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情站在一座山頭前,指著前方雲霧繚繞像是要擋住什麽東西似的一處平地:“就是那裏了……”

話一說,蘇揚就帶著淘淘想要衝下去,被她一閃身攔住,喝道:“急什麽?冒冒失失的也想救出你的母親?”

蘇揚臉色一僵,淘淘跳起來道:“既然到了這裏,不衝上去殺個痛快,將靈夢仙子救出來,留在這裏還要做什麽?”

“你可知這條通往那裏的道路叫什麽?叫‘天路’!”紀情鄙夷的瞟了淘淘了一眼,“天路有多艱辛,有多難,你可知道?”

“狗屁的‘天路’,就算是仙路,我淘淘少爺想要破,那也得破!”淘淘急道。

“哼,你可真跟那猴子一樣,無知、急躁!”紀情冷哼道,“若是摸不清楚前麵的情況就衝上去,你這不叫勇敢,你這叫愚昧!死是很簡單的,但死得不明不白的話算什麽?帶著你們來這裏,我就算是將我那非煙城裏近千萬人的性命交脫了,若是不能將靈夢仙子救出,將那西王母不驚動,或是直接殺掉。你以為她是個女人,就沒有滅天之心了嗎?到時我非煙城所有人休想有一個活口!”

淘淘聽得目瞪口呆,想到銀子和老爺子,也不敢再多說什麽話了。

“這條天路意指是升天之路,哼,就是送你們到地府去的路,跟黃泉路是一個性質,那西王母將靈夢仙子拘禁在那仙霧之中,想法倒是不錯,要是尋常的神仙,別說是救人了,能通過那條天路都是不可能的事……”紀情說著一揮手,“晉玄!”

她不是一個人來的,帶著晉玄和十名精銳的天兵,外加兩名左右手。

這兩人和另外守在非煙城裏怕被人偷襲的兩名合稱非煙四奇,都是紀情手下戰力驚人的家夥。

那瘦削高大的叫左鏈,另個臉上有個十字型刀疤的叫於任。

都是紀情在這葬仙玄獄裏網羅到的幫手,本來都是占據一方的強者,可後來都被紀情軟硬兼施的收攏了,他們的族人也全都住在了非煙城中。

左鏈是一位劍仙,劍術仙法超群,雖說比不得那仙界第一劍仙,可也算在天庭裏能排上前十的了。於任卻是一頭猛虎修成的妖仙,力大無窮,手裏那把長戟,就算是刺在最堅硬的仙界黑混石上,都能砸出一個大洞來。

這時,晉玄帶著十名精銳衝到了天路的邊上,就看他腋下夾著一大卷的黃布。

等那十名精銳天兵站定後,他黃布一抖,上麵那鮮紅的大字出現在玄飛的眼底。

“‘陷地術’?”玄飛一怔。

紀情看過來說:“不錯,是‘陷地術’,在符咒中也算得上是一種比較高明的了,你倒是識得……”

“既然會用‘陷地術’,你為什麽不用‘隱身術’?那種更加強的障眼法,不是更好嗎?這天路要是被陷下去了,動靜一起來,那西王母不是能覺察到了嗎?”玄飛問道。

“沒那麽簡單!”紀情冷聲道,“那仙霧能將所有人的視線給隔絕,你看你們是不是看不到裏麵?”

蘇揚玄飛都點頭。

“那同時也把所有的動靜給隔絕了,”紀情說道,“就算是直接將那天路給砸了,他們都聽不到半點聲響。”

“那不幹脆把那條天路給砸了就好了?”淘淘說道。

他倒是想要直截了當的衝上去,可紀情不允許他那樣做。

“哼,說你蠢,你還真是蠢,你沒聽我把說完?”紀情看都不看他說,“雖說聽不到動靜,但是真要有了大動靜,你以為西王母那樣的仙力會注意不到?這陷地術能讓地麵軟綿綿的下沉,一點動靜都發不出來……”

淘淘這才總算是清楚了紀情做這件事的原因。

而這時,那黃綢上的符咒已經起了作用,就看那條天路就像是一個下麵被挖空的河流,快速的陷下去。

“這天路上到底有什麽,能被稱為天路?”關玉在這時忍不住才問道。

“這天路上有無數的幻象,那也就罷了,那些幻象還能化假為真,”紀情已經知道了她是代替裴航的情仙,“到時那就不是那樣容易能破得了的了,可能一把劍刺過來,你以為是假的,結果卻是真的,那結果……”

就在這時,那天路突然發出一聲巨響。

在下方的晉玄臉色大變,抬頭就想跟紀情匯報,可就在那天路陷下去的地方猛然衝出幾條身影,像是老鷹撲小雞一樣,將那晉玄直接給切成了好幾半。

剩下的那些天兵各拿出兵刃就要衝上去,左鏈一看不妙,想要往下衝,被紀情喝住。

“是‘蜉蝣五子’!你下去沒用……”

