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風手指的地方陽光較多一些,但林木的茂密程度隻是稍減,大部分的地方還是瞧不見太多的陽光,灑在林下,隻能隱約的看到一團全是黑色的堆積物的所在,倒是站在數十米外就能聞到的腥臭味讓人極不舒服。

地上蓋著厚厚一層的枯葉,在枯葉的縫隙中能瞧見少許的黑色**,想那之下就是堆積沉積了不知多少年的腐屍,就是在沼澤的另一端還能瞥見一些未能完全腐化的動物屍體,讓人深深的感到這裏的危險。

“要是滂滂跟樓夜雨、淩思旋來過這的話,怎麽還沒瞧見他們?”

玄飛的問題讓木清風也大感疑惑,要是三人出了事的話,那這裏也總該留下些痕跡才是,南天澤雖名聲遠播,但整個沼澤並不在,如今四人站在邊緣上,已能瞧見整個沼澤的全貌。

“巴掌大的地方,還說有龍,誰信呢。”趙欺夏皺了皺鼻子,她是極愛幹淨的女孩,站在這裏,讓她幾度想要嘔吐。

大白、小白都不安的在嗚嗚的叫,還想著要掙脫淩一寧和趙欺夏的懷抱,這倒是讓玄飛心下凜然,就算是在虎魄麵前,這兩隻雪兔王都未有這樣的表現。

難說這南天澤還真有什麽古怪。

玄飛微皺著眉,正在思考著,突然腦子一頓眩暈,一股讓人昏昏欲睡的感覺劈頭蓋臉的侵襲過來。

“小夏,定神香。”

趙欺夏明顯的打了個趔趄,對氣味極度敏感的她感覺更是不好受,勉強被過手去拿背包裏的定神香,懷裏的小白直接摔在地上,四腳朝天的暈了過去。

定神香與定魂香一定之差,作用可就是天壤之別。

定神香起到的是安神之用,但絕不會像安神香一樣的讓人立時進入睡眠狀態。

趙欺夏好不容易將定神香拿出來插在地上,手卻微微的打著抖,火柴劃了半天還是未能點燃,情況較好些的淩一寧忙幫她劃燃火柴,將定神香點燃。

這時就瞧著小白突然發了瘋一樣的咬著趙欺夏的腳踝,後腳還在用力的蹬著地,像是想要將趙欺夏腳踝上的肉給撕下來的一樣。

大白同樣的抽瘋了,後爪踩著地麵,前爪伸起來搖搖晃晃的在打著圈,像是跟喝醉酒的人一樣,兩隻跟身子差不多長的大耳朵像風車一樣的亂舞著。

“木壇弟子回去都發了瘋,恐怕就是和現在這個樣子差不多。”玄飛問道。

木清風咬著牙,滿身上下都是木魂氣在罩著,艱難的點著頭。

淩一寧控製不住木魂氣,那磅礴的木魂氣不停的溢出讓她整個人都被蒙在了一陣青色的光芒裏。

“一寧,你瞧著就像個女神。”玄飛這時候還有心情打趣。

淩一寧微紅著臉瞧向他,剛想伸手握住在不停發抖的玄飛,突然魂氣變成一柄長矛,猛然的刺向玄飛。

木清風瞧得清楚,一把將玄飛推開,那柄長矛眼看就要刺入他的胸膛裏,突然就又消失不見了,雖未能貫體而過,倒把這位山神幫木壇壇主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總算在這時,安神香起了作用,淩一寧的腦子清明了些,終於能夠將木魂氣控製住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在鬼門關走了一轉的玄飛盤腿坐在地上,滿臉的不解。

“在這之前,我聞到有淡淡的怪味。”趙欺夏爬起身來說道。

修香人對氣味的敏感遠在一般人之上,就是修行人相比都大有不如。

聽得趙欺夏這樣說,玄飛皺眉問道:“你記得是從哪兒傳來的嗎?”

