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呼喚已響起,懼怕又或堅強麵對,結果大概也一樣。不一樣的,是有人已放棄,有人卻仍堅持找法子逃生。

小子是唯一四處拍打牆身的笨人,郡主也歎道“笨小子啊,這個是山洞,並不可能有機關之類,哪裏會突然有個暗掣,一抽一拉便開出個秘密通道來呢?你……別無聊好麽?”郡主逼上小子前,悶聲在煩。

隻是小子卻不肯放棄,不住的敲打又到處摸,笑道“我當然知道了,但先前的妳脫去褲子,露出那香臀實在太誘人,我……真的抵受不了!唷!”郡主一手搭在小子肩上,倚身依偎道“嗯,那又如何啊?你的心在想什麽呢?”小子笑道“我想的當然是好事,想用我的手脫郡主衣裳,想一口氣脫個清光,想來個飛擒大咬,想翻雲覆雨。故此,我必須找法子助大家脫困,否則跟郡主緣份已盡,嗚……,一生一世吃不到天鵝肉,慘死了,嗚……!”

相思郡主突然用手解去身上衣襟的扣,把小子嚇得四肢發軟,香唇吐出誘惑迷死人的芳香軟語“還豎要死,便把我的第一次在這裏給了你……,好麽?”小子登時全身抖顫,腦際一片空白的道“好……,很好……,但……我沒準備,沒……!”

相思的纖纖玉指已沿著小子肚腹向下滑去,一道疾電似的暖流澎湃湧流而下,小子已不及細想,褲子已被脫下,郡主卻大步轉身而去,大叫道“嗌唷,小子幹麽大**棒高舉朝天啊?如此尿尿,豈不來個一飛衝天?又不是放煙花,我才不愛看哩!”

洞內轟然笑聲不絕,小子好一會才能定下神來,匆匆忙忙的把衣衫再穿上弄妥,尷尬得臉紅耳熱。郡主玩弄小子,為死寂氣氛平添生氣,但如何逃出生天,大家仍是毫無頭緒。

一旁的半小巧進洞後一直未說過半句話,她終於願意開口了,對著半天釣,鮮有的竟不再痛罵“爹,一會兒大水湧進來把咱們浸死,你會緊緊抱著我麽?”輕輕握著小巧那軟滑小手的半天釣道“放心,一定有辦法逃出生天,這臭洞又豈能困得住你爹呢?一定有良方妙計出去,一定!”

但見小子越過眾人,又走到堵死的出口處,不住的小心察看,一絲不苟在尋找一線生機,半天釣一手把小子拉下來,道“小子,煩你回答我乖女兒,咱們可有機會逃出生天麽?”

小子拍拍身上沙塵,露出他那永恒的笑容道“老頭兒、小巧姑娘,你倆都太笨哩?什麽逃出生天,唉,生天又何須逃,這根本就是生天。外麵那塊大石是門而已,開門的方法你倆兒時該有聽過老師教導,對了,是

“灌水浮球”的故事。好簡單,一會兒大水來了,便會輕易把大石浮上去,咱們一個接一個,遊啊遊,跟魚兒起舞,跟著再上岸來個大戰繼續,瞧瞧

“新人王”能否殺半天釣,明白了沒有?”

半小巧當然知道這全是廢話,但在絕望中有小子的廢話安慰,倒也不錯。小子再道“妳……唷,真的不信嗎?好,咱們來個對賭局,如何?”半小巧氣得失笑,便道“哼,你要賭啥?”

小子左望望右望望,好一會兒才道“就這樣吧,賭輸了我的命送你,我贏了,哈……,你的小命我不要,就要你爹的財產好了,發啊!發啊!”半小巧正要答好,豈料半天釣道“對不起,我的一切財產都不屬我個人所有,老夫隻負責掌管,有一天主人回來,這所有都全歸回他,包括我的賤命,恕未能作為賭注!”

