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跟個粽子似的被綁在沙發上,他嘴裏塞著個鐵核桃,別說說話了,連喘氣都隻能用鼻子。一臉驚恐的看著玄飛在那最先進的保險櫃前扣了個手式,直接將那就算是用液壓切割機都割不開的保險櫃給化成了鐵水。

那看起來就算是穿了鐵鞋踩在上麵都要融掉的鐵水,被那瘦高的男子直接光腳踩在上麵,像是一點事都沒有一樣,走到了保險櫃裏。

還有那一直笑眯眯的瞧著自己的年輕男子,那眼睛像是要把自己給解剖了似的。

那個美若天仙一樣的女人,指著保險櫃裏最機密的地方跟那瘦高男子說著些什麽。

而那叫玄飛的男孩,將保險櫃打開後,就蹲在自己的身旁,眼睛老往自己的胸口上轉。

哪裏來的這些強人?光是嗅著他們的氣息就有一種讓他不自在的感覺。

現在更多的是來自心裏的恐懼感,就算隻是一個小妖怪,可他的閱曆比那些占山為王的妖怪差不了多少,他可是西北妖皇的親信,能安排做這守庫妖的,那實力再差,再被關玉說成是小妖怪,那也有限得緊。

“這妖怪是草妖?罕見得很呐。”淘淘說道。

玄飛按著黑甲的胸口,隻看手微微的往裏陷,就說:“草妖無誤,而且本體應該是黑葉草,生長在西北的沙漠裏的一種水份極多的草,能給來往的旅客和路人提供水的替代物……”

黑甲聽得一驚,玄飛那一按的地方正是他最薄弱的地方,要是全都按下來的話,他隻怕會吐出一團黑水來。

他是怎麽知道的?

“蛟骨和龍筯拿到了,”蘇揚舞著手裏的盒子說,“也怪,要是有這兩樣東西的話,是能夠做成蛟龍鞭,那西北妖皇是什麽角色,連蛟龍鞭都不希罕嗎?”

“蘇大哥,不完全是這樣,那蛟龍鞭雖說是近似神器的寶物,可要做成的話,不光要蛟骨和龍筯,還需要九十年的老處女血,現在想要找到這樣的處女血,比找蛟骨和龍筯還要難,要是無法在鍛煉蛟龍鞭的時候,將血加入進去,這鞭就有可能在鑄造的時候,最終功虧一簣,那就得不償失了。”玄飛很老道的說。

這種鍛造之術,也是老爺子教給他的,他在六歲的時候就曾用百日晶屍骨和穢粉,做成一條打屍棒。

那是連老爺子都不知道的事。

那東西要是被趕屍人拿在手裏,那才叫是物有所用。

黑甲的耳朵沒被封著,聽著玄飛的話,心裏直叫這小子為怪物,就算是妖怪,那也比好多的怪物要見識廣了。

“還剩下麒麟淚和鳳凰血……”老爺子說著就把目光轉到了關玉身上,心想,這情仙關玉不是連這兩樣也知道在哪裏吧?

“麒麟淚和鳳凰血也在一個人的手裏……”

“我靠!”淘淘跳了起來,“我說關妹子……”他連稱呼都改了,“你快成無所不知的大仙了,你以後改行去做算命的好了……”

“算命的都比不上關姐姐,”玄飛得意的一笑,“是不是呀,蘇大哥!”

蘇揚意味深長的瞟了他一眼,玄飛話中帶著的深意,他哪裏能不懂。

“關姑娘,那麒麟淚和鳳凰血是在哪裏?”

“就在那西北妖皇的身上,要是不差的話,他現在是在天水城中。”關玉躲避著蘇揚的目光說。

黑甲心裏呻吟了聲,他倒不是被關玉的神情給迷住了,而是心知要是這樣的話,那他這小命就算是不保了。

留著他的命好讓他給那西北妖皇報信嗎?

“那西北妖皇到底是什麽來曆?”銀子好奇的問道。

“比那蟒冠還強嗎?”淘淘也問。

“呸,比那蟒冠還強的隻有天妖吧?”老爺子說道。

那蟒冠可是帶著一絲仙氣下來的重修的,能比蟒冠還強,打死他都不相信。

“西北妖皇是一隻鼠妖,剛修成妖仙不久,自稱妖皇,其實在西北比他強的很多……”

玄飛嘻嘻一笑道:“這鼠妖有些太自大了吧,好在蟒冠不是那種爭風愛名的人,要不然一百個妖皇都死無葬身之地了……”

