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山派是極隱秘的修行門派,比那些所謂不世出的修行門派還要難見三分,每代都是單傳,一經千年倒沒有斷過的時候,由於上一代的合山派掌門曾參加過四聖地考核,天門有著合山派的相關資料。

那一次的考核,也隻是一線隻差,沒能進入天門,而當時的合山派掌門的符咒之術的能為卻給監考的褚文才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結束後想要讓那位掌門進天門做二等弟子,沒想那家夥倒是傲氣得很,說是無法做一等,就不如不做。

從此回到蘇北,很少再聽到他的消息了。

要把符咒分門別派的話,一般有四個派別。

厚土,黃符,青煙,紅紙。

厚土是符咒中不用符的一派,用天竹做的筆,在地上寫符,威力極強,能帶動五行土力。

黃符是符咒中門派最多最濫同時也是流傳最廣的一個門派,風水師被細分為符師也是從這裏出來的,一般都是用黃符,或是明黃綢做載體寫符,赤砂,或是童子血,素女血為主,學得精深,也是四派中威力最強者。

玄飛可說是學的黃符派。

青煙者,符咒一燒,青煙一陣,陰陽莫遁。

一般的符咒無論是什麽載體,燒出來的煙都是深黑色或是赤紅色的,唯有青煙派,燒出來的煙是青色的,碧青、深綠、墨綠,是青煙派的三個層次,到墨綠一層,用符咒的威力已不弱於四魂強者。

紅紙派如其名,用的符紙非鮮血不可,可以是大紅,深紅,血紅,諸紅皆可。用黑筆,狼毫,粗看與普通的符師無異,但卻威力遠甚,個中原因無人知曉,可說是四派中最神秘的一支。

而合山派不在這四派之中,自成一格,取各家之長,引五行之力,就褚文才所言,這合山派能不靠修魂就能動用五種五行而生的魂氣。

以當年天門攬天下英才為己用的架式,也難怪上一代的合山派掌門未能通過四聖地考核,卻又能得到褚文才的青睞了。

不過想他這符咒術再強,也無法跟真正五魂強者相比,隻怕連三魂都比不上,異就異了,怪就怪了,但畢竟不是由魂而生,要不然當初褚文才就算收不了他做弟子,也會將合山派毀了,以免日後生患。

合山派也與其它四派的符咒師不同,自稱魂符畫師,想來就是因為能動用五行魂氣的緣故。

這猥瑣男相貌雖說很沒有賣相,但從他的手腕來看,那裏的骨頭已經突了出來,可想而知這練符咒練得有多勤。

這練過書法的都清楚,這手腕一向是抬著的,但也有喜歡搭在桌子上的,這支撐得久了,那腕骨下方的肉都陷下去了,而讓上麵的骨頭顯得特別的突出。

這書法跟畫符咒是一個道理,用的都是毛筆,除非是到玄飛這種大成之境,便是用魂氣來畫符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才能隨心所欲的寫符。

所以他聽到精通符咒四字,也就是握了下手,就想帶著眾人離開,誰知那猥鎖男卻攔住了他。

“你是天門監正玄幫主嗎?”

“嗯?”

“我有一種新的符咒想求您討教……”

淩寒、天法獸和橙女王都用一種他不自量力的眼神看向他。

這種討教一般都有比式的意思。

玄飛也是在修行界混了半輩子的了,他當下就笑了:“你想跟我討教?”

“是。”猥瑣男很確定的回答了一句,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玄飛。

“喂,你就不要自找麻煩了,你現在走還來得及。”淩寒笑嗬嗬的說。

他可不認為這個男的符咒能力會在玄飛之上,再說還要趕緊將那東豐縣的龍脈節點移走。

“我也知道你來這裏是為了要移走龍脈節點,主人說,若是你能光憑符咒之術勝過我的話,那這東北的節點他就不再管了,也再多給你們一月的時間……”

玄飛瞳孔微縮,冷笑道:“你是蘇葉全的人?也虧得你師父曾想要加入天門,也萬幸褚師兄沒令他如意,不然卻讓天門多養了一個敗養……”

“你說什麽!”猥瑣男的眼裏迸射出一道冷光,盯著玄飛就低吼道:“別人怕你,我卻是不怕你,若你無法在符咒上勝過我,你就滾回你長白山雪池村去,這裏的龍脈節點,你休想移走。”

天法獸冷哼了聲,看著他就像是看著一個死人。

趙明虎在裏麵聽得清楚,可卻不敢出去,那些醫生、護士也全給他允諾拿大價錢給拖住了。

淩寒衝玄飛一笑:“要不玩玩?”