富甲一方的半天釣竟把心中秘密說出來,這當然是因為大難臨頭,明知一死難免,那壓在心頭上多年的秘密,也來個一手揭露,減輕重壓好了。半天釣娓娓道來“十年前

“花家將”一夜把

“月世家”連根拔起,但咱們月城主卻不肯就此作罷。他身在

“月孤島”,但一直部署要反攻

“月雁京城”,把從前失去的一切,都要重新掌握過來,而我這老頭兒,便是一枚棋子。”

小子聽得津津有味,甚至是郡主、朱子、肥四、平凡等,每一個都洗耳恭聽,細聽半天釣傾盡心中秘密。這有關

“月世家”月未央的秘密,同時也是武林的大秘密,月城主表麵上已退隱

“月孤島”,已毫無作為,但半天釣竟然揭破煙幕,正準備往

“月孤島”的相思郡主當下呆住。

半天釣低頭凝視手中的

“軒轅八方”,歎道“十年前我原來隻是個服侍

“月世家”的家丁,

“浪花旗”強攻

“月京城”,殺戳過後變成了流離失所。姓月的主人一家,都死得一乾二淨。身無長物落在

“三樓鎮”當乞丐,哈……,對了,那時仍未有

“三樓鎮”這名稱啊。”

半天釣從身後取出他的長長煙管,點燃一口香葉吸啜,再來個輕輕吐出,那縷縷的輕煙充滿疲累,像要述說神秘莫測的往事也一樣沉重。半天釣淡然道“有一天夜裏,我卻給一神秘人打暈了,待我醒過來,對方對我說“你去跟

“南皇朝”的人提議,由你籌建大壩,建成後換回……。”半天釣眼神裏盡是感激,眼眶一紅,淚便掉下。

“我此等目不識丁之徒,又豈有能耐提出如此精彩創建,唉!若非城主月未央給我提示、指導,又交我大筆銀両、建堤壩圖……,多年來的美譽,甚至是豐足的生活,我半某又何德何能,可以享用!”半天釣把淚水拭去,卻回來一身暢快。這個當然了,壓在心頭的秘密不再留住,自然輕鬆多啊。

一個又一個的煙圈,把半天釣的多年重擔一一帶走。他舒了一口氣道“是月城主他救活了我,他認得我是月姓一家的家丁,他信任我會弄好大事,是他把我從地獄提拔升上高天。所以,我明白所有的一切一切,盡都屬月城主所有。”

小子恍然大悟道“對了,所以你最怕泄露什麽,便不敢麵對其它人,總把女兒和自己困在大轎內,免被人認得,也免麻煩找上門。還要裝成高傲自大,讓其它人都不與你為伍。總而言之,你不要朋友,盡量與其它人保持距離,暗中作為月未央代理人的身份秘密,便能穩穩妥妥守住。”

半天釣笑道“哈……,笨家丁的底細揭穿,大家都看破他的西洋鏡子了,哈……,隻可惜恩人仍未回京,我大恩未報,白白大吃大樂了十年光景,上天不給我機會報恩,才是於我不仁啊!”努力的一再吸啜大煙,也許這就是人生的最後一回享受了,原來財富都不必太多,能買大煙就夠,哈……!

浪濤聲一下接著一下,洞口已開始滲進了水,隻能容得下十餘人的山洞,不消一會便會浸個滿,每個人的心房都急劇跳動,每個人都被那倒進來的湖水熄滅了僅餘求生之火,連郡主也不存厚望,仰首深深歎了一口氣,合上眼等待死亡的來臨。

朱子呢?他雙目怒瞪向洞口,雙手緊握拳頭,咬牙切齒,心中不停的念“不!本皇絕不會死!死不了!不能死!絕不會死!死不了!不能死!”重複又重複,信心十足的不停念,隻要堅信能活下去,奇跡就會出現,就死不了!

