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沒有什麽進展,高島株式會社的主業是石油煉化生產乙烯和化學纖維,可是並不生產石油煉化設備。內地派來的兩個人與錢小寶談判其實是想由高島株式會社在日本購買成套的煉化設備然後內地逐年以物資進行償還。

簡單的說由於外匯不足,內地不具備一次性拿出大筆外匯的條件,而在國際上也找不到一家銀行願意為這一次設備購買提供貸款。

“這樣做就等於高島株式會社借錢給你們購買設備,可是這又是無抵押借款,董事會是不可能同意我這麽做的。”錢小寶說道。

“據我們所知。高島先生在高島株式會社裏是非常有影響力的,這件事您一個人就可以決定的。”李紅說道。

“看來李小姐對現代企業管理還缺乏了解,我並不是高島株式會社的皇帝,企業裏的事務必須由企業裏的所有股東集體決定,同時風險按比例承擔。隻有這樣做才能避免由於個人的獨斷專行犯下重大錯誤。”錢小寶答道。

在中國人的傳統思想裏一個人能夠說了算是最好的,而錢小寶在外麵待了這麽多年所執行的現代企業管理來說做事必須要經過企業股東的集體協商然後風險共擔。

“高島株式會社購買設備交給你們,由你們分年把出口物資交給我們抵償我們購買設備的貨款而且沒有抵押,這對高島株式會社的股東們來說是風險很大的事情。”錢小寶說道。

“高島先生,你這麽說就不對了,這麽大的國家是不可能言而無信的,我們是言必行,行必果的!作為一個愛國人士你怎麽能不信任我們?”李紅質問道。

“就我個人而言是絕對相信你們的,可是高島株式會社的其他股東不會像我一樣想,他們就是擔心如果你們將來拒絕支付,高島株式會社沒有任何辦法索要損失。”錢小寶解釋道。

“可是我們是代表國家,

絕對是守信用的啊。”李紅說道。

“李紅小姐,我在中國生活很多年,知道中國人的生活方式。可是現在世界不一樣了,如果有人向我借一筆小錢,我會讓他寫一張有法律效力的借據,如果借的很多必須有足夠抵押品並且支付利息。”錢小寶說道。

李紅看著錢小寶說不出話來,兩個人就像兩條路上跑的車一樣無法相遇,李紅不能完全理解錢小寶說的話。

在她眼裏錢小寶並不是什麽愛國商人而是唯利是圖的資本家。

“我要馬上把這裏的情況向上級報告。”李紅說道。

送走李紅他們,錢小寶對河本太郎說道:“以後每個月劃到小林薰她們賬戶上的錢減少一半!她們這些年生活的太舒服了,是不是以為錢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這幾天他一直住在旅館裏沒有回家,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錢小寶餘怒未消,全家人居然聯合起來對付他真是家醜啊!

也不能算是全家,招弟就不在家裏,幾年前當錢小寶說將來由招弟繼承家業的時候招弟就躲出去留學了。

招弟心裏清楚,錢小寶如果真這樣做家裏的兩個女人絕不會同意。

錢小寶在hk又等了十幾天,河本太郎突然給他打來電話說對方通知上麵將派另外一個人來與高島會長談判。

五天後一個中年女人抵達hk來見錢小寶。

陪同女人來的人向錢小寶介紹道:“這位外貿部的高元英女士。”

女人微笑著向錢小寶伸出了手。

“高島先生,我們原來在天平法律事務所就見過。”女人說道。

“是啊,高女士,我們已經有十幾年沒有見麵了。”錢小寶說道。

當年就是張法五派她到hk充當與錢小寶之間的聯絡人。

“這裏的情況已經反應到上麵了,領導同誌覺得高島先生的想法是有道理的,我們不能用國內的思路處理國外的貿易問題。”高元英說道。

“但是用石油充抵購買設備的貨款現在還不現實,現在油田產量不高,國內也急需石油。在碼頭建設幾萬立方米的油罐也要時間,還有泵房和加熱裝置的建設都需要時間。”高元英接著說道。

“我聽說日本和歐洲米國化纖布料已經占服裝生產的百分之四十以上,可是國內隻有百分之五,全部靠棉花種植滿足幾億人的需求要占用大量的土地。國內的化肥施用量也很低,所以糧食產量根本上不去。要彌補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這些都需要石油,需要各種各樣的的化工設備和技術。需要像高島先生這樣的朋友幫助!”高元英看著錢小寶說道。

“我當然願意幫忙,但是我不能用您剛才說的話去說服高島株式會社的股東,他們想得到的是利益。”錢小寶說道。

“這一點我們理解,所以上級領導讓我轉告高島先生,除了我們每年以煤炭和大豆支付貨款外高島株式會社將得到幾年後石油購買的優先權。在同等價格下我們願意優先提供給高島株式會社!”高元英說道。

“這些內容要寫進合同。”錢小寶說道。

“當然!”高元英答道。

隨後的談判進行的很順利,五天後雙方簽訂了合同。

日本的幾家企業一定非常渴望得到石油煉化設備的合同,由高島株式會社提供資金擔保,他們可以放心大膽的生產而不用擔心資金的回籠。

這些事情結束後高元英笑著問道:“聽見高島先生想把自己的兒子送回國參加建設是真的嗎?”

“是真的!他現在隻有十五歲,我想讓他回去學習兩年然後曾經工作。”錢小寶答道。

“十五歲?是不是太小了?你想讓他去哪裏?”高元英問道。

讓好朋友高島先生的孩子回國學習工作也是保持友誼的好辦法。將來高島先生的兒子更可能是對國家有好感的人。

“您是知道的,我在內地有兩個好朋友,我想把兒子托付給他們管教。”錢小寶說道。

高元英想起來了,當年高島先生的一個從法國留學回來的朋友就是通過她才在新加坡下船回到國內的。

“好,這件事我向上麵反應,應該很快就有結果。”高元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