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3)
那頓飯吃得如同喝冰水,一口比一口沒滋味。包寶寶坐在我對麵,我喝一口湯,他喝一口湯,我吃一口菜,他吃一口菜。
——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有意思啊。
——有什麽意思?
——跟你在一起就有意思。
我把一塊於硬的卷心菜塞進嘴裏,我不知他要跟我跟到什麽時候去。吃完飯我要到一個聚會上去找人,我想我還是跟他明說了吧。包寶寶說找人沒事,我九好啊,我還是跟著你吧,沒準我還能幫幫你呢。我說你連我我的人都不知道是誰你怎麽幫。他說不管你找的人是誰我都幫你。
我隻好去吃第二塊千硬的卷心菜。
我吃卷心菜,他也吃卷心菜。
一盤淡而無味的卷
心菜變成了一隻潔白無瑕的空盤子。燈光幽幽地照在那隻盤子上,那隻盤子幹淨的程度令我吃驚:這是一隻曾經裝過菜的盤子嗎?
從那家飯店出來,外麵街燈都亮了。飯店門口的出租車徐徐向我開來,在門童幫我拉開車門的同時,隻見那個人如一綹細長的黑煙那樣滋——地一下從後門鑽進車內。厲害。
我說。
你說什麽。司機問我。
什麽什麽,沒什麽。開你的車吧。
犬廳裏光線極暗,黑暗中隱藏著湧動的人臉。我側身擠進舞場,一張張臉地搜尋,碰到認識的人就問他最近見到妮蕾了沒有,碰到不認識的人就尷尬地把臉拿開。被問到的人都像聞味兒似地湊近我的鼻尖,將我看了又看,然後才說,
妮蕾?好久沒見到她了。
嘹亮的號聲如金屬般硬朗閃亮。
鼓點。
人們在鼓點聲中如醉如癡,腳踩彈簧,搖頭擺尾。
不知從什麽地方放出一股粉色煙霧,全場燈亮,有個穿亮片上裝的女孩跳到場地中央,蛇一樣地抖動胯部,她的胯就像拆下來拿在手裏揮舞著的鞭子那般靈活,靈活得令人擔心巳經脫了臼。
這時,我看到笨拙的包寶寶衝上去與之對舞。
他既像小醜又像牽線木偶。
在場的所有人都給這對反差極大的男女鼓倒掌,包寶寶誤會了別人的意思,他以為他的舞姿蠻可以和專業的媲美,於是,小頭一甩,掄起瘦胳膊,邁著八字步如老太太追汽車一般的動作,逗得全場的人哈哈大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