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HK的外國人至少有十幾萬,一些人在這裏已經居住幾十年了,他們的粵語恨不得比他們本國話說的都好,國語說的好的幾乎沒有。

難得的是艾瑞斯的國語說的非常好,如果隻聽聲音不看人,還以為她就是中國人。

錢小寶很滿意葛兆皇找來的這個人,既能讓招弟學習英語,還能學習德語和俄語,真是外瑞古的,哈拉哨!

他馬上決定留用艾瑞斯。

談好了工錢和每天晚上來教的時間,小紅帶艾瑞斯上樓看招弟的書房也就是學習用的房間。

這時候葛兆皇才小聲對錢小寶說道:“錢先生,你記不記得四八年到HK的時候咱們兩個第一次見麵我跟你說過的事情?”

“什麽事?”錢小寶反問道。

“保密局派我到HK審問一個跑進總督府的女人?”葛兆皇答道。

錢小寶馬上反應過來說道:“難道就是這個女人?她怎麽還在這裏?”

原來這個女人就是漢娜!如果錢小寶事先知道這件事,應該不會讓漢娜留下。

“英國人把她榨幹以後就不管她了,她想走也走不了啊。藏在HK的十幾萬外國人裏麵還好,如果想回歐洲就要通過飛機場和碼頭,俄國人應該早就盯住這兩個地方。隻要她敢出現馬上就被發現!”葛兆皇說道。

“怎麽會!已經過去四年了,俄國人還會找她嗎?”錢小寶問道。

錢小寶心裏當然知道葛兆皇說的是對的,隻要沒有找到漢娜俄國人就一直會找下去。他剛才的問話是普通人的正常反應,隻是演戲而已。

“當然會了,以俄國人的習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葛兆皇答道。

錢小寶現在內心起伏,他用眼睛的餘光注意著客廳門口,等著小紅和漢娜的再一次出現。

這個家裏東北口音最重的就是小紅,滿嘴東北大碴粥口音根本掩蓋不住。

漢娜在哈爾濱住過五六年,她馬上就能聽出來。

不知道漢娜聽見小紅的東北口音心裏會有什麽反應。

“你是跟艾瑞斯怎麽介紹我的?”錢小寶問道。

“我說你們一家是從上海來的,你是大老板,生意做的很大。”葛兆皇答道。

漢娜和小紅終於下樓了,漢娜一臉的平靜。

錢小寶急忙站起來笑著說道:“就這樣,今天晚上八點你就來這裏教孩子。”

漢娜隻是點頭微笑沒有說話。

葛兆皇和漢娜走後,錢小寶問小紅:“你帶著這個女人上樓她說了什麽?”

“什麽都沒有說啊,帶她看完房間就下樓了。”小紅答道。

漢娜一定會聽出小紅的東北口音居然什麽都沒有問。

錢小寶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笑意。

漢娜和葛兆皇走出別墅,漢娜表麵平靜內心裏卻是驚濤駭浪。

小紅的口音讓她馬上想起在東北那些年緊張又難忘的日子。她當時馬上就想開口問小紅是不是從東北來的,從東北什麽地方來的,但是又忍住了。

不過現在心情慢慢平靜後漢娜又覺得自己剛才做的不妥,她剛才應該表現出驚訝來,然後說自己也曾經去過東北。

她剛才沒有表現出驚訝,以後她就不能承認她曾經在東北待過,否則就不正常了。

錢小寶表麵平靜,他跟小紅和小林薰什麽都不能說。說了反而不正常,外國人滿大街都是,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一直等到下午招弟放學回來,看見招弟走進自己的房間,錢小寶若無其事的也跟了進去。

“爹給你找到一位老師,不僅能教你英語還能教你德語俄語。”錢小寶說道。

招弟不會粵語在學校裏很孤立,可是那些也不會粵語但是滿嘴英語的外國孩子卻不受孤立反而受追捧,這讓錢小寶心裏很不是滋味。

“爹以後寧肯自己不坐車也讓河本太郎天天開車送你上學接你放學好不好?”錢小寶問道。

“不用,我根本就不在乎他們。”招弟說道。她明白錢小寶這樣做的用意,就是讓那些同學都知道她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而且比他們的父母有錢的多!

“你現在想不想東北,想不想哈爾濱?大列巴麵包,還有紅腸?”錢小寶裝作隨口問道。

“想啊”招弟答道。

“你會日語還會幾句俄語,今天晚上老師來的時候你就說給她聽。如果老師問你是從哪裏學來的,你就告訴她你原來就住在哈爾濱跟日本人和俄國人學的。”錢小寶說道。

招弟狐疑的看著錢小寶,今天她這個鬼頭鬼腦的爹話特別多。

錢小寶也馬上意識到話說多了,他急忙說道:“你好好看書吧,我下去看飯做好了沒有。”

錢小寶走向門口的時候能夠感覺到招弟一直看著他的背影。

走出房間關上門錢小寶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站在門口聽著裏麵的動靜。

他聽見招弟自言自語的說道:“鬼頭鬼腦的!”

晚上八點漢娜準時來到錢小寶的別墅。

招弟居然直接用俄語和漢娜打招呼然後拉著漢娜的手走進自己的房間。

錢小寶看見這一幕很欣慰,龍生龍,鳳生鳳,耗子生來會打洞!

漢娜的英語在德國的時候就有基礎,經過情報訓練後滿嘴的倫敦腔。這種口音的英語是在HK最受追捧的。

招弟很認真的和漢娜學了一個多小時的英語,然後休息的時候忙著給漢娜倒茶端點心。

漢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漫不經心的問道:“你的俄語是從哪裏學的,說的不錯嘛。”

要打開缺口就從孩子開始,畢竟孩子最沒有心機。

“哈爾濱啊,那裏的俄國人可多了!不過我就會一點點。離開老家四五年了,一想起大列巴和紅腸我就流口水。”招弟一臉向往的說道。

這就是錢小寶的目的,由招弟說出自己的來曆最自然。

漢娜拿著茶杯的手抖了一下然後看著一臉天真無邪的招弟。十四歲的招弟比自己的女兒大四五歲,可是身高上並沒有高多少,看起來像是一樣大。

“我在HK第一次看見東北人,你們是怎麽到這裏的?”漢娜盯著茶杯問道。

“我爹曾經給日本人做過事,他害怕把他當做漢奸抓起來所以就帶著我們跑到日本,歸化成日本人,後來就把家搬到這裏。”招弟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