小子又如何?他沒有可惜,沒有等待死亡。他自言並沒有郡主的天賦智才,必須更加努力,更加鍥而不舍才有可能找到轉機。他已肯定後無去路,山洞的唯一出路就是堵住洞口的大石,要逃出生天,這是唯一途徑。因此他在湖水湧進來時,小心察看水流的速度、方向及一切……一切。

朱子對小子最為佩服,充滿盼望的道“師傅,你有啥發現,咱們何時能逃出去啊?湖水愈湧愈急,已淹過我腳跟哩!”朱子當然不想死,他是最天真的一個,因而也是唯一對小子有期望的一個。

可惜,當湖水不斷湧進,已淹至膝蓋處,朱子的死不了信念竟也有點兒動搖,信心亦漸漸溶化,小子顯然已無能為力了。

半天釣歎道“小子,有些事是可以盡力便能完成,但又有些事卻盡力也一樣徒勞無功的。湖水不可能因你的拚命而不來淹啊,來啊,我們擁在一起等死,笑著去見閻王。”半天釣好欣賞小子的努力,但他絕對明白,結果隻會是失望。

潮水不住在漲,灌進洞內的湖水穿過洞口傾瀉而下,從膝蓋處一直向上升,隻得七尺高的洞口,不消一會便灌得快滿。從腰到膊頭,再不住的上升。死亡的感覺像在緊貼撫摸,當貼臉而來,便是時候去死。

算是如何武藝超群,碰上了如此危難,誰都一樣,等死!

唯有小子不同,他不肯等死,他依然堅持掙紮,依然跟死神抗爭。從這裏搬來一塊石、那裏又來搬一塊石,把重甸甸的石頭搬來搬去,不住的潛下水裏去摸,煩個半死。當他的頭再冒出水麵,灌進來的水已到了各人下巴,好快便水浸眼眉,再過頭,繼而死亡就會來熱烈擁抱。

好了,快要淹死了!每一張臉的反應都一樣,唯有小子不同,他在奮力作垂死掙紮,不肯讓步、不肯輸掉生命。

小子把頭冒出水麵,笑道“死不了的,隻要大家都肯支持下去便成。我有一套水底換氣的內功法門,我會平均的把氣傳給每一位,我一個人換氣予大家九位,氣量必然甚少,故此每個人都要站到石塊上,盡量貼上頂,待水一退便呼吸。記著,誰也不能放棄。”

郡主當然記得小子這獨門奇技,隻是就算淹不死能活下去又如何呢?大家是人不是魚兒,總不能浸在水裏生活吧!好了,就算能多活一陣子,難道都變成水洞人魚困死下去?但郡主瞧見小子的蠻勁、努力、不屈不撓,實在非常感動。

當湖水全灌滿山洞,小子立即在水底化氣,再一個又一個的吻,以嘴巴傳予新鮮空氣。從肥四、小刀、平凡、天心,到四子、半天釣、半小巧、朱子到郡主,小子傳完一個又到另一個,努力的傳氣外,又緊握大家的手,鼓勵各人堅持掙紮下去。跟上一回在

“浴仙欲死池”不一樣,要是一對一,小子當然可以從容換氣,但一對九嘛,小子換氣太慢會死人,但太快,他又難以負荷。

傳完一遍又再一遍,小子不住在水底培元,再重新為九位朋友注入空氣。大家都被小子的無私大大感動。小子好努力的再以內力化氣,急不及待,急不容緩,否則九人便會氣絕而亡。

小子的頑皮笑臉忽然扭曲,一大口鮮血從嘴巴、鼻孔同時湧出,他終於抵受不了體內煎熬,暈倒水底。但小子卻未肯就此罷手,好努力的睜開沉重的雙眼眼皮,隻可惜前麵隻是一片血紅。原來眼裏都是血,根本看不清什麽,前麵就單單是赤紅一片。

看不見便用手去摸,摸一個便傳氣一個,再往後摸下去,再來個嘴巴對嘴巴,你放心好了,我小子未死,也決定不肯讓你去死。

奮力的跟死神搏鬥,雙目什麽也看不見,但小子的手摸到每一個朋友的需要。一次又一次,來來回回為每一人傳氣,讓大家都能堅持活下去。被救的大家都感到小子越來越虛弱,彷佛隨時就會崩潰,沉下水底虛脫而死,他的大公無私教各人都忍不住暗暗掉下淚來。蠢材,我們最終還是要死,你的努力絕對毫無意義,這又何必呢?這又何苦呢?

