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西地處青藏高原北部,是出入西藏的戰略要地,也是古代河西走廊的輔道,就是說會分擔一部分河西走廊的交通,主要的地域是以中國最大的盆地柴達木盆地為主,玄飛都極懷疑控妖門的人是躲在柴達木盆地裏。

而這海西是中國地域人煙最稀少的地區,整個海西地區,平均每平方公裏才是1.16個人,當趙欺夏聽到徐棟的話後,直呼不可思議。

她自是無法了解的了,在她被玄飛帶出來之前,她一直都窩在苦鳴寺對麵那條小河岸旁的香鋪裏,連長白山都未走出過。

最遠隻到過鎮上,而再遠的地方對她來說就是禁忌了,她師父臨終前可說過除了王魂之外,誰都無法將她帶出外麵的。

徐棟開著一輛大型的帕拉丁越野車,載著玄飛一行人往海西走。

“這裏就是開著上百公裏看不到半個人也是很正常的事。”

就跟他說的一樣,除了那些偶爾被驚得飛起的野鳥,還有一些迷途的牛羊,人的影子半點都不見。而更多的是寸草不生的荒漠和戈壁。

草原隻能算是在這一大片的區域裏的小小的點綴。

“當年地震局過來做測繪的時候,可累得夠嗆,想找口水喝民隻能找那些小溪雪山裏留下來的雪水。”

徐棟是西寧機關事務管理局的秘書科科長,是走仕途的人,消息靈通不說,很多時候都能聽到尋常人根本都聽不到的消息。

像這測繪地圖的事,要不是政府裏的人,哪能知曉。

徐棟倒僅隻算是半個修行人了,但他依然能突破到雙魂境界,也是托了天地異變,靈氣大增的福氣。

不然的話,一個僅能修煉正天九式前三式的四等弟子,一輩子都休想能修煉到雙魂境界。

資質是一個方麵,更重要的是修煉的法門。

前三式絕非是很強悍的修煉法門,當然這是對於天門裏那些修煉法門來說的。

要是一般的小門派,能知道前三式那就足夠他們欣喜不已了。

“這裏倒是很遼闊,讓人心神也不禁開闊起來。”

蘇征邪這沒來由的話,惹得整個車裏的人都瞧了過去。

“我是隨便說說感慨。”蘇征邪嗬嗬一笑說道。

西寧就算是人也不算稠密的城市,但它也是都市,像是海西這偏僻的地方,就是在青海長大的蘇征邪都沒來過,他走出西寧的軌跡是一路的往東。

西安、成都這些城市他是去過的,遠一些的北京、上海他也去過。

但海西,就是在青海人的眼裏都是一個很荒蕪的地方吧。

蘇征邪的感慨沒人在意,再陌生新鮮的景色總有看膩味的時候。

在這裏開了數個小時後,小白、大白、貓妖都打著呼睡了過去,貓妖現在倒是認了玄飛、淩一寧和趙欺夏做主人了。

她可不想做隻無家可歸的野貓,在這種隻要腦子沒注水就能清楚隨時都會發生大變動的時間裏,有個強有力的靠山,無疑是能活下去的保障。

或許這也是那逆徒用來說服逆妖門、紅苗大蠱師、玄衣派那些門派的一個原因吧。

投靠在一位五魂強者的羽翼之下,肯定是會給生命多一些保障的。

雖說要與天門做對,可天門屹立不到了上千年,甚至數千門,在許多的門派裏隻怕都存了要改天換日的念頭了。

何況,想要渾水摸魚的人隻怕也不在少數。

那控妖門的王行我是否也是如此?

玄飛回頭瞧了眼被壓在座騎底下的柯錢和王副,那王行我的名字就是從王副的嘴裏得來的,他倒是很硬氣的人,但他也想要活下來,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

但王副未必就是一時軟骨頭,他或許把他的性命押在了王行我的身上。

在他的眼裏,他這位堂哥,控妖門的門主,可是超級天才型的修行人。

沒人能在他的手裏討得了好,就算是四魂強者,他也有辦法能夠解決。

他有生以來就沒看到過他的堂哥王行我失敗的時候,從他做為控妖門最出色的弟子開始修煉魂氣起,到這時,足足五十年的時間。

王行我一直都是控妖門的最強者。

他的大計王副也是全心全力的去支持,因為蘇征邪的事,就算有些胳膊往外拐,可那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他相信,王行我能救得了他。

玄飛雖強而怪異,那小白也是強悍無比,但他有的是把握,他把寶押在了王行我的身上。

對此,玄飛嗤之以鼻,小小的控妖門的門主,就想要救得了他?

