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十多天,夏孤小炎的傷勢早已痊愈,他和馬烈嘯以及孔商穀和南宮無恨辭行,帶著白一一向南而去,而南宮無恨和孔商穀則遲幾天再行回宋,否者走在一起會更加的引人注意。

此時已是初冬時分,北國天氣寒冷,夏孤小炎和白一一穿著毛皮貂裘,化成契丹人打扮往前走去。正走到晌午時分,天上下起鵝毛般的大雪。那雪花沸沸揚揚,潔白無暇,甚是美麗。霎時把大地染成了一個白茫茫的銀色世界。

夏孤小炎在雪花飛舞中突然豪興大發,狂吟誦了一首李白的《廬山謠寄盧侍禦虛舟》詩:

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

手持綠玉杖,朝別黃鶴樓。

五嶽尋仙不辭遠,一生好入名山遊。

廬山秀出南鬥傍,屏風九疊雲錦張,

影落明湖青黛光。金闕前開二峰長,

銀河倒掛三石梁。香爐瀑布遙相望,

回崖遝嶂淩蒼蒼。翠影紅霞映朝日,

鳥飛不到吳天長。登高壯觀天地間,

大江茫茫去不還。黃雲萬裏動風色,

白波九道流雪山。

好為廬山謠,興因廬山發。

閑窺石鏡清我心,謝公行處蒼苔沒。

早服還丹無世情,琴心三疊道初成。

遙見仙人彩雲裏,手把芙蓉朝玉京。

先期汗漫九垓上,願接盧敖遊太清。

夏孤小炎吟誦完狂嘯不止,震得路邊樹上的雪花紛紛而落,路上的行人捂耳疾走。

白一一嗔怪道:“看你都嚇著行路之人了。

“哈哈,都言契丹人最是豪放,連我夏孤小炎的嘯聲都經不住的話,還什麽大言不慚地說要攻宋啊,我看啊,趁早打消了此種愚蠢的念頭。”

夏孤小炎剛說完話,一個路上的行人也突然狂嘯起來,夏孤小炎的嘯聲是激昂無比穿透雲霄的,而此人的嘯聲則是悶沉非常像似悶雷裂空。那人嘯完,大聲說道:“兄台何故蔑視我遼國無人啊?”

夏孤小炎看此人,一臉的大胡子,沒帶帽子,頭上梳著許多個細辮子,濃眉毛大眼睛,眼睛炯炯有神,一身獸皮的衣服,提著一大壇子酒,看年紀在三十歲左右,甚是威風豪壯。

“這位朋友莫非是契丹人?”夏孤小炎問道。

“正是契丹人,但隻是一獵戶爾,聽剛才兄台蔑視契丹人,看來兄台雖是契丹人打扮卻不是契丹人吧。本人對兄台剛才所言心中不服,想向閣下討教討教,不知兄台肯否賜教?”那契丹漢子禮貌地說道。

“本人也不是存心蔑視契丹人,隻是近些年來遼國屢次攻宋,卻次次落得個铩羽而歸,先進遼國雖喪了皇帝,卻還在招兵買馬伺機攻宋,真是狼子野心不改,故此在下發此言。如果閣下願意比試的話,在下也樂意奉陪,但不知如何比試?”夏孤小炎看對方是個契丹人,激起了豪情,問道。

“先比試酒量。”那契丹人打開泥封,咕咚咕咚把一大壇酒喝下去一半,隨手把剩下的半壇酒忽地扔向夏孤小炎,夏孤小炎伸手接過,但一股渾厚的力道傳來,夏孤小炎渾身一震,心說這契丹人的武功不弱。

夏孤小炎也不客氣,舉起酒壇,把剩下的酒全部飲下。這酒算不上好酒,是燒刀子,但最是烈性,辛辣無比,酒力極強,正是契丹人的最愛,但一般的人喝上一碗就會大醉一場。

夏孤小炎喝完把酒壇嗖地扔給那契丹人,那契丹人接過也是渾身一震,差點站不穩退後一步。

夏孤小炎道:“還如何比試?”

