島域，也都是鴉雀無聲，我擔心這等情況，才隻是剛剛開始。”程芸苦笑著對羅瑩道。
“別了，到了午後日頭更毒的時候，遲暮氣息會更甚，趕緊回到住處將養著吧。”羅瑩感覺到不適之際，連忙扶著程芸往回走。
“以前還以為你這樣的大戶人家子弟，有著大姐的性格呢，自從你進入陳家之後，咱們相處的不錯，我怕現在不，以後就沒機會了……”程芸還沒等將話完，就被羅瑩打斷。
“別喪氣話，還有主子在，你若是感覺自身情況真的不好，我帶你去找他。”羅瑩扶著程芸一轉，就向著奉天殿門前走去。
“不要，主子會生氣的。”
程芸一臉的懼色，顯然是害怕陳峰震怒。
“管不了那麽多了，如果情況繼續惡化下去，你挺不了多久的。”一向柔順的羅瑩，還是第一次露出了不管不顧之色。
大日中天，燦爛的陽光，卻無法給奉天峰帶來朝氣，倒是羅瑩的堅定，隱隱流露出堅持之意。
感覺到羅瑩義氣非常，程芸疲憊的病容，露出訝異之色，直被拉入奉天殿中。
“整個奉天峰，竟聽你們兩個咋呼了。”
陳峰盤坐奉天殿中的身形，布上了一層灰塵，沒有張口，聲音就在大殿中響起，顯得頗為不滿。
“還請主子救程芸，她的狀態不是很好。”
對於陳峰的聲音，羅瑩雖膽兒突突，可還是神色一正，拉著程芸跪了下來。
“不是我這個當主子的不作為，而是有心無力，麵對這等界星大災劫，不要是程芸，就連家中一眾女主，也得靠自己的力量渡過，如果無法堅持下去，生命恐怕就要在這裏結束了。”陳峰盤坐在殿中的身形，透出**力量波動，將灰塵散去。
聽到陳峰的法，再看到他沉凝的神色，羅瑩明顯產生了不好的預感，覺得他不是在推脫。
“不是罪釁海域，乃至整個妙源海嗎？而是界星大災劫……”倒是喘息都吃力的程芸，還能保持著理智。
“不錯，這是界星浩劫，少有人能夠逃脫，隻是我也沒想到，等了好長時間的災劫，竟然是遲暮災劫。”陳峰苦笑到後來，臉上露出了些許感慨。
對於這等遲暮氣息，陳峰並不陌生，當初在千萬大山殘靈宗的時候，他就經曆過遲暮古意的侵蝕，比現在來得還要可怕。
不過相比一方殘靈宗的遲暮古意，靈虛界星所出現的遲暮浩劫，到底會衍變到什麽樣的程度，陳峰都甚是擔心。
“這三十年來。不隻是我，就連家裏的其她人，為了保持相對較好的狀態。都造成了修煉資源的急劇消耗，即便是對於你們這些婢女，我也從來不曾吝嗇，相信這一你們應該非常清楚。”陳峰看到羅瑩不再話，笑著言語道。
自從古茵清修之前，將家中多數修煉資源，交給程芸和羅瑩打理之後。家中的每一筆修煉資源支出，都被兩女記錄在冊，別是其她的婢女。包括喬雪晴四名女主的用度，都要從裏麵一筆筆的扣除。
也正是如此，陳家修煉資源消耗的情況，程芸和羅瑩兩女可謂是非常清楚。
起來陳峰表麵上看著雖唯利是圖。不過對待家裏人卻極為大方。在靈虛界星遲暮浩劫顯露，大環境不算太好的情況下，就連家中的婢女，都是給予盡量的支持，對於修煉資源的消耗，甚至都不比四名女主少太多。
“主子真的是已經盡力了，拿出來的古寶重器，這些年也與羅家交易了不少。如果不是有著充分修煉資源的供養，情況還會更差。”程芸向陳峰露出歉意之色。對羅瑩解釋道。
“自然，我和家裏的主事之人，麵對這等浩劫，還與你們有所不同，眼下我們沒有受到多少影響，一則是調整了不朽靈基的緣故，二則是早前的時候，服用了一種頗為奇異歲月之果的關係，不過再往後會是怎樣的一個情況，我也不太好。”陳峰頗為真誠的法，讓程芸和羅瑩為之一奇。
“別看我，服食歲月之果，都是早前在西古靈域道藏禁地時的事了，這種能夠隨歲月流逝凝煉靈元的果實，一顆都沒剩，我之所以告訴你們，是想讓你們知道其中的緣故，這樣至少能夠讓你們應對此番大災劫，增加一些把握。”陳峰撇了撇嘴，行到大殿上首位的王座坐下。