小子卻偏偏固執的堅持下去,不肯讓死神戰勝,隻要是他的朋友,便不能讓你白白死去!慢慢的遊,疲極難支持下去,小子便連爬帶扶,死命的繼續一個又一個傳氣,不計後果,不理自己死活。

小子的嘴對嘴,不單止把空氣傳給各人,還把希望、友情、關懷、愛,都一一吹進每個人的五髒六腑,令大家感激流涕,令大家永生永世,甚至死了以後,也忘不了這段刻骨銘心的小子蠢事!

終於,潮水緩緩退去,水從入口處瀉出洞外,又滲入泥裏。沒有一個放棄生命,大家都奇跡的活下去。小子終於軟倒地上,他在笑,不住的笑,笑得好可愛。大家都圍上來照顧這救命恩人,小子雙目通紅,他一定好辛苦,從各人眼眶掉下的淚,一滴又一滴落在小子臉上。你這笨蛋,天下間豈會有你如此愚笨又固執的大笨蛋好人呢!

突然一道水柱噴起,直射各人臉龐,小子竟原來一直含住湖水在口,忽地出擊,噴得正感動不得了的各人一臉是濕。在此時還來胡混戲弄,實在過份。小子笑道“哈……,肥四你的口好臭呀,定然有三、四顆爛牙,比你的屁還臭,哈……,難受死了!”洞內的十個人都死過翻生,都樂極忘形,你推我讓,全身濕透的又來騎上膊,又來濕放屁,大家都盡情亂來胡玩,不分你我,不分男女,不分老嫩,不分敵我,盡力盡情發泄。

一直未有說過什麽的平凡,突然道“每天都有潮漲、潮退,下一回咱們還可以如此幸運捱過去麽?”

平凡說的不錯,如此下去,小子五內必難抵受得住,他一死,大家都要死了。那不妙的沮喪感覺又來了,真不好受。半天釣突然從身上取出用皮革封得密密的一本書,輕輕放在小子手上,還加上他那收縮了的

“軒轅八方”。淡淡道“這是我畢生最自豪的

“釣千裏”秘籍,有了他再配合

“軒轅八方”,武林上倒也算是有點保障。小子,他們和我寶貝女兒小巧,都交給你了,我這釣你老子,其實就隻有兩件寶貝,其它的,都必須歸還月城主。”

小子道“前輩真婆媽哩,你一定要說什麽,嗬……,我的寶貝女交給你,下一回你的氣傳給她好了,而我…嘻…,嫌你口臭,淹死算了!真煩,真婆媽!”

半天釣笑道“各位

“新人王”原來不是要來取我老命的嗎?上天要我殺

“新人王”殺了五年,已太多啊,好厭好厭呀!

“殺手樓”要殺的人一定要死,現下是老天爺相助了,我半天釣就死在此洞,各位既能立功,又讓我小巧女兒能活下去,倒也不錯哩。”

四子突然上前道“老頭兒,你太小覷咱們了,要殺你便堂堂正正的殺,怎樣殺也可以,但卻不能讓你自殺。自殺得來的臭命,咱們兄弟都不屑。”四子回頭望向肥四眾人,大家的臉都一樣,人同一心,不要自殺得來的臭命。

半天釣笑道“哈……,人生是多麽的不知所謂,一個時辰前咱們才在外你死我活的拚個沒完沒了,到了如今,我這條命要送給大家,你們竟也不肯笑納,哈……!妙極!妙極!”

半天釣在笑,四子也笑,肥四也笑,大家都在笑,笑蒼天太愛作弄人,笑世事太難測,笑你在笑,笑我也笑,笑人生太奧妙。每個人都在笑,笑個不停。不,笑個不停還是要停,他停了,我停了,你停了,但……小子卻依然笑未停。

當大家都笑完停止,小子還是笑個不停,好肯定他一定有特別好笑的而大家卻不懂去笑,究竟是什麽如此好笑?

