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是一臉驚訝的看著渾身發黑的白林,大家都搞不清楚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誰……是誰!”白林將那張已經比焦炭還黑的臉扭向了淩正。

“我!”玄飛語氣生冷的說道。

簡單的一個字,讓眾人感覺到了比長白山嚴冬還要的寒冷。

淩正早已經猜到玄飛並不是普通的修行者,可是當他親眼看到在悄無聲息的情況下,白林就中了玄飛的招術的時候,他還是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在他的估計中,玄飛最多是一個天賦極高的修行人,通的點奇門遁術就算不錯了,可是現在看來,並不是什麽簡單。

更加可怕的是,他的身體到現在還沒有做出什麽攻擊性的動作,隻是麵帶怒色的瞪著白林而已。

緩緩的搖著頭,咽了口唾液,以前聽說過有些大門大派的弟子,在十八九歲的時候就能習得一身鑽天入地的本理,原本他認為這種說法隻是謠傳而已,可是現在看來,似乎這些事情是真的。

“不知道玄飛是何門何派的弟子,竟然能有如此本領,說不定……他真的能找到定魂珠!”淩正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不太現實的想法。

“他……他……他做了什麽?”淩一寧玉手輕掩紅唇,激動的叫了起來。

她實際上對玄飛的傲慢態度很是生氣,現在她才明白為什麽爹爹說名門弟子都是一副傲慢的態度。

白林沒想到自己會中了一個青年人的招,頓時覺得羞辱難當,同時滿腔的怒火也是讓他怒目瞪向了玄飛。他的身體此刻無法動彈,他已經運盡全身的力氣,可是整個人往前移動了連幾厘米的距離都不到。就好像是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將他死死的罩在其中。

“小崽子,沒想到我還看走眼了!”白林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猙獰,他徹底的被玄飛激怒了。

堂堂的山神幫四大壇主之一,在長白山上也算的上是呼風喚雨的人物,竟然被一個穿著拖鞋的青年人暗算。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今天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代價!”白林牙齒咬緊,惡狠狠的看著玄飛。

話音剛落,那個身型像洋娃娃,模樣卻像死娃娃的山童緩緩的將腦袋扭向了玄飛。

看著山童準備攻擊玄飛,淩正臉色立刻變得煞白。

山童:即中國的山魈,乃為疾病與火災之惡鬼,公元前334年,越國滅,山魈東遷,於日本九州西岸登陸,此後俗稱“九州山童”。

沒有人知道山童到底是怎麽由來的,它即不是人的靈魂化成,也不是妖物的精魄修成,給人更多的感覺好像應該是死在深山老林裏的嬰孩的稚氣形成。

雖然對常人的攻擊力很是厲害,但是遇到真正的修行人,它也不過是一個假把式而已。所以,自古至今山童都沒有機會被列入十大妖邪之列。

可是,就算如此淩正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這山童可是一個專門蠱惑人心的妖怪。

淩正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大聲喝道:“大家快點取入土三十年往上的骨灰抹在自己額頭上。”

“師父,抹骨灰幹什麽?”眾人不解的問道。

“山童是陰物,它之所以能看到人是因為人體內散發出來的陽氣,入土三十年的骨灰可以遮擋住我們的陽氣,這樣一來,它就看不見我們了。”淩正說話的聲音很大,大到震的他身邊的淩一寧耳朵有些發懵。其實他這話不是對眾人說的,而是對玄飛說的。他害怕玄飛不知道這山童的厲害,所以故意的高聲提醒著他。

可是,玄飛並沒有接過眾人遞給他的骨灰,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隻是麵無表情的盯著那隻山童。

“哼,狂妄的小子,去死吧!”白林怒喝一聲,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冥符。

製造冥符的紙,是由百年老棺材製成,上麵的符咒是由死者的骨粉與寫符者的血混合而成,專門用來控製一些妖邪之物。

符紙在天空中化成了一道耀眼的白光之後就消失不見,那山童怪異的笑聲也再次傳了出來。

“嘿嘿嘿……”

“哼哼哼……”

白林的拳頭緊緊攥起,鼻腔中發出了一絲陰狠的聲音:“我要讓你知道知道,與我白林做對是什麽下場!”

在他眼中山童堪稱無敵了,就算是其他三大壇主,在麵對山童的時候也隻能自保神智而已。在山童的誘音之下,他肯定玄飛會被山童折磨成一個神經病。

就在白林信心滿滿,淩正等人著急的屏住了呼吸的時候,玄飛的嘴角微微揚起,身體像是一隻貓一樣弓了起來。

“呼……”

“呼……”

“這是什麽東西?”

“我不會看錯了吧?”

“這小子身上的陰氣怎麽那麽重?”

大家被圍繞在玄飛身體周圍的陰怨之氣嚇了一跳,活人想要得到陰怨之氣隻有兩種本法。第一是殺人,讓死者的怨恨來增加你的陰怨之氣。第二是吃鬼,將各種各樣的鬼魂食入肚中,這樣一來便是可將它們身上的陰怨之氣消化。

說起身上的陰怨之氣,玄飛一直挺怪老太爺的。

小時候別人喝的是人奶,玄飛卻是喝著摻雜著供奉死人的香灰粉末的糖水長大的。這供奉死人的香灰巨陰無比,吃這些香灰就相當於和死人搶飯吃。而老太爺的一慣宗旨就是,死人吃不吃飯無所謂。可是為啥他死的時候又千叮萬囑的讓玄飛別忘了給他上香呢?

