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窿也皺眉了,目光搜索,卻可怕在連他也察覺不到到底是誰出了手。

是誰?難道在場有其餘高手....

“不知是哪位...”

“你們南部人不知的地方好生多。”

寥寥綿軟音,霓裳曲調意。

觀窿猛然看向前方。

白澤也轉頭看向邊上靠柱的婦人。

眾目睽睽之下,秦魚淡淡道:“我也是東部的,不跟我動手麽?”

秦魚是看著觀窿說這話的,觀窿感覺到了對方目光中的不在意。

那是一種並不高傲的輕蔑。

平靜的蔑視。

觀窿驟然就怒了,空氣為威壓所扭曲,空間為半神通所穿梭,它刹那一念集中一人,也是刹那一念....比原路線殺回。

觀窿的半神通是一道光。

逆殺回的一道光卻不是半神通。

但更快,更恐怖,隻在觀窿駭然間就殺了回來,然後到胸口。

嗡!

像是西門吹雪的一劍飄雪。

那般武俠快意。

像是秋風凜冽的一片落楓。

那麽瀟灑寫意。

它穿透了,帶著血。

內斂,凝視,不擴散,無威壓,隻凝聚於一條直線。

逆殺回去,刺穿防禦甲,穿透合體期高手的軀體。

結束這無聲且無第二招的一戰。

觀窿倒下了。

南部的人懵逼了,觀戰的人傻逼了。

花不修等人麵色死白死白,北塘暖暖也下意識聯係了自己的奶奶。

奶奶,我見到神通了。

瞬光殺人的神通。

秒了一個堂堂北疆五星高手。

————————

神通出,即便不是大乘,也將是更可怕的未來大乘。

“如果她是大乘,咱們冽鹿大境州四部能壓製她的人屈指可數,或許有可以敗她的,但要殺她,極難,是以基本請不到人願意為了這樣無關直接衝突利益的小事對她動手。”

“如果她不是大乘,卻在大乘之下就修成神通,那更沒有一個大乘願意對她輕易出手——因為這樣的人太可怕,背後必有恐怖背景跟超強底蘊,而且她的後台也絕對願意對她提供完全的庇護,因為天賦跟潛力。”

“現在,你盡量淡化自己的存在,切莫摻和,等我過去。”

白頭奶奶冷靜傳音,然後對自己身邊的青年道:“你跟我一起過去,這樣的人物,我已經沒什麽臉麵可以作用了,但你不同,你背後有人。”

青年頷首,“奶奶是要我表態示好。”

白頭奶奶:“自然隻能示好,即便是你師傅也絕不可能為你妹妹與之宣戰,畢竟隔了一層,何況並無衝突,說來也是華月生這些人太蠢!”

她臉色不好看,帶著青年急速趕去,青年沉穩,卻也沒耐住老太婆的嘮叨。

“你們這一代後輩,太浮躁,隻記得東部這些年的沒落,卻從未想過人家的輝煌,破船還有三斤釘,何況人家是真沒落還是隱藏了還未可知,我們這一代都不敢做的事兒,你們這一代倒是躍躍欲試!真真是馬不知臉長!”

被懟得一臉血啊。

青年無端被連累,卻也不惱,隻柔聲道:“奶奶說得對,但我瞧著華月生他們不是不記得東部曾經的厲害,恰恰是因為記得才心慌了,前段時日東部動靜太大,他們生怕有什麽變故,因此急於去試探求證,對白澤出手隻是一種手段....當然,我懷疑背後也有人推動。”

背後嗎?

北疆城還有哪個組織有這樣的推動力,驅使這麽多人在碼頭對白澤動手?

白頭奶奶眯起眼,似想到了什麽,臉色微沉,“這件事我們家不能摻和...東部那邊出的事兒你也知道,被最快滅宗滅族的可都是手伸太快太長的。”

她這話太意味深長,青年懂了深意,點點頭。

傳音間,兩人已到了客棧門外。

卻見到場麵有些奇異。

難得沒有劍拔弩張,因為一個人出麵。

——————

“在下乃式微樓束禾,見過前輩。”

束禾身份之貴重,連觀窿這樣的北疆五星也甘當屈從,不僅僅因為式微樓強悍,更因為束禾在式微樓的地位尊貴。

觀窿死了,原本就在場的束禾並無惱意,他像是剛到似的,對之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又好像什麽都知道,卻不表態。

他在意的隻有一件事。

“如此強大厲害的神通,在下已有多年未見過了,沒想到今日能在北疆城見到,真是幸事。”

秦魚眼簾低垂,瞧著他似笑非笑,“即便我殺了你這麽一個有用的心腹麽?”

麵對高手,就不必太玩弄心術了,直來直往即可。

束禾微笑:“花開常有時,花謝必有命,修行者,生死自跟幸運與否無關,何況有些人還可以再找,但能否見到一些人,此生全看運氣。”

他抬手,優雅又從容一作揖。

“前輩這般人物,束禾能得一見,此生幸事。”

秦魚的洞察入微是開了掛的,她看得出這人是真心沒有半點惱意。

是的確不在意觀窿的生死。

——算是一個人物。

黃金壁評價。

嬌嬌:“算什麽人物啊,這男人不好,看魚魚的眼神我不喜歡。”

——用這種眼神看你家魚魚的人還少麽?常態而已。

秦魚這次沒有批駁嬌嬌,“眼神麽...這個眼神大概是三分男人看女人的情色常態,並不過度,另外七分卻是因為其他的。”

什麽呢?

是拉攏。

這個男人是一個看重現實利益重於一切的人。

死一個觀窿不重要,如果能結交一個能秒殺觀窿的高手。

那才是真正的一本萬利。

秦魚看穿了這個束禾,卻也沒表態喜歡與否,環胸手掌貼著手臂,手指輕輕敲著柔軟的布料,“你這樣的話,我可聽過不少,就不說什麽了。但我初來北疆,且還沒玩幾日就殺了人家聯盟的一個五星殺手,委實不通禮數,怕是也待不了多久了。”

初來,遊玩,禮數。

三個關鍵詞足以讓人體會其中一些信息,綜合起來就是她初來乍到隻是來玩的,不小心幹掉了一個北疆五星高手,在她看來也隻是禮數問題,算不得什麽大事。

這是眼界跟格局,可以反應她身處的平台十分高端,並不覺得區區一個觀窿生死算什麽大事。

還有另一個信息,那就是她時常被人恭維,可能其中不乏他束禾這樣的人。

她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