小子在笑,手指也在指,指著洞口,那個大家已沒有注視的洞口,竟裂出了一道比先前更闊大的罅縫。四子第一個衝上,笑道“對了,是先前潮水急速湧進及流出時,水力把堆在石與石之間的泥沙衝走,也就令這罅縫擴大了。”四子滿心歡喜的把身子往罅縫去擠,先用腳,再試試手先過,可惜都無功而回。

四子一躍而下,道“罅縫還是太狹窄,看來要身體極瘦削的才可以過。”眼目轉來轉去,就落在最瘦削的平凡和半小巧身上。

半天釣興奮若狂的道“小巧,對啊,妳的身軀最薄,一定可以逃出生天的,一定可以。”一線生機就在眼前,半天釣當下興奮莫明。

郡主也回複精神抖擻,說道“這是咱們唯一死裏逃生的機會,隻要有人能穿越出去,依那堵住洞口的大石位置,隻要在外用力推,大石便能移出空位來。小巧,妳來先試。”

七手八腳的把半小巧推向洞口的狹縫,她那又薄又纖小的身形,恰巧把罅縫填得滿滿。寸步難移的局促空間,慢慢的逼向外,突然一個不留神,鼻子便被磨損,血從石塊間滴了下來。半天釣道“小巧,妳是咱們的救星,隻有妳能做到,努力啊,爹為妳而自豪!”

努力沒有白費,身體從頭到腳也不知磨損了多少處,終於全身也堆進去石縫內,大家都難以給啥意見,唯有靠她找法子慢慢移動,努力鑽出洞外去。

比烏龜爬行更緩慢的動作,一分一分的移動,也不知過了多久,小巧突然道“成了,我……我的右腳已在外……。”登時一陣熱烈的掌聲鼓勵,半天釣開心得淚水掉下,道“小巧,妳是大家的救命恩人,努力啊!”

隻餘下兩根手指的四子,那孤孤單單的手掌,被半天釣一手握住,又把頭挨近,輕輕道“咱們有命逃出生天,待我把一切交還予月城主後,脖子上的頭顱,便送給你們一群

“新人王”好了。”

四子一陣驚醒,他才漸漸回複過來,心裏暗暗道“對,對,要是大家都能逃出這山洞死局,回到現實,彼此是生死對敵的啊。原來這山洞,已不知不覺間把大家融在一起,仇恨、怨恨,什麽都被湖水衝得一乾二淨。逃出生天以後,必須重新再麵對彼此對立的現實,繼續的殺,還是……?”

思想陷入迷糊中,突然一陣尖叫歡呼笑聲響起,每一個人都狂叫大笑,她,半小巧,終於成功逃出洞去了。半天釣雙目盡是淚,他凝視那狹窄的石縫,兩旁都是血,半小巧身體被磨損或傷留下來的血漬,是難以數算的淒厲。

那些代表著陣陣傷痛入心的血漬,半天釣真的為女兒而自豪,自小便受盡嗬護,就算是落難,半天釣也不讓女兒受傷。完全未受過苦難的她,竟不懼苦的穿過石縫,她,真的值得驕傲。

郡主喝道“小巧,妳試試推向右,對了,就是如此,大力推,推呀!”

依大石擺放位置、情況,推動、推開三、數寸,是有可能的,但對半點武功也不懂的半小巧來說,這卻是

“妄想”。

大家都不敢為小巧打氣,她實在弱不禁風,要她來推移堵住洞口的大石,實在是強人所難。從不住喘息的聲音中,大家都明白,必須有另一個人穿過石縫,才可能推開大石。

平凡一躍而上,先來個撕掉身上的衣衫,一件又一件,隻餘下**的必須,說道“放心,我一定成功出去,一定!”平凡是餘下來的最瘦削一個,他一樣的努力往石縫去擠,擠得更狠、更狂。鮮血不住溢出,傷處一個又一個,但他的前進速度,顯然不及先前的半小巧。

小子把郡主拉到身旁,輕輕在她耳邊道“本來由妳來穿過石縫是比較好的,可惜,妳的大胸脯太誇張。況且,磨來磨去,磨得又扁又平,那就糟糕了。”郡主一手捏痛小子耳,厲聲喝道“哼,下一個到你出去,最好把那話兒磨成竹簽一樣,以後牙縫有東西,大可用來剔出,方便哩!”