這根本不可能的事,他還從未有手裏擒著的人被人救走的時候。

說實話呢,蘇征邪都覺得他有些托高了。

但玄飛這種自信,或者說是自負,也是必要的,隻有這樣才能給予蘇征邪、淩一寧、徐棟等人以信心。

至於神經大條的趙欺夏和沒心沒肺的小白、大白根本就用不著。

貓妖毛毛呢,自打她死裏逃生過,她的狀況也很不理想。

所謂的不理想是指她有被倆兔子同化的傾向。

靈性十足的貓也要變成白目的兔子流的妖怪了?

玄飛想著就咂了咂嘴,他可不想這仨拖後腿。

“還有多久?”玄飛問道。

車上裝有GPS係統,但這太先行的玩意兒,玄飛是不會玩的,蘇征邪會,但他坐在後麵監視著王副和柯錢。

“還有四百公裏。”徐棟說著一抬頭就咦了聲。

玄飛等人也都愣了下,淩一寧就哎呀的叫道:“靠上去。”

在車窗外的數百米外,那一片戈壁上,走著一隊的人,走在最前頭的是個手裏托著金鈴的男子,他手裏拿著一遝的黃符,而在他的身後則是跟著一排神情木訥,直立著的人。

但那絕已不是人了,那些人都戴著黑色的麵紗,可以解釋說是防風沙,看不到他們的表情是怎樣,但動作很是僵硬。

而大家都是修行人,就算不是的趙欺夏,她的嗅覺是何等的靈敏,老遠就順著風聞到了那一排人傳來的淡淡的屍氣。

而小白這仨妖怪也感到了,都睜開了眼,就看三個身材玲瓏的妖怪在後座上爬起來,伸著腦袋往外看去。

那人竟然是趕屍人。

趕屍人自是以湘西最為出名,尤其是淩正的屍門,湘西屍門就是天下趕屍人的代表,這樣說也不無不是。

但絕非僅是湘西才有趕屍人,全國各地都有。

那些死在外地的異鄉人,想要回家的話,隻能去當地的火葬場裏化成骨灰,再由親屬帶著骨灰盒回家,而現在火化的費用高得驚人,並非人人都能出得起。

而要是江湖門派的人,也更加的希望自己的弟子能夠以肉身的形式回到山門裏,這樣的話能夠實行土葬。

火葬的推廣並不代表著那些古老而悠久的江湖門派會認可,大部分的人出於入土為安這古樸的概念,而想要進行土葬。

火葬僅在城市人裏推廣得很成功,而在那些江湖人士或是鄉下人的眼裏,土葬還是必要的。

要從風水學的角度來說,也是土葬要好過火葬。

畢竟土葬要是能找到好的風水穴,對於後代是一件很有利的事。

而要是火葬的話,那就算是找到上佳的龍穴,那最後也是毫無意義的事,沒有人的骸骨葬下,隻用一些骨灰的話,那效果要大大折扣。

就算是九龍穴,那最後連一龍都得不到。

趕屍人的存在並非是沒有道理的。

徐棟駕車慢慢的開過去,那趕屍人頓時一揮手讓所有的屍體都停下,而他卻是警惕的瞧著這輛帕拉丁。

“請問是哪裏的趕屍人?我是湘西屍門淩家的人。”淩一寧探出腦袋在車窗外喊道。

他鄉遇同行,總是一件讓她歡喜的事。

自打她和淩正跟著玄飛去了山神幫後,湘西屍門就不再拉任何的趕屍任務了。

江湖門派也是很有怨言,但也無法可想,總是不能跑到雪池村去硬逼著別人將屍體趕回自己的門派裏吧。

這也太沒智商了。

得罪屍門不說,連山神幫也得罪了,可還沒有哪個江湖門派膽敢得罪山神幫的。

江湖門派和修行門派一比,就算是中等的修行門派都能輕易的將頂尖的江湖門派滅門。

實力的差距就像是地球到太陽的距離。

“你是淩家的大小姐?”趕屍人是個年輕俊俏的小夥子,這是在他將頭上的鬥笠取下來後,大家才發現的。

他的年紀大約是在二十二三歲左右,長著一口白牙,穿著赫黃色的道袍,沒戴道冠,頭發很長的灑在肩上。

剛才咋眼一看,玄飛還以為這趕屍的是個女孩。

他的手指也很纖長,皮膚白皙與女孩無異。說話的聲音也是軟緩緩的,但人人都能保證他是個男的,他那喉結長得也太明顯了。

就像是突起來的個拳頭。

一般人能長成這樣的喉結大約就得去醫院裏看病,玄飛卻知這是相術中的上等八種異相之一,這個小夥子可不簡單呢。

長著這樣異相的人,一般都是在修煉某一種事物方麵大有所成的人。

就算是什麽都不修煉,就是讀書,他要是一輩子沒拿個諾貝爾,都虧代了這個異相。

“是的。”淩一寧微笑著推門下車,那滿帶著防備的趕屍人這才有些鬆懈下來,又是一揮手,扔下一張黃符,那一排十多名的屍體全都盤腿坐在了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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