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複式樓委托給鄭鐸照看,反正他還要找工人去修複那被煤氣罐炸塌的牆壁,不算太費事。但聽聞玄飛有事要去九泉山,鄭鐸就讓顧風開了輛帕拉丁越野車,陪同前往。

顧風的駕駛水平還不賴,終究是長期做助理的,司機要有事的時候,都由他開車。但開離樺甸不久,顧風就被通往九泉山的路況弄得焦頭爛額了。

這條路除了摩托車,拉山貨的拖拉機、小貨車和每天僅有兩班的客車在跑,連一輛轎車都瞧不到,越往裏走路就越爛,帕拉丁的避震再強,這一路顛簸著還是像跟開著碰碰車一樣。

不時還要注意兩旁土山上滑落的大石塊,小的能直接開過,這些由於山體滑坡滑落的大石塊,就得繞著走了。

即使裝了導航儀,顧風還是靠淩正指引著花了好幾個鍾頭才開到苦鳴寺。

玄飛倒是同淩一寧、趙欺夏在後頭睡了個好覺。

“小夏,要不你在車上先等著?”

玄飛想到一葉瞧見趙欺夏就出手的模樣,這時一葉大約還在苦鳴寺內,加上菩提及其它的苦鳴寺弟子,真要一見麵就打起來,那還談個屁。

“要真打起來了,缺了我,那不是更沒把握了。”趙欺夏說著就跳下車,在背包裏抓出一根加強版的索魂香,算是一葉真要不給麵子,那見麵先把他的魂魄給抽了。

“嘖,”玄飛砸巴下嘴,趙欺夏說的確實有兩分歪理,再說苦啼和苦鬆要都在的話,那不定還不用打起來,“那都去吧。”

顧風抖著腳瞧著這座開在山裏頭的古刹,被風一吹,穿得再嚴實他還是有點打抖。

路上沒問玄飛要過來做什麽,做慣助理的人,知道老板有時候不愛說的事,最好別問。

苦鳴寺這天不是初一十五,香客不多,帕拉丁往這一立就有夠紮眼的了,玄飛一落車,門口站著的小和尚立時就扭頭往寺裏跑。

“玄飛。”

玄飛還未走到寺內,苦啼法師爽朗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灰白色的僧袍翩翩起舞,接著就瞧見他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大雄寶殿外的廣場上。

“苦啼法師。”玄飛合什跟他問候。

苦啼法師目光凝在淩正和淩一寧的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兩人修為的提升速度之快直讓他摸不著頭腦。

淩一寧昨夜展示了比淩正還略強的第二層木魂氣,這才讓玄飛下定決心來九泉山。

“是決定要幫我了?”苦啼法師笑道。

他找了幾位奇門出身但脫離了金剛佛院的師兄弟,心裏還是沒底,這些人捆一塊都不及半個趙欺夏,更別提玄飛了。

“一半吧,我先得問你一件事,”玄飛說道,“要是我有辦法讓山神幫將經書送回來,這件事能不能就這樣算了?”

苦啼法師一怔,眼神凝在玄飛身上,皺眉好半晌才說:“要能取回經書的話,將明通也送回苦鳴寺,而他又毫法無傷,我倒是能盡量說服苦鬆師兄,至於金剛佛院那裏……”

“哼!”一個重重的鼻音響起,一葉從後麵轉出來,眼神一掃趙欺夏瞳孔就是一縮。

“一葉,你還想打嗎?”玄飛喝道。

一葉收回目光,平靜的說道:“降魔伏妖,本就是貧僧的份內事。”

“狗屁的份內事,”玄飛冷笑道,“你要真有能耐,那昆侖山你怎麽不走一趟?”

