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飛的心情不是很好。事實上,是心情很差。

因為清林給他找了一間破的不能再破的旅店之後,便是帶著蘇小道去討公道去了。

他都一覺睡起來了,可是這兩家夥竟然還沒有回來。

重重的打了個嗬欠之後,玄飛才從**爬了起來,看著自己身體的變化,他也是愈加的覺著事情越來越詭異。

不知怎麽得,玄飛覺著有些餓了。

更確切的說,不是他人餓,而是他體內的靈氣餓,需要補充能量。

此時已近深夜,要說找吃的並不是什麽難事,可是難就難在玄飛懶的動彈。

所以他便是從玄陰袋中取出了一把香灰撒在了地上,靜靜的蹲在一旁等著獵物的上鉤。

靈氣餓了,要吃的不是物品,而是靈氣,這個點了能吃的靈氣怕是除了鬼之外別無他物了。

鬼一般隻喜歡香灰,並不喜歡香灰,除非那些特製的香灰,恰恰玄飛的香灰就是特製的。

就在玄飛連打了第九個嗬欠的時候,地上的香灰微微的顫動起來。

“來了!”他雙目瞬時瞪圓,神情嚴肅的盯著這間不足十平米大的房間。

“咦,怎麽招來妖了?”當玄飛看到那隻渾身紅毛的家夥悄悄的溜進來的時候,臉上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要知道,現如今的社會,各種各樣的妖畜都是躲在一些鳥不拉屎雞不下蛋的地方的,哪有躲在城市之中的?

不這,玄飛現在也懶的去管那隻紅毛妖怪為何會在這裏,反正他這頓有的吃了。

手指在空中虛畫了一道符之後,便是重重的朝那家夥甩了過去。

“撲!”就聽一聲異響之後,那隻紅毛妖怪瞬時趴到在了地上。

玄飛看也不看,伸手就從玄陰袋中取出了一個香爐,用符將那紅毛妖怪牽引進了香爐之中,然後點了一柱香,靜靜的坐在爐前吸起了香氣。

“好濃的靈氣啊!”僅僅是吸了一小會,玄飛就不自覺的感歎了起來。

他也吃過不少鬼息,也吸過不少妖氣了,但是像這個紅毛妖怪這般濃烈的靈氣他還真是頭一次吸收到。

突然之間,玄飛有一種不詳的感覺。

麵前的女孩一雙水汪汪的瞳子瞪著他,仿佛自己殺了她的爹媽一般。

“這姐姐,這個紅毛小妖不是你的吧?!”他指了指爐中那快要燃盡的香,很是尷尬的問道。

雖然他現在看著是一臉平靜的模樣,可是暗地裏卻提聚起了體內的靈氣,已經隨時做好了準備召喚魂後的準備。

這個女子看起來不過是十四五歲的模樣,長相極其的甜美稚氣,一雙剪水般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流露出來的悲哀與委屈,足以融化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九九的男人。

隻不過可惜,玄飛不是男人,他隻是個男孩。

她出現的很古怪。

門沒開,窗沒開,就連丁點聲響都沒發出,當玄飛感覺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站在他身前了。

所以,玄飛很謹慎,這女的看起來很年輕,可是天曉得她是不是一個活了幾百年的心理變態心理的家夥,把自己弄成十四五歲的模樣呢?

這種事情雖然不多見,可是也不是沒有。

隻是,很快,這個女子的表現便打破了他的猜測,無論多麽變態,多麽裝嫩,一名年紀大的修行者也不會在盯了一個香爐半天之後,哇的大叫了一聲大哭起來。

哭聲未停,便是雙手在空中虛畫起了符咒。

講句良心話,這女子使的符咒之術很高級,就連玄飛都識不出這是何門何派的套路。隻不過她在控符的方麵很是差勁,玄飛四歲的時候對符咒的控製就要比她強上數倍。

一套極高深的符咒在她的手中使的不溫不火,沒有大錯,也沒有出彩的地方,皆是照葫蘆畫瓢而已,這也更加讓玄飛堅信了她年紀不大的判斷。

可是在確認為這件事情之後,玄飛心中更是不安了。

因為麵前這個小姑娘的符咒控的雖然差,可是她的修為卻是極高的。

玄飛一直沒有把什麽人放在眼裏過,除了那些老變態,可是眼前這位姐姐的實力,顯然和那些老變態差不了多少,她的靈氣甚至都可以和老太爺媲美了。

麵前的這個女人,符控的確是慘了點,但是符咒上透出的法力卻讓玄飛發麻,別說被那符貼在身上,單是不小心碰一下,怕是也會掉一層皮。。

玄飛也不敢猶豫,連忙虛空畫符,這不足十平米的房間內,頓時升起了層層的霧。

一道又一道金符不停的在空中碰撞著,很明顯的一點就是,玄飛的符似乎每一次碰撞之後就會消失,而那女人的符卻是越撞越猛。

他感覺這次真是遇到麻煩了,並不是害怕,隻是覺著麻煩。

就眼前這女人控符的能力,玄飛雖然在修為上比不過她,但是逃身卻是一點問題沒有的,可是現在問題是,他沒法跑,他跑了,清林他們怎麽辦?

