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變是種極為通俗的說法,最直接的意思就是屍體產生變化。但就算是化膿成水那也是一種變化,那樣的屍變,絕不能讓玄飛跟趙欺夏色變。

玄飛說的屍變是變為僵屍、血屍那樣的屍變,但在這前提就是宋子雄首先得是一具屍體。有了金線鎖魂,他的魂魄被鎖在了體內,就不算是魂魄全失的屍身了,而在這樣的結果下,還能屍變的話,原因自是出在三魂還魄丹上。

滂滂喂食他服下三魂還魄丹後,就肯定因為某些異變,讓金線鎖魂失去了作用,原本金線鎖魂的七七四十九日周期就還剩下不到幾日而已,力量已然絕小。再服下三魂還魄丹,那先是衝消了金線鎖魂的力量,讓宋子雄體內的魂魄完全的消失,再產生別樣的異變,成了一具僵屍。

這與三魂還魄丹的傳聞大不相同,但此時玄飛也顧不得去推敲緣故了。

一般人異變為僵屍後,力量會陡然提升一大截,就算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麵書生,都有可能變成力大無窮的大力士,而宋子雄要是實力再度提升的話,那將遠超金線鎖魂的狀況,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栗。

根據古書《子不語》中的記載,僵屍分成八種,一是不化骨,二是伏屍,三是遊屍,四是飛僵,五是毛僵,六是綠僵,七是白僵,八是紫僵。

前五種是根據僵屍行為體態的變化來分類,後三種則是根據僵屍的眼瞳顏色來分類。達到後三種的話,就算變成僵屍之前是一般人,都不容易對付,何況還是修行人。

傳說曾有修行人變成白僵的,那是在清朝的時候,就讓一座城池一夜之間被移為平地,當時的所有修行門派合力才將那隻白僵除去。

而瞧著宋子雄的狀況,極有可能變成紫僵,玄飛想想就寒到了心裏。

就瞧宋子雄的眼珠中的藍色慢慢的退去,玄飛才稍稍的鎮定了些。

“要是僵屍的話,我們屍門倒是有祖傳的法子。”淩一寧被玄飛摟著腰,臉頰微微發燙,吹氣如蘭的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句。

“快說說。”玄飛緊張的問道。

定字符崩裂後,宋子雄就站在原地,身上不時的發出劈裏啪啦的骨骼碎裂聲,聽得讓人頭皮發麻,就是樓夜雨這種自詡見多識廣的名門弟子握著長劍的手都在瑟瑟的發抖,更別提白子鬆、火鳳凰和木清風了。

白子鬆那張臉已快成了死灰色,他驚恐的瞧著宋子雄,突然想起這位幫主生前的威勢,不禁腳肚子有點打轉。

木清風同樣的腳在發軟,誰都不願意麵對一隻由修行人變來的僵屍,那跟受死無異。

火鳳凰恐懼的瞧著宋子雄,幾次三番想要掉頭就跑,但前有宋子雄,後有玄飛,她雖是心膽俱裂,但是邁不開半點腳步。

“屍門中傳說要對付僵屍必須要用成年童子血和著童子尿,再配以狗血、雞血,全都傾倒在僵屍的身體上,再用火燒,放到陽光之下暴曬數日,就能除掉。”淩一寧小聲道。

一般的僵屍怕火怕水怕雞怕狗更怕人,但恐怕這都不適用於修行人變化而來的僵屍,玄飛苦笑了下,這隻怕是沒法子中的法子了。

“屬下這就去辦。”

玄飛還沒來得及囑咐,好不容易走過來的石淨,聽得清楚,忙自告奮勇的去了。

隔得會兒就聽雪池村中雞飛狗跳,自是石淨在想法子取雞血和狗血,成年童子血倒是好找,雪月樓中就留著一大冰櫃的,但是成年童子尿就有點麻煩了。

在雪池村想要找成年童子尿,甚至比童子尿更強的童子屎,先得找到成年童子吧,這山神幫的雪池村要有童子的話,那真是日頭打西邊出來了。

找不到成年的,未成年的也湊合了。

“小夏,你快去雪月樓裏取成年童子血,再拉一坨屎拿過來。”