“程芸還是不明白其中的關鍵，還請主子明示。”感覺到陳峰在透露著關鍵的信息，病容少女連忙趁機追問道。
“你們雖然底蘊不凡，不過經曆的事情還是太少了一兒，白了就是沒見識，問出來也好，飯桶隻有在明白了自己的不足之後，才能逐漸邁上強者之路，曾經我也是個泥腿子，在剛剛成為暴發戶的時候，也被人嘲笑過沒見識。”陳峰咧著大嘴的笑語，讓程芸和羅瑩的神色略有古怪。
盡管陳峰這個家主性情多變，不過程芸和羅瑩卻不知道為什麽，頗為喜歡同他在一起，或許是其沒什麽傲氣的原因，又或是有著自己也能成為真正強者的期待，她們也不太清楚。
“簡單而言，大多數修士都有著一個修煉誤區，認為修煉的越久，修士各方麵的能力就越強，其實則是不盡然，對於很多修士來，壽元並不是最大的威脅，在歲月流逝之中，很多強者反而維係不住以往的輝煌，修煉所產生的各方麵能力，就猶如生老病死一樣，會逐漸的化散。”陳峰對著殿中的兩名婢女提道。
“主子的意思是，這等波及整個界星的遲暮浩劫，加重了這方麵的影響，使之直觀化的顯露了出來嗎？”程芸心下暗震問道。
“不錯，但這場浩劫，怕是會超乎你們的想象，以前我有過類似的經曆，被遲暮古意侵蝕影響過心境，也是這種異常疲憊的感覺。”陳峰似乎陷入了回憶，淡淡言語道。
“那主子是怎麽渡過的？”
羅瑩似乎想要認知應對災劫的關鍵，少有向陳峰盯視問道。
“那時的遲暮古意，隻是一方地域所蘊藏的特殊因素罷了，將其破壞問題自然會迎刃而解，畢竟掀起動亂是我的強項。”陳峰哈哈大笑的粗魯奔放嘴臉，讓殿中兩名婢女，露出驚愕之色，顯然是沒想到他會給出這樣的答案。
“主子，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羅瑩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略有不甘聲道。
“作為底蘊不凡的修士而言，在沒有激烈爭鬥的情況下，出現異常疲憊從而導致眩暈，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程芸的狀態如此不好，是因為被遲暮氣息影響心境，造成了精神力的大量消耗所致，當然。其中也有你體弱的緣故，這也是羅瑩為什麽不像你一般，過於表現出災劫的負麵影響。”陳峰神色鄭重起來。看了看程芸，又看了看羅瑩。
羅瑩與程芸認識了三十來載，對於陳峰所的情況，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與陳家大多數婢女不同，程芸的一身靈力並不強，即便是有著能夠使得被觸碰到的物品，出現軟化的手段。也是屬於天賦神通的一種範疇，就同陳峰的變容、變息、寄生天賦神通一般。
程芸最為擅長晶能機械學，對古陣禁紋的造詣。也絕非尋常，不過在自身靈力、靈基，以及**的堅韌程度上而言，卻與羅瑩差距甚大。這也是她為什麽一臉病容。顯得弱不禁風的原因。
“雖不至於大難臨頭各自飛，不過麵對這等整個界星非人力能夠扭轉的災劫，還是自求多福吧，如果想讓我給出你什麽提議，最好還是充分改造自己的肉身，以前我曾經見識過將自身造就成傀儡、械人的強者，其詭異強大的程度，甚至讓人為之發指。善於利用自身的長處，才是創造生機的不二法門。我可以告訴你，整個靈虛界的遲暮災劫，這才是剛剛開始，暫時也隻是影響心境，以後不得會對靈元和靈識都造成強烈衝擊。”陳峰深深看了一眼，已然再難堅持的程芸。
