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想好得到那一塊封地沒有?隻要你說出來,我就把你封到那裏,一輩子榮華富貴安享天年。”烏力合對斜也說道。

斜也愣住了。

自己是烏骨的諳班勃極烈也就是皇儲。烏力合將來死了以後就應該自己接皇位的。

既然是這樣還要封地離開上京幹什麽?

“二哥,你這是在學大楚國皇帝杯酒釋兵權嗎?我並不是手握兵權的將軍,我現在是烏骨的皇儲!”斜也憤怒的說道。

烏力合麵帶苦笑的說道:“當皇帝有什麽好?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什麽事情都需要你去操心!比如說現在,平州,營州頻頻有急報傳來,大楚國百姓持械向北進犯,我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麽辦好。”

“如果你實在不想幹了,可以換我來嘛!”斜也一時氣憤的說道。

“大膽!”烏力合拍案而起。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都說得出口!你是想謀權篡位嗎?”烏力合質問道。

“方才是你自己說不好做,不想做的。”斜也反唇相譏的說道。

烏力合怔怔的看著不服不忿的斜也。

不隻有斜也,朝廷裏麵的漢人官員在自己前麵總是畢恭畢敬的,可是烏骨大臣卻經常沒有規矩不把自己這個皇帝放在眼裏。

還是大楚國的朝廷規矩好,就是親兄弟在皇帝兄長麵前也是戰戰兢兢的。

越是這樣想,烏力合越覺得應該更改祖製,向大楚國學習。

當然,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要讓自己的兒子當皇帝而不是眼前這個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的兄弟。

其次就是把五大勃極烈的合議製度改為自己乾綱獨斷!

“你還沒有看出來嗎?為什麽今年北返的時候遭遇大敗,為什麽燕山府會全軍覆滅就是因為意見不能統一,下麵的將領各行其是才導致今天的失敗!我們烏骨必須要像大楚國那樣權定於一!”烏力合說道。

權定於一的意思就是要把所有的全力都集中到皇帝烏力合手中。

“大哥作皇帝的時候也是五大勃極烈共議,那時候我們烏骨大軍所向披靡!我倒覺得今天的大敗是由你越來越獨斷專行引起的!與你親近的人不管有功沒功你都升賞,與你不親近的人不管立下多大的功你都視而不見甚至還要處罰!這樣下去將士們誰心裏服氣?”斜也說道。

“你口口聲聲要學大楚國的典章製度,如果他們的製度好為什麽皇帝都被我押送到上京?為什麽大楚國軍隊不堪一擊?”斜也質問道。

“可是後來烏骨大軍還是被流民軍大敗了啊。”烏力合說道。

“那是長壽的流民軍,他與大楚國皇帝不一樣!”斜也爭辯道。

“有什麽不一樣,他們都是大楚國人!我們烏骨一定改變祖製,隻有這樣才能徹底的大敗大楚國一統天下!”烏力合說道。

“二哥,我仔細想過了,不要挖空心思整天想著南下占據大楚國地盤!一定要小心不要讓漢人的美酒泡軟了骨頭,不要落入漢人美女的溫柔鄉裏麵!”斜也說道。

“那些南下占據中原的遊牧部族現在又在哪裏?”斜也反問道。

“你想改變祖製並不是為了所有的烏骨人而是為了你和你的子孫多享受幾十年的榮華富貴罷了,到最後卻讓所有的烏骨人給你的子孫後代陪葬!”斜也說道。

烏力合聽著斜也說的話吃驚的看著斜也。

以前他認為他的兄弟斜也不過是一介武夫,現在看起來也是一個有著深謀遠慮的人。

看來他還是真小看了他這個兄弟。

不過越是這樣烏力合心裏越是下定決心,這樣的人絕不能留著!

“兄弟,你剛才說的也很有道理。好吧,我再好好想想。看來將來把皇位傳給你,我也可以閉上眼睛了。”烏力合微笑著說道。

烏力合重新坐下對身邊的小太監說道:“酒涼了,讓他們把酒重新溫一下!”

大殿裏麵的空氣又和緩下來,兄弟兩個人又開始敘舊話當年。

酒宴結束後,斜也騎著馬帶著十幾個親隨趕回王府。

烏骨的上京的繁華不要說比不了大楚國京城,就是大楚國的尋常州府都比不了。

斜也騎在馬上頂著寒風看著道路兩邊一座又一座低矮的房舍。

這裏麵住的不是王爺就是大臣,還有烏骨皇族勳貴。

怪不得烏骨人這麽向往大楚國皇親國戚的生活,留在這裏實在是太苦了。

如果有幾十年的榮華富貴可以享受,以後的洪水滔天誰會去管它?

突然斜也覺得腹中一陣劇痛,一股熱流直向上竄。

他急忙咬緊牙關閉上嘴巴。可是兩股血泉從鼻子裏麵噴了出來!

“王爺!王爺你怎麽了?”一個隨從關切的問道。

其他人都拔出刀環視四周。

斜也緊緊抱住戰馬脖子像是沒有穿衣服一樣在馬上瑟瑟發抖。

他艱難的抬起頭用怨毒的眼光看向皇宮的方向。

他怎麽就忘了,當年刹力虎死後,烏力合為了清除異己剪除威脅就曾經毒殺了小蝶的父親。

看來自己還是太沒有城府了,而烏力合已經把漢人的那一套權謀鬥爭學到了手。

“快!你們全部極速趕回王府,把所有的事情告訴王妃。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她了!”斜也艱難的說道。

他一張嘴就不斷的有血從嘴裏噴出來,看的隨從們觸目驚心。

“那王爺你怎麽辦?”隨從帶著哭腔問道。

“不要管我!快滾!”斜也說完這句話他調轉馬頭向皇宮方向飛奔。

“烏力合殺我!烏力合殺我!”

斜也竭盡全力抓住馬韁一邊走一邊喊道。

喊聲在寒風中格外的淒厲。

斜也嘴裏噴出來的鮮血落在雪地上變成一朵朵鮮紅的花朵!

“烏力合殺我!烏力合殺我!”

斜也的嘶吼聲傳進道路兩邊王公大臣府中。

“烏,烏力合殺,殺我!”斜也斷斷續續的說道。

他的手一鬆,人就從馬背上栽落下來。

斜也艱難的翻身仰麵朝天,十幾年來的金戈鐵馬在眼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