“我記得非常清楚,”趙欺夏深吸了口氣往南天澤裏一指,“是在沼澤底下。”

沼澤底下?玄飛愣住了,莫非墨龍涎的傳說竟是真的。

“小水養小龍,大水養大龍,這南天澤恐怕裏頭真有點玄虛了。”玄飛走到沼澤邊上,凝視著沼澤深處吸氣說道。

“屬下建議要不要下去看一看?”木清風提出了個餿主意。

“我建議你下去,我在岸上接應。”玄飛瞪眼道。

這南天澤的臭味都趕上垃圾填埋區了,能站在這裏不犯惡心,不頭暈那都是上輩子燒了高香,拜對了佛,還要鑽下去,那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嘛。

“屬下體質虛弱,受不得這個味,不過,屬下還有個建議。”木清風知道上回馬屁是拍錯了,馬上又說道。

玄飛想見他還有沒有可能亡羊補牢,就問道:“說吧。”

“這沼澤下怕是不深,但依屬下的修為,釋放出木魂圓刃,還不能打到底部,但要是幫主出手的話,肯定能打到底下一觀究竟。”

木清風完全沒想到玄飛的魂氣都在淩正和淩一寧兩人身上了,不過他的建議還是不錯。

木魂圓刃打下去至少能瞧見一個坑洞大小麵積的內容,而要一個個打的話,幾乎能把這不大的沼澤給打個遍了。

“這樣吧,一寧,你跟清風配合一下,這種小事我還不屑出手。”

玄飛高深莫測的說著,摸出一張黃綢五行咒,淩正和木清風都能以木生水來配合,那木魂氣和木魂氣要配合的話,難度更小。

玄飛將五行咒點燃,就讓淩一寧把手按在木清風的後背上,將魂氣源源不斷的供給木清風。

玄飛還讓趙欺夏拿出兩件衣服來擋在身前,這木魂圓刃要打下去的話,濺起的臭水可不能沾到身上,太帶晦氣了。

“砰!”

一道木魂圓刃打下去,沼澤上立時出現一個坑洞,打的地方就是趙欺夏說的位置。

玄飛瞧了眼,沒見任何的發現,就揮手示意木清風繼續打。

“砰!”

又是聲巨響,又是一顆坑洞,還是沒有任何的發現,直到打了第五顆圓洞時,玄飛才咦了聲,示意木清風暫時先停下。

就見那坑洞之下有個大約一人合圍大小的尾巴,並未完全的腐爛,那就不是誤入沼澤的動物了,何況就算是動物,哪有這樣大的尾巴。

木清風也驚奇的瞧著那裏,不禁問道:“幫主,這會不會是蛇?”

“就算是最大的日盲蛇,也不可能有這樣大。”玄飛摸著下巴說,“好在你的木魂圓刃沒有打斷它的尾巴,不過,看上去它像是也死去有兩天了。”

木清風點頭讚同,就聽玄飛道:“想個法子把它給撈上來瞧瞧。”

木清風頓時就傻眼了,這樣大的蛇,是說撈就能撈的?

“招呼附近的外圍幫眾全都趕過來。”玄飛沉聲道,“我感覺這就有可能是墨龍。”

木清風吃了一驚,來不及問什麽,跳到樹頂發出一陣夜梟般的叫聲,就聽到遠處回應了一聲。

半小時後,附近近百名外圍幫眾拿著勾子長繩趕到了南天澤旁,聽木清風介紹玄飛的身份,紛紛都投以崇敬的目光。

“把小白、大白的鼻子塞住,其它人也塞住鼻子。”

有了上回的教訓,趙欺夏在身旁點了一大圈的安神香,玄飛才示意把勾子投過去。

跟虎克船長的獨臂勾一樣的勾子一摔就勾中了那東西的肉裏,百餘名幫眾排成一排拉著繩子使勁,還喊著號子:“妹妹你躺好,哥哥要睡覺,你不要下炕去尿尿……”

“這都什麽號子呀。”淩一寧麵紅耳赤的說。

“我倒是覺得極有創意的,比黃河纖夫喊的有意思多了。”玄飛咧嘴笑道。

有了幫主的讚美,這幫人更得勁了,喊得整個南天澤都聽得到。

這時,木清風收回看著深處的目光說:“幫主,剛得到訊號,附近的幫眾抓了個人,正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