“比試拳腳如何,剛好大雪封路,你我不妨鬥拳暖身。”契丹人說道。

夏孤小炎說了聲“好”字,那契丹人也不客氣,便一拳攻來,拳勢非常的威猛。

夏孤小炎出掌,在大雪飄落中,和契丹人激鬥了起來,那雪下的更猛了,似乎在為兩人助興。

隻見兩人在雪地裏紛飛,一個似猛虎出籠,一個如雄獅下山,身影迅疾無比,往來交錯,各占所能,鬥了將近百招不分勝負。歇了一會,二人再次出拳發掌繼續鬥,比完拳腳、掌法,二人又比輕功,兩人一個如寒風吹空穀,一個似流星追閃電,在附近繞圈子,兩條身影忽左忽右,忽東忽西,一直保持了近身的距離,輕功也不分勝負。比完輕功比內力,二人雙掌相抵,直比了五六個時辰,二人頭冒蒸騰的煙霧,雪花在距離二人頭頂三尺即融化,還是不分上下。比完內力在繼續比拳法。兩人從半晌直打到黃昏,黃昏時突然狂氣了大風,在烈風狂雪中兩人依然鬥個不停。

白一一不禁為夏孤小炎擔心起來。

看看天將黑了,夏孤小炎和那契丹人還沒分出輸贏。兩人汗流浹背,頭上青煙直冒,大雪雖狂,但兩人身上以及方圓十丈內全部沒有積雪,就是化了的雪水也沒有,全部被兩個的內力蒸發幹了。

那契丹人突然後退一丈,停住身說道:“待我到前麵的鎮上買來好酒和羊肉吃飽了再比如何?”

夏孤小炎一笑道:“敢不從命?”

那契丹人飛身遠去,不一會隻見他攜著兩大壇美酒和兩大包羊肉轉回,在風中高歌,真如神人一般。

契丹人來到夏孤小炎的麵前遞過一壇美酒和一包羊肉,自己便大肆吃喝起來,吃的津津有味。

夏孤小炎拿出一些羊肉給白一一吃,自己也邊飲邊吃,不一會便也酒足飯飽。

兩個人又繼續打下去,也不知鬥了多少招,直打到三更天,兩人還是勝負不分。這時夏孤小炎大喊一聲說道:“仁兄,你我比過兵器來。”夏孤小炎說完飛身上樹折下一根粗大的枝幹,而那契丹人卻走到路旁的一棵小樹邊,把小樹連根拔起,兩人又大戰在一起。

兩人舞起樹幹和小樹,風力助興,但二人更助風勢,猶如狂風海嘯一般,夏孤小炎手中的樹幹就像狂龍穿雲,契丹人的小樹猶似猛虎穿林,隻把狂風的風勢推助到了極點。白一一禁不起二人舞起的大風和勁氣,躲在遠遠的一棵大樹下。

二人從三更又戰到天明,此時雪停了,風住了,一輪紅日破雲而出。突然兩人身形一分,扔下手中的兵器,同時縱聲狂嘯,嘯聲一揚一沉,聲傳數裏,仿佛催得紅日冉冉而生,行人不敢從此過,飛鳥走獸亂逃竄,路邊的大樹枝幹哢紮折斷聲不絕,許多樹的樹更是枝全部折斷,隻剩光禿禿的主幹。白一一捂著耳朵,運內力全力抵抗。

許久兩人的嘯聲終於停歇。

“兄台還敢小看契丹人否?”那契丹人問。

“再也不敢小視,沒想到契丹人有如此武功超絕,豪情蓋世之人,敢問閣下高姓大名?”夏孤小炎敬佩地問道。

“我隻是一獵戶爾,談不上高姓大名。我隻是讓兄台知道契丹人中也不是全部都喜歡殺戮的,也有愛好和平之人,兄台,告辭了。”那契丹人說走就走,縱身飛奔而走,霎時不見了蹤影。

夏孤小炎暗暗心驚,心說遼國的武林高手也是不少啊,而且看此人似是正道人士。這時白一一走過來關切問道:“夏哥哥,有沒有傷著?”

“哈哈哈,和那契丹人打得太痛快了,一一放心,你的夏哥哥沒有傷著。”夏孤小炎捧起白一一的臉親了一下。

白一一一下子嬌羞非常。

就在兩人心靈相依,感受美妙的愛意之際,夏孤小炎哎呀一聲痛苦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