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一頭黑線,暗暗忖道:“這種東西任盈盈大小姐能看的懂嗎?”

他思忖了一會兒,還是要求曲非煙按照古譜再抄寫一份,曲非煙無奈下,隻能答應了。當徐寧把混元霹靂手的秘籍抄寫完畢,曲非煙也把兩套曲譜抄寫了一遍,這一次徐寧就完全都看不懂了,隻覺得宛如鬼畫符相似。

徐寧收了這兩套曲譜,這才對曲非煙說道:“多謝曲非煙姑娘贈我曲譜,日後若有什麽需要幫忙之處,可來華山找我,我的身份不能暴露,你可要記得替我遮掩。”

曲非煙咬了咬嘴唇,說道:“我可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徐寧笑了一笑,說道:“我就徐寧!”

曲非煙驚呼一聲,說道:“你就是華山派的大師兄?”

徐寧點了點頭,曲非煙立刻歡喜的說道:“我一定記得保密,就連爺爺也不說!”

徐寧微微一笑,他當然知道曲非煙信得過,就算曲非煙說出去,劉正風和曲洋也會遮掩,他們相交莫逆的事情,比自己這點事兒更怕被人知道。何況就算劉正風和曲洋宣揚出去,他也不怕,隨便扯個什麽慌,也就把這件事兒糊弄過去了。

徐寧不願意暴露身份,隻是想要減少麻煩,真要被人識破,他也有應對的手段,就是要多費些事情罷了。

曲非煙見徐寧要走,這才有些著急了,叫道:“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荒郊野外可怎麽成?我還是個小姑娘呢,萬一出了意外,我爺爺必然找你拚命。”

徐寧一拍額頭,他確然忘記了這件事兒,隻能訕笑道:“我倒是真的忘記了,這就送你回去吧!”

徐寧伸手輕輕一扶,曲非煙就覺得身子一輕,猶如騰雲駕霧一般,須臾間就就在裏許之外。

曲非煙忍不住笑道:“徐寧大哥哥,你這一手輕功好帥,能不能教我?”

徐寧笑了一笑,沒有回答,他這一手輕功,大半出自葵花寶典,這門武功他可不想傳出去害人。

晃眼間到了劉正風的宅院附近,徐寧找了一處高牆,抖手一拋,把曲非煙扔了進去,曲非煙驟然間被拋起,不由得驚呼一聲,但她隻覺得身上一股力道湧來,身不由己的一個旋身,姿勢美妙的落在地上,居然毫發無傷,不由得心中微微吃驚,愕然呆在了當場。

這小女孩兒心中全都是:“世上怎麽會有如此厲害的武功?他隻是隨手一拋,就能讓我施展出來上乘輕功心法?”

徐寧卻沒有想那麽多,送了曲非煙回去,立刻回去自己寄養馬匹的農家,取了馬匹,就趕緊上路,劉正風必然會同曲洋,在四處搜尋綁架了曲洋孫女的歹人,他可不像跟這兩位照麵。

徐寧快馬加鞭,路上也未耽擱,非止一日,就進了洛陽城。

他這一次,沒有去金刀門王家,徑直去了綠柳巷,尋找綠竹翁,至於這會任盈盈大小姐在不在,他可沒有把握,若是任盈盈不在,徐寧還有其他的後手,就是要麻煩一些。

徐寧風塵仆仆,到了綠柳巷,運功微微一震,把身上的塵土震掉,這才前去叩門。

不多時,就有一個老者的聲音,緩緩說道:“門外不拘何人,都不用再敲門了,今日我長輩前來,不見外客!”

徐寧登時大喜,綠竹翁的長輩還有何人?不就是任盈盈大小姐麽?

他立刻提高了聲音,說道:“晚輩是有一套曲譜,百思不得其解,聽聞前輩雅擅琴簫,這才冒昧前來。既然前輩有長輩在此,晚輩本不該繼續打擾,隻是這套曲譜無人辨識,不由得心癢難搔。不求前輩見麵,隻求前輩暫且把這套曲譜收下,小子過得幾日再來拜訪也罷。”

綠竹翁正自沉吟,還未開口,就聽得裏麵有個女子聲音,曼聲喚過了綠竹翁,也不知說了什麽,過的片刻,大門咿呀一聲打開,一個普普通通的老者走了出來,對徐寧說道:“我姑姑說,你既然也是喜愛音樂之人,便可一見,不算打擾。”

徐寧躬身施禮,跟著綠竹翁進了他的宅子,待得雙方落座,這才把笑傲江湖的曲譜遞送了過去。

他送的當然是曲非煙後寫的鬼畫符一般的故老版本,綠竹翁瞧了一會兒,就皺眉道:“可有今譜?”

徐寧愕然半晌,這才取了曲非煙寫的簡譜,也一並遞了過去。

綠竹翁這才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過了半晌,綠竹翁這才取了琴簫試著演奏,徐寧聽了一會兒,終於聽出來不對勁,他暗暗罵了一聲:“神水晶真特麽的能糊弄人,這不是‘滄海一聲笑’嗎?”

徐寧聽綠竹翁演奏了一遍琴譜,又去吹簫的時候,忍不住放生長歌……

滄海笑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記今朝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煙雨遙

……

一曲歌罷,徐寧是淚流滿麵,他實在沒有辦法還有別的情緒。

綠竹翁放下了長簫,不由得微微讚歎,這個時候,竹簾內忽然傳說了一聲幽幽的歎息,輕輕說道:“公子果然是雅人,居然能給這套古譜,撰寫如此動人的歌詞!”

徐寧忍不住肚內暗罵:“特麽的!這歌詞可不是我寫的。”

但嘴上他卻隻能歎息一聲,毛蔥了這個身份,竹簾內那個聲音,半晌後有幽幽說道:“公子能否把曲譜和歌詞允許妾身抄寫一遍?我願有禮回贈。”

徐寧連忙說道:“不須,不須!這套曲譜得遇有緣人,是我最大心願,我自己彈奏不得,每日裏揣摩,不知有多辛苦。剛才綠竹翁前輩演奏的委婉動人,晚輩一時放情,這才縱聲歌唱,驚擾了婆婆。詞譜落在綠竹翁前輩手裏,正是得其所哉,至於晚輩的歌詞,不過小道,更是不止一曬。”

徐寧抹了一把臉,心道:“不知道我說這麽說,會不會被黃霑的粉絲咒罵?”

良久良久,竹簾內才發出悠然之聲,淡淡說道:“公子果然是個君子,胸中風光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