拉住了左鏈,卻沒拉住淘淘,淘淘已經像是一道天雷似的衝下去了,聲勢和速度都快到了極點。

上回被紀情拉住他就很不爽了,現在哪裏還會給紀情機會。

紀情直跺腳:“那個蠢貨,蜉蝣五子是西王母座下的大將,是守在西王母的宮殿外的守殿將軍,他一個猴子能對付得了?我真沒想到西王母會那麽謹慎,連在這天路裏都暗伏了這些人……”

她說著就想到那靈夢仙子莫不是很要緊的要犯?連天牢都不放,直接帶到九天玄獄裏來?而且一來就是第八重,要不是第九重那些老怪物在的話,怕是西王母可能都要衝到第九重裏去了。

這時,那蜉蝣五子已經將十名精銳天兵殺幹淨了。

上頭的左鏈和於任眼都紅了,那些都是他們親手調教出來的天兵,一個能頂十個用的。

平常都是在守在非煙城的紀情座的宮殿外,不知擋過了多少暗殺,立下了多少功勞,現在卻是一個照麵就死了。

許多天兵連揮刀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那蜉蝣五子給幹掉了。

看著那五個穿著青色道袍,手握長劍的家夥,左鏈都想要將他們碎屍萬段了。

淘淘終於衝到了天路邊上,就看那蜉蝣第一子,用劍指著淘淘說:“死猴子,再過來一步,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這話你淘淘少爺聽多了,結果呢?”淘淘寒聲道,“說這話的現在都死了!”

蓬!

通天棍突然伸長,而且同時打出十字破仙刃!

蜉蝣第一子臉色一變,喝道:“你跟那鬥戰勝佛是什麽關係?”

“什麽關係?關你屁事!”

蜉蝣第一子一翻身剛躲過尋十字破仙刃,淘淘的拳頭已經打到了他的臉上。

而那蜉蝣第二子的劍也到了淘淘的背上,淘淘卻半點躲避的意思都沒有。

刺!

那破刺破了淘淘的衣服,直接刺到淘淘的背裏,深入一寸有餘。

淘淘一轉身,飛腳將那長劍踢飛。

那劍尖還嵌在淘淘的背上,這一踢,那帶著白光的劍尖直接將他背上的肉給挑飛了。

一下創口就變得大了數倍,而淘淘像是一點都沒感覺似的。

那被他一拳打翻在地的蜉蝣第一子還沒來得起爬起來,淘淘這踢完了蜉蝣第二子,轉身就將那通天棍直接將他的腹部給捅了個對穿。

疼得這蜉蝣第一子哇哇大叫,在那西王母的宮殿前守了數千年,哪裏有真正作戰的時候,經驗比淘淘少得可憐,要不那蜉蝣第三子第四子第五子一起衝上來淘淘就要糟糕。

但淘淘也算是被大聖爺調教過的了,實力那是蹭蹭的上漲。

可就算這樣,在那蜉蝣五子兩個人前麵都有些吃力。

再一扭,那通天棍將蜉蝣第一子打成了馬蜂窩,但那蜉蝣第二子反應極快,也毫無悲傷之意,直接撲身將那被踢掉的長劍撿起來,就要衝過來。

那劍尖上還掛著淘淘的血。

蜉蝣第三子第四子也分站兩旁對淘淘形成合圍之勢,蜉蝣第五子則拿出了一把笛子放在嘴邊。

這蜉蝣五子的實力相差不多,並非老大就強一些,老末就差一些。

淘淘對付兩個都吃力,還受了創,要一次對上四個,那他非死不可了。

玄飛一聲大喝,也不管那紀情一直在給他使眼色了,手裏的上清玉卦被他控製得飛到半空中,直接一閃,無數的字衝出來。

這時,就聽淘淘大喊一聲:“有本事一個個來,爺不怕你們……”

“哼,對付猴子這種低等生物,需要一對一的表示尊重嗎?”蜉蝣第三子冷哼道。

雖說表明上看他們對那蜉蝣第一子的並不在意,可實際上他們的心都在滴血了。

那畢竟是他們的大哥,同生共死了好些年了,雖說西王母可能能將他複活,可是……

“你有種再說一遍!”

一個狂暴到極點的聲音從空中響起,所有人都抬頭看去,卻不由得都是一驚。

就看一個頭上頂著兩根雉尾,身披著花袍,手裏提著一根長棍的男子站在那裏。

那臉上還有些細小的茸毛,倒沒有絲毫滿身金毛的樣子了。

不是那大聖爺是誰。

這蜉蝣三子這話將他也給罵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