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魚心裏不以為然,臉上卻帶了信任,就說:“其實就是你暈倒後,我嚇死了,因為看到你身上有血,我們是普通人,招惹不起這樣的事兒,我怕極了,就把你拉出了後院扔巷子裏了,然後跑回屋躲起來。”

“就這樣?後來呢?”顧雲風暗道難怪這小子不敢說實話,估計是怕自己見死不救被他報複。

“後來啊?後來就是我心裏不安,又偷偷跑到樓閣往巷子裏看,卻發現你已經不在了,當時我可嚇死了,以為你已經被那些人帶著殺死了。”

她動不動就提到嚇死什麽的,顧雲風覺得這小子有些浮誇。

“結果哪成想我還活著是吧?”顧雲風似笑非笑。

秦魚也不搭話,隻是低頭忙活自己的。

顧雲風看她背對自己,一副不搭理他的樣子,本來有些不爽,但這一天天氣極好,天朗氣清,藍天白雲,山林碧野.....

側頭一看,那少年人坐在地上低頭專心雕木,竟在光影綽綽中讓人有了清華寧靜感。

不知為何,他竟覺得回國後知曉的那些事兒,遭遇的那些事兒,再煩心,也在此刻都消散了。

秦魚之所以背對,是因為不讓這人看到她用的是軟刀,但她也覺得煩心,因為有這人在,什麽都得遮遮掩掩。

跐溜,嬌嬌忽然跳了下來,落地後扭腰擺臀,舒展筋骨,秦魚看他下來,就回頭去看,果然看到顧雲風已經睡著了。

嘿,這顧氏二少心也夠大的啊,就這麽睡了?

“也不怕自己美色惑人,被人睡了。”秦魚一嘀咕,正扭腰的嬌嬌就把腰閃了。

不過睡著了也好,秦魚可算能放開手忙活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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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二少走了。”

顧雲霖正在辦公室處理政務,聽到手下人來匯報,眉頭都不抬一下。

副官小心看了下顧雲霖的臉色,就匯報:“前晚屬下詢問二少關於那夜的事情,二少隻說自己進了巷子後因受傷過重而昏迷,並不知事後如何。”

顧雲霖翻開電報,手上鋼筆寫著字,淡淡道:“他有隱瞞。”

副官點頭,“屬下也這麽懷疑,隻說二少不說,也就不好多問,依照司令的吩咐小心照看著,果發現二少私底下調查了那張記麵館,午時離開,去了城外郊區小東山。”

顧雲霖抬頭,目光冷漠,副官低頭,“經屬下調查,那張記麵館就兩人,一是店主張佛,二是張佛前不久剛收的徒弟秦魚,張佛今日未離開,倒是那秦魚時常往山裏跑。”

那就是秦魚的問題了。

顧雲霖闔上電報,端起旁邊咖啡喝了口,淡淡道:“多少人跟著?”

“三個。”

“不夠,加人過去。”

副官驚訝,忽然臉色一變,“司令是覺得那些人也會…不該啊,如果第一次是因為記恨,第二次就該想想二少是司令的弟弟,怎敢還追殺不停。”

顧雲霖放下咖啡杯,淡淡道:“他們當然不敢,但另外卻有人敢。”

“左右都有背鍋的人。”

副官麵容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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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黃昏光輝暖暖落下,秦魚偷偷收拾了東西,帶著嬌嬌輕手輕腳離開這裏,回到了木屋後一人一貓才開始自在起來。

“吃什麽啊?我餓死了!”嬌嬌伸展懶腰,秦魚把東西放下後瞥了瞥它,“你還說,一下午都在玩兒,就不能幹點正事抓點野味什麽的!”

嬌嬌一臉無辜:“誰玩的時候會惦記著吃啊,我一直都是專心的貓。”

“那你現在可以專心去找我設下的陷阱了,看看有沒有什麽獵物。”

嬌嬌也知道自己理虧,就乖乖去了,但一人一貓約好在水池那邊見麵。

秦魚渾身髒兮兮,簡單下水洗了個澡換了衣服,給自己塗藥的時候,嬌嬌回來了,還帶著一隻小山豬。

厲害了!還有山豬!

“哈哈哈,山豬啊,可以吃豬蹄膀了,你會紅燒嗎?”

神經病吧,在山裏還紅燒!但秦魚琢磨著可以考慮下燉蹄髈。

肉類燒烤其實很可惜的,營養都流逝了。

幸好這次她還帶了口鍋。

不過問題是山竹皮糙肉厚,不說烹調有些艱難,其實光是切肉就不太容易了。

軟刀是軟的,秦魚這幾日磨煉出了不少技術,卻愣是在這山豬身上吃了苦頭。

體積不大但也足夠他們兩個吃兩三天的小山豬,如果真讓她來處理,不得花上兩三個小時啊。

“得,看你這麽笨手笨腳的,我來!”

嬌嬌餓得不行,看秦魚出師不利就著急了,有些不情願,肉掌一翻,爪尖顯露,一劃,厚厚的豬皮就被劃開了。

秦魚看到嬌嬌顯露這幾手,有些錯愕,暗道這嬌氣鬼還真有一手,再看它撕解開整頭山豬,秦魚的臉色卻漸漸凝重了。

她好像悟到了一點用力的技巧。

嬌嬌察覺到秦魚狀態,倒不是為了讓她領悟什麽,隻是存粹顯擺而已,於是越發賣弄,沒一會就把一頭山豬給處理好了。

肉有了,那就得燉了!

“豬蹄膀燉,五花肉燒烤,還有裏脊肉可以用來鹵….”秦魚相繼說了這頭山豬身上的材料烹飪法子,說著說著,她看到嬌嬌下巴下麵的石頭已有了一灘水跡。

阿,真惡心!!!

嬌嬌尷尬,忙用肥爪子擦去口水,“我隻是餓了....你還說什麽啊,趕緊做啊!”

“調料有了,缺點新鮮也才,比如去腥的一些....我去找,你把這些肉帶回去,還有這桶水。”

又是一大堆肉,又是一桶水,你當我是牛呢!然而秦魚鐵了心讓這胖墩減減肥,說完就走了。

在山中待了這些時日,秦魚早知道一些野菜野果所在,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包括野生辣椒啊什麽的。

不過也算是運氣,竟在疙瘩縫裏看到了一些野生韭菜。

不錯不錯,秦魚正高興得采摘,忽皺眉,因為有人來了。

不是他人,又是顧雲風!

天啊擼的,這人怎麽還沒走!秦魚臉黑了,顧雲風臉色也不好看。

“你把我拋下了。”他的表情像是控訴,秦魚也用不著演戲,因為氣憤是真真的。

“我的顧二少,不是說好就這麽算了嗎?這天都黑了,您還不回家,打算在山裏過年嗎?”

這小子嘴巴好像有點欠,顧雲風瞪她,“你把我拋了一次,還想拋第二次?也不怕我在山裏被什麽野獸給害了?!”

說得好像她拋棄妻子一樣,這二少骨子裏有點怨婦啊,瞧這不依不饒的。

秦魚咋舌了,暗道還真不人以貌取人,還是這顧二少隻在她這個鄉野小子麵前露出這麽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