趙欺夏滿臉通紅的瞪眼去瞧玄飛,直到確定他不是在說笑後,才不甘的抓起小白直奔雪月樓而去。

這時宋子雄眼瞳的顏色已變了青色,玄飛心裏直想叫娘,綠僵,那也不是好對付的啊。

而在這時,宋子雄的青瞳裏的顏色又慢慢的褪去,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難道會是白僵嗎?”樓夜雨握著長劍的手都在冒汗了,他忙問在場人中實力最強,又最是博學多聞的玄飛。

“我哪知道!”玄飛罵道,“他要變成個彩虹僵來,大家就等著同一日歸西吧。”

樓夜雨知道玄飛又在發狂,不由得苦笑了下。

彩虹僵,這名號把木清風嚇了一大跳,他挪到玄飛的身旁說:“幫主,彩虹僵是個什麽玩意?”

“看過霓虹燈嗎?沒看過,總看過彩虹吧?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總清楚吧?這宋子雄狗日的眼珠的顏色一直在變,那不是彩虹僵那是什麽?要是紫色就是最強的紫僵的話,那彩虹僵就比紫僵還要強一百倍。”

玄飛在亂說,聽得木清風一幹人則是心膽俱裂了。

真要比紫僵強一百強,就是個普通人變的,那就夠在場所有人喝一壺的了,何況還是宋子雄,別說木清風這三位壇主了,連淩思旋都想打退堂鼓了。

“大師兄,咱們能不能別摻合了?”淩思旋小小聲的說道。

樓夜雨一臉的苦澀,這裏退卻的話,怕是之前跟玄飛結下的交情全都成白紙了,隻得一咬牙說:“沒事,有玄幫主在。”

淩思旋嗯了聲,身子靠著樓夜雨近了些,這樣她才會覺著安全。

“不能先下手為強嗎?”白子鬆探過頭來問道。

“那也得看看他是個什麽玩意吧?要真惹惱了他,你先給他墊背呢?”玄飛瞪了他眼。

白子鬆一縮頭,不敢再問什麽了,所有人都在旁邊等候著宋子雄的變化。

這時趙欺夏手裏抓著兩個塑料袋走過來,一袋是成年童子血,一袋是她拉的童子屎。

玄飛老遠就聞到一股子臭味,忙在鼻子前搧了幾下:“可真臭。”

“有本事你就自己拉。”趙欺夏鼓著腮梆子生氣道。

要不是這種生死存亡的緊要時刻,她可不敢丟這個臉。

就看去殺雞宰狗的石淨也回來了,手裏提著兩個大桶,可見就這一轉眼的工夫,他沒少禍害雪池村裏的雞和狗。

“綠桶的是雞血,藍桶的是狗血,幫主,夠用了嗎?要還不夠的話,屬下再去取。”石淨諂笑著說。

他是巴不得找個機會離開這裏,想要向玄飛表忠心也實在沒必要把自己的命給搭上了,他做這土壇的壇主還沒做過癮呢。

“差不多了,你要怕的話就先走吧。”

“不怕,不怕,有幫主在,屬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石淨拍著撲通跳著的胸口,一個勁的在表示他要離開不是怕,而是實在是想幫玄飛做事,而實際上,他連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先試試。”

玄飛將成年童子血、童子屎、雞血、狗血,倒在一個桶裏,又把火鳳凰叫過來。

“等我將這桶東西倒在宋子雄的頭上時,你就用火魂氣使勁的放火,清楚了嗎?”

火鳳凰一個勁的點頭,現在她完全沒有一點對宋子雄縮手的意思了,再縮手那就是她死了。

玄飛考慮是不是讓別的人去做這個往宋子雄頭頂扣屎盆子的事,回顧著四周,這些山神幫的壇主都在戰戰兢兢的連站穩都困難了。

總不能讓樓夜雨和淩思旋做這些事吧,人家怎麽說也是客卿的身份。

而趙欺夏也不可能,這丫頭在生氣,她要犯了性子,一時半會可不好使喚。

淩一寧,玄飛根本就不忍心,要是出了什麽事的話,那可是沒後悔藥吃的。

想了想,玄飛一咬牙,反正都這樣了,要是死就死吧。

他提著一桶混合佐料走到眼睛顏色變成了橙色的宋子雄跟前。

所有的人都在注意著他,特別是樓夜雨和淩思旋,都無比的佩服玄飛的膽魄,全不知他是趕鴨子上架,沒法可想了。

“咣!”

玄飛拎起桶,把血和屎全都扣在了宋子雄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