聽到陳峰的話，程芸眼神一亮，卻並沒有意外，顯然是在此之前，也有過這方麵的考慮應對。
“將自身改造成傀儡、械人，最需要的就是材料，主子以為用什麽比較好？”程芸雖在詢問，卻不無求助的意思。
“你是我的貼身婢女，在我的心目中分量，自然與家中的其她婢女有所不同，這裏的十顆養元丹，以及一顆生息丹，來自於天聖宗的祭丹峰，本來是賜給了袁貞的，不過現在她是用不上了。”陳峰取出一個黑色儲物袋，將之拋給了程芸。
以前程芸與袁貞，雖同為陳峰的婢女，可是對於這等丹藥，她卻也隻有看著的份兒，到底還是袁貞在主子近前，伺候的更得力一些。
而且程芸也知道，這等丹藥曾經是賜給了袁貞的，現在又回到了陳峰的手中，足以證明消失在遠古神宮群衝擊波動中的袁貞，東西都已經被扒了下來，而且沒有全然賜予後入門的羅瑩。
“這養元丹的藥性溫和，有著很好的補氣養元之效，可以增加你麵對遲暮浩劫的助益，至於生息丹，則是有著裂變靈元，造成生息生元的功效，但藥性卻極為霸道，使用的時候得謹慎，回頭你再去韻主那裏取些，有著上品丹藥水準的清靈丹，相信會讓你麵對遲暮氣息對心境影響之時，舒服不少。”陳峰臉上露出，盡力了的真誠之意。
“奴婢謝過主子，倘若是能渡過這次浩劫，奴婢一定會盡心竭力伺候，以回報主子的大恩。”程芸雙膝跪地連連拜叩，同樣是發自內心道謝。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雖然我還有幾件重寶，以及還算不錯的不朽靈基，卻不太適合你，能幫你的也隻有這麽多了，至於將自身改造成傀儡、械人的材料，還是不要用靈虛界星的修煉資源比較好，從蠻荒界捕捉的巨獸，所剩獸骨都在你那裏保存，充分發揮你的長處，著意使用吧，畢竟渡過這次浩劫要緊，如果成為械人，以後也能有更換好部件的機會。”陳峰歎了口氣，揮手示意程芸可以離開了。
“主子，程芸一旦改造成械人，這一生豈不是都廢了……”直到程芸獨自離開，羅瑩才表達出了異議。
“放屁，自古以來，就有數之不清的修煉體係淵源流傳，修練功法玄妙而繁雜，但終究是大道歸一，誰成為械人之後，就沒有了轉圜機會的，失敗者隻是因為自己不夠強罷了，到底修煉不過是不停進化自身的過程，惡劣的環境中適者生存，一旦靈損，才是真的廢了，修煉了這麽久，難道你還不明白，在修煉界中想活著，都是一件奢侈之事的簡單道理嗎？”陳峰張著大嘴嗷嗷，好像是要吃人的模樣。
遭到陳峰怒斥的羅瑩，嬌軀猛然一震，並不是因為害怕他發火，而是當真覺得他所的話，有著一定的道理，蘊含良苦用心。
“這年頭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抱著積極求生的念頭而不得門路，因為他們根本就無法掌控自身命運，能夠得到可以選擇的機會，你知道這其中有著多少的不甘嗎？竟然還敢在這裏大言不慚，給我聽清楚了，陳家之中不會養廢物，在麵對如此危境的時候，如果不能通過自身的力量站起來，沒人會救你，別是你們這些賤婢，你問問家中的四位女主，哪個經曆的災劫少？”陳峰情緒躁動，似乎也有著將要浴劫的壓力。
直到這時，羅瑩才隱隱意識到，麵對這等界星浩劫，不是陳峰不想幫忙，而是根本就無力阻擋扭轉。
“瑩兒知錯了。”
察覺到陳峰的負擔也是極重，此時不似怪物，也有著尋常的人氣兒，羅瑩不由告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