說著話,他手一抬,一張靈符貼在黑甲的身上。

蘇揚看著黑甲的魂魄從身體內飄蕩而出,想玄飛倒也幹脆。

趁著夜色趕到天水的時候,天都快朦朦亮了,天上還有月亮的影子,可更一頭太陽也快升起來了。在同一片天空中有月亮也有太陽,這叫一天二目。

從風水中來看,也是唯二一天中陰陽交換的時候。

一個是夜轉日,二是日轉夜,那都是陰陽交融,陰氣升陽落,或是陽升落的時辰。

那些修陰或是修陽的生靈也是在這個時候適應,要不然突然轉換,會讓體內的陰陽二氣產生異變,變得好還好,變差了,那就一失足有千古恨了。

“西北妖皇,好大的名氣,沒想到也不過就是住在一間普普通通的屋子裏……”

站在屋頂上,淘淘看著眼前一間城鄉結合部的農舍說道。

這間農舍瞧起來也很有曆史了,那牆用的都是青磚,到處都長著青苔,爬山虎一類的藤蔓植物。中間的地方還有個葡萄架子,看起來沒人打理的樣子,葡萄藤都完全的枯完了。

院子的四周牆角處擺著一些花盆,裏麵種著些花。有月季、玫瑰一類的,但最多的還是茉莉,都擺得整整齊齊的,表示這裏的主人對這些花看得可比那葡萄架子重視多了。

正中央的葡萄架子下還有一張石桌,四張石凳,在它們的右側不遠處有一處水壓泵。

可見自來水在這裏還不算是常見事物,許多的時候還要靠水泵取水,這在鄉村裏也是常見的。

而最顯目的還是那裏麵的正屋外的簾子,那布簾子上寫著一個巨大的“鼠”字,從正中分成兩條,白布黑字,極為顯眼。

這西北妖皇倒是不諱言自己的身份,隻是住在這四周的人想也想不到這裏住著一位妖仙吧。

“他好像不在屋裏……”淘淘抽了下鼻子說。

他的鼻子極為靈敏,那裏若是有老鼠的味道,肯定能夠聞得到。

“他在裏麵,是在秘室裏,”玄飛觀察了屋子就肯定道,“那裏麵有一座西方位於地下的秘室……”

西方庚辛金,子鼠,庚辛金倒是相生之道。

那妖皇若是在子夜裏修行的話,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就不知他是不是知道這個,才把秘室安排在西方地下的。

“出來了!”淘淘突然說道。

就看一道閃電也似的身影從正屋裏衝出來,冷冷的瞧著屋上的玄飛等人。

“吱,沒想到躲過陰雷劫的小子也來了,倒是省事,若是將你抓到的話,天庭給我的報酬可不會少呢……”

站在那裏的是個身材矮小,鼠頭鼠腦的中年男子,穿著倒是很大氣。

一身的黑色裘衣,腰裏綁了根白色的帶子,雙腳不丁不八的站著,可是嘴上那八字胡,再加上那閃爍的眼神,讓他的氣勢就算是跟杜長佑一比,都差了好多。

也不知這妖皇哪裏來的信心,竟然在邪帝蘇揚之前敢張狂的說要抓住玄飛。

淘淘剛想開口,玄飛一擺手,笑眯眯的從屋頂跳下來。

“你想抓我?就憑你一隻小小的老鼠,也想抓住小爺我?你是不是讓豬油蒙了心了?也不想想小爺我連北鬥七星君都斬於手下了,你小小的鼠妖能拿我怎樣?”

妖皇臉色一變,北鬥七君去世的事,他聽說了,可他完全沒想到會是眼前這看來隻有八九歲模樣的小子做的。

玄飛也不在乎是不是把求死的功勞給搶了過來,他隻希望能唬住這隻老鼠。

“哼!你就算是能將七星君屠滅,那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妖皇說著雙手一舞,一對像是金剛狼一樣的利爪戴在了他的雙手手掌上。

“我這對‘妖仙爪’是用‘仙灰’混合‘金鐵’煉了七七四十九日做成的,能斬金斷玉,更能破仙身,毀仙根……”

妖皇自信的舞了下,傲慢的看著玄飛,“你不過是個僥幸躲過陰雷劫的小子,收拾你自是不在話下……”

“笑死個人了!”玄飛仰天長笑道,“你可知‘仙灰’是不能混合‘金鐵’的,前者是老君爐裏散出來的灰末,已煉過了丹藥,沾上了藥性,而‘金鐵’是頂級的凡物,若是混合的話,就算能煉得出東西來,那東西的韌性會極差,而且由於藥性的關係,會不斷的腐蝕‘金鐵’,你用這東西沒超過十次吧?等超過十次的時候,就會自然的折斷……”

妖皇臉色微變,這倒是真如玄飛所說,可他是求了那妖仙中的第一鍛造師造出來的,怎麽會有這樣的差池?要是有的話,那鍛造師怎麽沒說?

就看玄飛慢慢的將雙掌張開,看著妖皇變色的臉笑道:“你別瞧我年紀小就手下留情啊,你若是能擋得住我三掌,小爺這玄字從今往後倒過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