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號錢小寶就被準許回到家裏休息。雖然戰爭還沒有完全結束但是很明顯德國人已經輸了。

笠原幸雄中將臨走的時候指著地圖對土居明夫說道:“看來我們準備的還遠遠不夠,應該再增加幾個師團才能抵抗住北方大國的進攻。要利用大小興安嶺和長白山和軍事工事進行有力的抵抗消耗敵人,在陣地上要戰鬥到最後一個人!”

“關東軍情報部已經提前做好準備了,從去年開始我們就培養了一批遊擊戰軍官。”土居明夫說道。

“好,我估計很快大本營的師團組建計劃就下來了。”笠原幸雄說道。

錢小寶回到家裏發現院牆下堆著好大一堆牛糞馬糞。

“河本太郎一隻胳膊也比你揀的多!”小林薰說道。

“這些天這小子晚上為了揀糞肯定都沒有睡覺。”錢小寶說道。

笠原幸雄走後半個月大本營就下達了命令在滿洲國組建從第一百二十一到第一百二十八,八個師團。

滿洲國各地的開拓團和混跡在滿洲國的浪人從十幾歲的孩子到四五十歲的人全部應召入伍。

這些年來日本的新式武器都是最先裝備關東軍,可是隨著大批關東軍精銳部隊調走,最新式的武器裝備也跟著運出滿洲國,現在要組建這麽多師團隻能把軍用倉庫裏前幾年收起來的老舊的三八步槍等武器拿出來重新裝備部隊。

一下子組建這麽多師團就需要大批的訓練人員,在家裏沒有待幾天的錢小寶又接到命令趕往八麵通第第一百二十六師團的組建地。

錢小寶去年在一麵坡進行遊擊訓練就沒有在家裏過年,現在已經是一月下旬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又要過年,看來錢小寶今年這個春節又不能在家裏過了。

就在錢小寶離開哈爾濱的第二個晚上,舒爾茨趕到特別市公園準備與上級派來的人接頭。

上級終於批準他和漢娜離開哈爾濱了,不過走之前要與上級派來的人接頭,把所有的事情都移交給接頭的人。

冬天的特別市公園冷冷清清,遍地白雪。天氣太冷加上時局不好幾乎沒有人來這裏遊玩。

這是上級交代的接頭地點,舒爾茨打心裏不喜歡這裏——人太少了,他喜歡在人多熱鬧的地方接頭。

舒爾茨走上湖心島把手套放在椅子上然後坐在上麵。

舒爾茨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一邊想著心事。如果要把手頭上的一切都交給接頭的人,那麽一定要把錢小寶也移交給接頭的人。

可是上一次接頭看錢小寶的態度,他是不願意為接替舒爾茨的人服務的。

上級一直對舒爾茨不肯向組織交代情報員的身份十分不滿,其實這是錢小寶堅持這樣做的,他不願意和舒爾茨以外的人合作。如果舒爾茨把錢小寶的身份報告給上級,上級采取什麽動作驚動了錢小寶,那麽錢小寶這條寶貴的情報來源就失去了。

舒爾茨其實是為了能夠持續不斷的獲取情報才不願意把錢小寶的身份報告給上級的。隻是上級對這一點並不理解。

幾個白俄女人走進特別市公園,她們一邊走一邊說笑著。

這幾個女人一走進公園就引起了舒爾茨的注意,她們居然穿著統一款式和顏色的衣服。可是這幾個女人年紀卻差別很大,小的二十多歲,老的已經拄著拐杖六七十歲了。

穿同一款式和顏色的衣服說明她們是某個團體的成員,可是什麽團體既有二十多歲的姑娘還有六七十歲的老太太?

幾個女人像樹上的麻雀一樣嘰嘰喳喳的走上湖心島。

穀屘

拄著拐杖的老太太挽著一個姑娘的胳膊,當她走過舒爾茨身邊的時候轉頭問舒爾茨:“先生,你有煙嗎?”

舒爾茨愣住了,他看著老達姆和其他幾個女人,這句話就是接頭的時候說的,難道這些女人都是來跟他接頭的?

不過既然開始了就要繼續下去。

舒爾茨從大衣口袋裏摸出煙盒看了一眼後抱歉的答道:“不好意思,隻剩下一隻了。”

說著,他把香煙遞給老達姆也就是老太太。

老太太接過香煙然後挪到椅子附近一屁股坐在舒爾茨旁邊。

“姑娘們,我年紀大走不動了,你們去玩吧,我就坐在這裏陪這位先生說話。”老太太說道。

幾個女人的眼睛在舒爾茨這個四十來歲的老男人臉上掃了幾下就微笑著點頭離開了。

老太太費力的掀開外麵的棉衣從裏麵的衣服口袋裏摸出一塊酒心巧克力遞給舒爾茨。

舒爾茨剝開糖紙把酒心巧克力放在老太太的手心裏。

一切暗號都對上了,原來這個老太太就是來與他接頭的人。

老太太把香煙叼在嘴上,舒爾茨急忙拿出打火機給她點著。

老太太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霧說道:“舒爾茨同誌,局長巴甫洛維奇向你致敬!”

“那些人是什麽人?”舒爾茨問道。他指的是剛才走過去的幾個女人。

“她們都是四一,四二年跑過來的,現在住在白俄保護院裏,我也是。”老太太說道。

舒爾茨什麽都明白了。四一四二北方大國最困難的時候,有很多人越過邊境跑到滿洲國。身邊的這個老太太一定是受上級派遣混在這些人裏麵過來的。

她們身上穿的衣服應該是白俄保護院裏發的。

白俄保護院就是關東軍情報部看管這些人的地方,這些女人能夠從裏麵出來說明日本人經過甄別後覺得這些人沒有問題。

“你什麽時候走?”老太太問道。

“證件已經辦好了,隨時都可以走。”舒爾茨答道。

“好吧,處理掉電報機和密碼本,到日本以後通過廣播上級會派人與你聯絡的。”老太太說道。

“還有,把你情報員的聯絡方式和真實身份交給我!”老太太說道。

“現在關東軍就剩下一個殼子,我們勝利在望了,我的情報員已經失去價值了。他跟我說他不想再幹下去了。”舒爾茨說道。

老太太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舒爾茨說道:“舒爾茨同誌,在上級的命令麵前你除了說是沒有別的選擇,作為一名情報員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