“不可能,這不可能!”白林驚恐的大叫著。

陰怨之氣,是每個修行陰陽的人必備的工具之一,用來驅魔捉邪所用。白林能夠控製山童,那冥符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體內的陰怨之氣是整個山神幫裏最重的人。他自己都不記得殺了多少無辜的人才得到了這一身的陰怨之氣,可是玄飛身上散發出來的卻是他的十倍不止,不,應該還有更多,因為那陰寒逼人的怨氣還在從他體內源源不絕的冒出來。

借著身上已經幹涸的野豬血,玄飛在空中虛畫了一個太極魚型的圖案。

“讓小爺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麽玩意!”一聲冷喝,空中的太極魚便消失不見。

“哇………………”從山童那聲刺耳的尖叫就知道,它已經受到了玄飛的攻擊。

離魂術之地式,離魂術,顧名思義,可以將靈魂從人、妖、仙的身上抽離出來。

黑色的太極魚並沒有消失,而是擴大了幾倍之後套在了山童的童上。山童的腦袋剛好被陰魚眼罩住,而陽魚眼此時似乎正在拚命的從它的體內拉扯著什麽。

“不…………”白林一聲慘叫。

這隻老幫主贈與它的山童,竟然被玄飛活生生的精魄與身體剝離開來。

“啊…………”山童的尖叫聲令樹葉都迅速的凋零,地上的青草在瞬間變成了一堆幹草。

一個看上去尚在繈褓之中的嬰兒的影子慢慢的出現在了陽魚眼的範圍之內。

玄飛不屑的冷哼一聲,“哼,我還以為是什麽東西,原來不過是一具棄屍而已。留你無用,散!”

“嗡…………”一聲恍如蚊子在耳邊飛纏的嗡鳴聲響起的同時,玄飛的散魂術也施展出來。

那個嬰兒的影子化成了虛無,而山童的身體也是慢慢的化作了一團黑灰。

所有人都是一臉錯愕的看著玄飛,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山神幫的人眨了數次眼睛之後,才確定,讓白壇主得到今天的地位的山童已經被他一招殺死了。

山童消失之後,太極魚也是迅速的朝著白林飄去。

白林嚇了一跳,此時再也不敢懷疑玄飛的實力,身體在第一時間就朝前突去。。

白林雖然覺得自己在法術上可能鬥不過眼前這個少年,但是在速度和力量攻擊上還是有一些自信的。

長年在深山中修行的他,身體的爆發力、與衝撞力早已經衝出了凡人。

有一次遇上了一個成年野豬,眼見就要喪命,他正是依靠這種超凡的速度和力量將野豬殺死的。

不過,他並不是準備去撞擊玄飛,而是迅速的朝著一旁的森林閃去。

剛剛他已經看到了那太極魚的厲害,他可不想讓自己在攻擊玄飛的時候,中了太極魚的招。

“想傷我?門都沒有!”白林見逃出了對方的攻擊範圍,心中鬆了口氣,腳下再次加速,一轉彎向山上奔馳而去。

玄飛根本沒有想追他的意思,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緊盯著山神幫的幫眾。

眾人被他那陰冷的眼神盯出了一身冷汗,嚇的他們爭先恐後的朝著身後跑去。

“淩正,爺爺記住你們了,你們在這裏等著,看我怎麽收拾你們!尤其是那個女人,我要讓你嚐嚐欲仙欲死的滋味,哈哈哈……”

猖狂的笑聲,伴隨著呼嘯的風聲在山路上飄灑過來,趕屍的道士們個個臉色蒼白,尤其是淩一寧,身上像是軟了一樣,瞳孔中再無一絲血色。

白林的笑聲突然止住,轉臉一看瞳孔陡然收縮,隻見那個太極魚竟然已經緊緊的跟在了自己的身後。

“怎麽可能……他不可能跟的上來!既然他沒跟上來,這玩意怎麽來的!”

他心中一陣狂呼,不過還沒來得及喊出來,就覺得身體被什麽東西牢牢的鎖住。

離魂三式之離人魂,白林的靈魂慢慢被陰魚眼抽出了體內。

身動無法動彈的白林,隻覺的全身猶如被女人榨幹了精華一般的難受,意識緩慢的從身體中流失出去。

“不……可……能……”他雙眼圓睜到最後都想不通,為什麽玄飛已經離他這麽遠了,他發出的太極魚還能追到他。

玄飛不擅長追逐戰,從一開始他就看出來了,這白林是打不過就跑的家夥,所以給他的身上加了點自己的陰怨之氣。

傳統的陰陽法術的攻擊範圍隻在視線範圍之內,也就是我隻要看到這人,我的法術就能攻擊到他。可是玄飛的體內充滿了陰怨之氣,而他所用的法術又是依靠自身的陰怨之氣發出。這就相當於,在他將身體的陰怨之氣放到別人身上的時候,別人就已經無法從他的法術中逃脫出來了。

山神幫的眾人看到白壇主就這樣簡單的被殺死,信心大受挫折,再也無心戰鬥,全部四下逃散。

玄飛根本沒有心思去散掉這白林的靈魂,他還不值得玄飛這麽做。

被離魂術剝離了靈魂,沒有玄飛的銷魂術是不可能得新回到人的體內的,而打死玄飛也沒有興趣和白林的靈魂銷一次魂!

“嘩啦…………”

“嘩啦…………”

就在此時,地麵的泥土劇烈的顫動起來。

就看著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大小的金黃色物體從泥土裏鑽了出來。

“千年參娃!”看著地上已經爛透的青草在慢慢的變綠,看著那些已經腐爛的木製骨灰盒正在慢慢的恢複正常,淩正的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