“東豐北玉山,半小時後。”猥瑣男說完轉過身才想起一件事,轉頭用極端不敬的眼神掃了眼橙女王的酥胸說:“對了,我叫海東青。”

等他走後,橙女王衝著玄飛喊:“為什麽不讓我殺了他?”

“殺他也解決不了問題,蘇葉全讓他出個難題,想必對他的符咒術很有信心,這合山派除了能驅動五行中的魂力,也算得上是模擬出了五種魂氣,但光是這樣,還遠不是我符咒術的對手,他到底是有什麽憑借,讓這個傻不拉嘰,隻知道盯著女人胸部看的家夥過來?這個海東青的手裏肯定掌握了一兩種連我都不知道的符咒術。”

淩寒微微點頭:“那你看,你是不是不要去了?”

“道都劃下來了,我要是不去的話,氣勢上就被他占了一頭,”玄飛頓了頓說,“就算是勝了,他也不會無端端的退出東北,而給我多一個月的時間,可能他在別的地方遇到什麽麻煩,需要這一個月的時間來解決,卻有意讓那海東青過來,以挑戰的方式,給自己好拿個台階,我想看看他是不是能露個什麽口風。”

天法獸看到玄飛想問題越來越深,越來越成熟,倒是有些像當年的天妖大人了,心裏微微一顫。

“半小時趕北玉山,他要這半小時是要做什麽安排嗎?”李謙問道。

“無論安排不安排,最終要看的還是個人的實力,”玄飛手一振,手裏翻出數張符咒,笑道,“明黃綢、童子血,我倒想看看是黃符派的符咒強還是合山派的符咒強。”

太陽還掛在空中,斜照在樹上,讓這一片普通人不會來,山民來了也很難能打得到山跳野味的北玉山多了一分蕭索之意。

與往日唯一不同的是,有個穿著黑色道袍的中年男子站在那裏不停的往四周打量著,算著日頭,手裏還拿著一堆古怪的黃紙,要是鋪開的話,能有一兩公裏長。

全都裁成了四指寬,八十公分長,正好是一張威力適中的符咒所需要的大小。

要想寫滿這一張黃紙,就算是學了三五年的符咒師都要很費些精力。

而他卻僅花了半分鍾就寫出了十張,這十張也被他夾在腋下,那種眯著眼像是色老頭的眼神的意味早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慎重到像是要給世界首富做法事的大、法師。

玄飛靜靜的站在空中看著他,兩百米的高空,就算是海東青抬頭看,也要聚精匯神才能稍微看出雲層後的金道袍。

而玄飛的視力卻是無妨礙。

“他想要站在有利的地型上,計算日光,四周的碎石的角度,樹木的靈氣散發的強弱,這都是一流風水師會做的,合山派看來不止符咒上有一套,連風水上都有一套。”

“沒把握?”天法獸皺眉道。

玄飛嘴角彎起個迷人的弧度:“老子是超一流。”

平穩的落在地麵,海東青的身子微微震了下,轉過身眼神裏滿是陰沉:“你在空中看了多久了?”

“沒多久,能看的都看到了。”玄飛手指一彈,一塊大石碎成無數塊,將海東青花了不少心血布置的有利地勢破掉。

“主人說你是個心思很重,很陰險的家夥,我原還以為他是在誇大,現在看……”海東青緩慢的將腋下的黃紙放低,“一點都沒錯。”

玄飛大笑道:“論起心思陰險,我比蘇葉全可差得遠了。”

見他詆毀主人,海東青也沒有任何激動的表情,看來在醫院裏那一切都是他裝出來的。

是想讓玄飛輕視他,而讓他得到有利的機會?那為什麽現在卻又收起那張臉孔?

真是個讓人猜不透的老家夥。

“你符咒之術可能很強,但是……”海東青抽出一張黃紙,緩緩的轉過來,上麵畫的是一頭九趾麒麟,一旁還有一些連玄飛都看不懂的咒文,臉上浮出陰冷的神情,“我比你更強。”

他手一揮,黃紙騰騰的燒起,一瞬間就燒完了,從那火焰中駭然跳出一頭九趾麒麟。

“原來你到了符咒最頂級的‘化紙為真’境界,倒是很難得了,可惜的是……”

玄飛手一揮,十道雷咒同時砸向那頭九趾麒麟。

海東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度拿起一張黃紙符咒,上麵是一條青龍,赤煙一閃,青龍躍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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