守,隻能守,反正那娘們的符也傷不到他,索性等到清林他們回來再說,然後大家一起跑還省事。

玄飛的身體如海中巨浪衝擊下的碓石一般,任由風吹浪打,自是屹然不動,事實上他也動不起來。

就不相信,這女人能打他一宿?總會有累的時候吧。

果然如他所料,在近乎於瘋狂的進攻了半個小時之後,這姑娘放棄了進攻。

隻是,這放棄的方式,讓玄飛有些不知所措。

隻見她“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空中的黃符也是隨著她的哭聲而化成了一團濃團散盡。

“呃,這位姐姐,您這是……”玄飛隻覺頭大的看著眼前這位抱頭痛哭的女人。

這女人蹲在地上,頭埋在雙膝之間,就這麽哇哇的哭著,毫無一個修行者應該有的自覺。

“這位姐姐,你別哭了好不好……~”

“我不是有意的!”

“我真不知道這年頭還有人養這玩意……”

………………

………………

打了半個小時,可是哭卻哭了整整一個小時,也是修行者扛造,要是換成普通人的話,這哭一個小時,淚水早就幹了,可是這位呢,卻還渾身是勁兒的在那裏哭著。

“唉,哭吧,慢慢的哭哭吧,我就不信你能哭到天亮!”玄飛不耐煩的叫道。

就在這時,那女人卻是停止了哭聲,抬起紅腫的雙眼看向了玄飛。看來,這一個小時哭下來,她也是受不了。

“好了,不哭就好!這事算我做,你說要怎麽辦吧!”玄飛的語氣絲毫不像是在認錯,倒像是威脅和放賴。

眨巴了眨巴眼睛,那女人終於開口了,以一種極其委屈的語氣叫道:“奶奶!”

“奶奶?”玄飛一愣,旋即便是感覺到他身後多了一個人。

這是一件很讓人感到絕望的狀態。

身後的那個人,如凝如嶽,雖然沒有動彈,但是卻給了玄飛極大的壓力。

玄飛知道,隻要那人輕輕一動,自己就有可能要提前投胎去了。

他現在很是恨,恨那降龍伏虎咒和大日如來伏魔手在此時竟然還不快點發揮作用。

不這,說句心裏話,就算這兩玩意一起出來,玄飛也不認為自己有本事打過身後的家夥。

因為,這人給自己的感覺比陰使烏鴉給的還要來的可怕。

“你是誰,你想做什麽?”玄飛冷靜的問道。

“你說我想做什麽!”一個妙齡少女的聲音從背後傳了出來。

聽這聲音,怎麽也無法交她和奶奶二字聯係在一起。

而這個時候,原本蹲在地上的那個女人也站了起來,滿臉的淚痕未幹,一臉眩然欲滴的模樣,伸出如玉蔥般的手指,指著玄飛的鼻子,憤聲的叫道,“奶奶,他是壞人,他吃了紅魔!”

“我知道!”

話音剛落,玄飛隻覺身體一輕,自己整個人竟然被人提到了半空之中。

不,不是被人提到,而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提到了空中,不僅提了起來,而且還將他身體所有的靈口封住了。

這可比吃了長壽麵的時候更加難受。

“降龍伏虎咒?小家夥,你是京玄天道閣的弟子?”

懸浮在半空中,雖然手腳都能動,可是卻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

身子,被那無形的力量撥動了一下,慢慢的轉過了身來,讓他看清了站在自己後麵的,那被稱為奶奶的人。

這是一個二十多歲少女模樣的女人,當然了,隻是表麵上看起來這樣,天曉得她的真實年紀是多少。

麵容靚麗,打扮入時,隻不過在那身短裙短衫之內的身體卻是透出了一股子殺氣。特別是那雙如無底深淵般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玄飛。

“你年紀這麽輕,修為便達到了如此的境界,倒是讓人吃驚,你是誰的徒弟?!”

“這個……我師父是天瘋!”

“誰——?!”

那人聽到“天瘋”兩個字,身子猛的一震,雙目陡然間閃過兩道耀目的精芒,“誰,你說誰,天瘋?你是天瘋的徒弟?!”

玄飛直覺著自己搬出了天瘋這尊大神來是正確的。

可是很快,這感覺就消失了。

因為他感覺那無形的力量正在扼住他的脖子,使他根本無法呼吸。

“你說,你是天瘋那個王八蛋的徒弟?!”

玄飛笑了,但是卻笑的比哭還難看。

自己長這麽大,頭一次搬出別人的名號來嚇人,可是卻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是和天瘋有仇的主。

他本以為,以天瘋的名氣應該能嚇住對方,可是沒有想到,哎,一提全是眼淚……

“天瘋不是我師父,而是我叔叔,而且,他是一個好人。這位大姐,雖然您法力高深,可您要是再對我叔叔出言不遜的話,我不介意和您拚命!”

玄飛這話說的太有水準了,聲音軟,字裏間硬,但是卻又一直稱呼您,又表示了自己的尊敬。

“哼,他要是好人的話,這世上便沒有壞人了!”那女子冷哼一聲。

“這位大姐,口口聲聲的罵我叔叔,你好歹也讓我知道知道你是誰吧?”

“現在我相信你是那個王八蛋的徒弟了!”那女人看著玄飛。

“我姓鄭,我叫鄭小月!”

“鄭小月!”

玄飛一聽這三個字,當時差點沒把眼珠子掉地上。

感情碰著欲女鄭小月了,自己的點怎麽就這麽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