小子笑道“不……,我那話兒不單止可以在牙縫間鑽來鑽去,其它地方也一樣來去自如,十二分靈活,郡主妳有需要,不妨立即相告,我一定效勞。包保你滿意就是。”

鬥嘴嘛、撒野嘛,都是小子所長,郡主總是敗下陣來,但這種打情罵俏,卻能為沉重的氣氛帶來丁點清新。

平凡鑽進石縫內,好不容易才能寸進,但虛位太狹窄,看來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越過。大家都失落歎氣時,平凡卻突然道“肥四,拿你的崩刀來!”這句話說得冰冰冷冷,甚是斬釘切鐵的決絕。

肥四拔刀一躍而前,喝道“你***雄別逞強,我的崩刀又不是***奪愛或相思,哪有能耐開他的臭山,劈他的卵石,你在內放完個屁便退不來,咱們再動動腦袋找法子好了。”

“你給我斬掉我的左臂!”教大家都呆住了的冷酷指令,肥四完全不能相信自己耳朵,喃喃的道“什麽……?斬什……麽?”

平凡道“別嚕嗦,大丈夫簡單爽快點,我肩膊太闊才擠不進去,你一刀助我來個痛快,平凡便能一舉越過石縫,明白了沒有!”相當簡潔的解釋,大家再細細看個清楚,對啊,原來平凡的意見十分恰當。他的肩膊正好因為太闊而礙住移動,來個一刀了斷,沒有了一臂便容易簡單。

在死亡的威嚇下,在小子的無私竭力搶救下,再加上弱不禁風的半小巧的堅毅所影響下,看來大家都恨不得為各人的生存盡一分力。平凡像是告訴大家,他就算失掉一臂,這又算是甚麽!

朱子皇帝把一切都看在眼裏,他當然也一樣好感動,這些親曆其境的有血有肉經曆,絕對的非常震撼!首先,父皇的訓示十分正確,皇帝是神龍下凡,隻要堅信能活下去,奇跡就會出現,就死不了!其次,越是危急,人的潛力便越能顯示出來。第三,人的關係其實非常脆弱,死敵、朋友的分別,原來並不太大,死敵可能一下子變成朋友,隻是,朋友變死敵呢?也可能突然有如此改變嗎?所依據的又是甚麽原因?

似懂非懂,似是而非,朱子仍在成長中,一切的道理、見解,都正在莫索,都一知半解,都需要時間學習、理解。

肥四的雙目已滿是淚,狂言喊道“好兄弟,肥四的刀來了!”

“嗖”的一聲手起刀落,斬得痛快利落,小子當下替傷口止血,平凡半句痛也沒哼過,一會後便繼續移動,果然好順利便穿越過去,直出洞外。

一陣陣轟動掌聲過後,肥四喝道“平凡,快來神力推開大石,快呀!”每個人都充滿渴望,大石終於被搖動了,依方向再來一次,便一定成功。可是,大家等了又等,等了再等,等了許久,不知因何外麵仍是一片死寂,完全沒有一句響應的說話。

就在各人狐疑忐忑之際,終於,又再傳來平凡的聲音,但那原來又平凡又平靜的音調,一時間卻變得森沉可怖。平凡“半老頭,半老板,先前我見你願意送贈神兵

“軒轅八方”和秘籍

“釣千裏”,我……真的衷心想要,你可以先送我這兩件寶貝,再把家財都全給我麽?哈……,我平凡等這機會太久了,請完成我心願吧!”

令人毛骨悚然的癡笑,半天釣已不寒而栗,他隻稍稍猶豫,已傳來半小巧慘號痛呼的尖叫聲。突然從外擲入一物,半天釣一摸,幾暈倒當場。

外頭的平凡哈哈癡笑道“哈……,放心哩,小巧姑娘現下隻盲了一目,跟她的爹同一模樣,你的決定愈快,小姑娘受苦愈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