一葉臉色一變,昆侖山三個字就像利刃一般刺到了他心裏。

“你就裝吧,一天擺出個活菩薩的模樣,誰知道你背後是不是男盜女娼,壞事都做絕了。說人家是妖邪就要出手殺人,你以為你是誰,王法嗎?”玄飛冷然道,“別以為你穿著袈裟就真的能替天行道,天道自在人心,你不在你一葉的心裏頭。”

一葉醬紫著臉,像是隨時都會爆發出來,而苦啼卻是知曉,他受傷不輕,這佛力早就消耗得七七八八了,雖有苦鳴寺的香火靈氣補充,但現在要動手的話,絕非玄飛一幹人的對手。

“說得好,我早就想教訓這個師弟了。”一葉身後轉出個長得跟彌勒佛差不多的矮胖和尚,拍著手掌說:“貧僧菩提,這位想必就是玄飛小施主吧。”

“別客套了,你跟一葉合稱一葉證菩提,能是什麽好鳥,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就想我信你說的這一套?你心裏真要有佛在的話,怎敢用菩提的法號?”玄飛性子起來了,沒打算給這兩人一點麵子。

菩提微愣一下,苦笑搖頭:“法號是先師所取,並非菩提本意。”

“你是正門出身吧?”玄飛朝他斜眼道。

“貧僧是正門第一百九十二代弟子。”菩提點頭道。

“這都快兩百代了?”玄飛微微一愕,苦啼小聲說,“金剛佛院五年一次佛學考試。”

還沒滿千年啊,玄飛砸嘴道:“不和你們閑扯,我剛和苦啼法師說的話,一葉你都聽到了,成不成,說一聲吧。”

一葉怒道:“山神幫鬥膽盜我金剛佛院山門下寺院的經書,這個仇不能這樣就算了。”

趙欺夏也怒了:“給你台階下你還真就以為山神幫鬥不過你們金剛佛院了,等我們去山神幫的忙,要你好瞧。”

這時她倒把阿灝給忘了。

“你敢!”一葉青筯直跳。

“我有什麽敢的,別人怕你們金剛佛院,我一個萬人唾棄的修香人,我怕什麽,你一葉不是要降魔伏妖嗎?來啊!”趙欺夏舉起索魂香就嚷道。

苦鳴寺的和尚早就把寺門給關上了,那些香客全都被請了出去。

顧風聽著心驚膽戰,和著這些人都是些世外高人呢,光是跟山神幫的恩怨,就讓他眉頭狂跳了,鄭鐸可是對山神幫恭敬有加,連惹都不敢惹的。

“妖女,找死!”一葉突然默念大悲咒,凝聚佛力於手掌之上。

可沒等他一段念完,苦啼就怒吼道:“夠了,有完沒完啊。”

這一聲佛門獅子吼,差點沒讓顧風直接撲地上,一葉微弱的佛力全被震散了。

菩提扶著他說:“師弟,你有傷,別用佛力。”

說著,菩提就瞧見淩一寧和淩正纏於身上的魂氣,心裏一凜,更不願在這裏去惹這些來曆不明的人了。

“菩提,你看該怎麽辦吧?”在場的人中除一葉外,就菩提的身份最適合向金剛佛院提出息戰的理由。

菩提躊躇著沒說話,要是真就退回經書就算完的話,那臉就算是丟盡了。前頭那一仗還未分勝負,再往前明通還被人扣下來了。

“是不是找苦鬆師兄來共同商議一下?”

菩提是想要追究負責的話,至少也得有個墊背的。

“我早就來了。”苦鬆法師像鬼一樣飄出來,把顧風直接嚇得暈了過去。

“依師兄的意思,該怎麽辦?”菩提踢皮球一樣把問題踢給了苦鬆。

“就按玄飛施主說的辦吧。”苦鬆法師微笑道,“我相信玄飛施主能將這件事辦妥當。”

菩提沉吟了半晌後問道:“你能確定山神幫會主動把經書還給我們?”

“當然。”玄飛說道,“我現在就去山神幫的總壇。”

“你知道在哪嗎?”菩提問道。

“我知道在雪池村。”玄飛朝苦啼說道:“有勞苦啼法師陪我走一趟。”

帶上苦啼這金剛佛院總算有個代表,才好談。

等苦啼和玄飛一行人離開後,一葉猶有不忿的說:“菩提師兄、苦鬆師兄,你們就看著那妖女這樣走掉?”

“我也想留下她,但你打得過嗎?等你傷好了再說吧。”菩提淡淡的說完,轉身進了後院。

“媽的!”一葉憤怒的一掌擊在大雄寶殿的梁柱上,留下個深深的手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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