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寶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在慢慢的改變。以前他遇到這樣的事情馬上想到的就是用槍解決問題,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現在開始用腦了。

社會底層的人打打殺殺快意恩仇,社會上層的人更喜歡不動聲色殺人於無形。

能夠擁有收音機的都是有錢的人家,這些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的打開收音機聽聽其他國家的廣播電台是常有的事。特別是跳到日本人這條船上的漢奸最關心的就是現在的戰況,如果完全相信日本人說的話那麽現在早就應該打敗米國人統治全世界了。

可是那種情況並沒有出現,雖然日本人總在宣傳中大肆鼓吹驕陽似火,每一個生活在滿洲國的人都像是行走的溫度計一樣開始感覺到了寒意。

想更多的知道真相的人就會用收音機悄悄的收聽重慶方麵和北方大國方麵的廣播,與日本人的說法相互比較印證一下。

所以說收聽敵台的事情可大可小。大到可以認為通敵叛國的程度,小到可能就是申飭一頓而已。

大山岡和其他兩個人把劉呈祥的老婆押回保安局後又趕往派出所去抓劉呈祥。

到現在為止劉呈祥蒙在鼓裏還什麽都不知道,根本沒有人給他通風報信。如果有人給他通風報信起碼他可以與平時結交的警務廳長官打電話讓長官與保安局溝通一下,說幾句好話。

大山岡這一次和其他兩個人換上製服開著卡車直接闖進派出所的院子然後當著其他警察的麵把劉呈祥拖上卡車。

收聽敵台這樣的事在保安局裏麵是最小不過的案子,完全由大山岡這個曹長一手操辦。

夫妻兩個人被分別關押,大山岡首先提審劉呈祥的老婆。畢竟女人沒有見過世麵心理素質差更容易突破。

女人被押進來的時候被掛在牆上各式各樣的刑訊工具嚇得體若篩糠了。

“不要怕,對你我們是不會用這些東西的。”大山岡麵容和藹的說道。

“謝謝長官!”聽見大山岡這麽說,劉呈祥的老婆就差跪在地上磕頭了。

“說吧,收聽敵台是怎麽回事?”大山岡微笑著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啊,昨天晚上全家坐在那裏聽了一會戲我就帶著孩子睡了,我男人他在客廳裏麵又聽了一會也睡了。今天早上起來忙著做飯沒有打開過收音機,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旋鈕會在敵台那個位置上。”劉呈祥的老婆哆哆嗦嗦的答道。

“哦,這麽說可能是你丈夫昨天晚上把旋鈕調到敵台的位置上聽了一會。”大山岡恍然大悟般的點頭說道。

劉呈祥的老婆心裏也認同了大山岡的說法,她提心吊膽的問道:“收聽敵台要判多大的罪啊?”

“你男人可能就是好奇嘛,昨天晚上調到敵台上聽了一會,沒有多大的事!就是有人舉報,我們也不得不把你們找來做做樣子。”大山岡很輕鬆的答道。

劉呈祥的老婆現在對麵前的這位日本長官充滿了好感,怪不得自己的男人總是對日本人讚不絕口,這些辦案的日本人就是比那些凶神惡煞野蠻的滿洲國人強多了。

“行了,在這上麵簽個字就可以走了。”大山岡拿過記錄員的筆錄對劉呈祥的老婆說道。

“長官,走的意思是可以放我出去回家?”劉呈祥的老婆驚喜的問道。

“是啊,多大點兒事兒啊!簽了字就可以回家了。”大山岡完全是用東北人的口氣答道。

劉呈祥的老婆聽見大山岡這麽說都快高興瘋了,可是她為難的說道:“可是我不認識字啊。”

“不認識字就按一個手押吧。”大山岡大度的說道。

他拿過印泥遞到劉呈祥老婆的麵前,劉呈祥的老婆把大拇指在印泥上按了一下然後按在筆錄的那張紙上。

大山岡收起筆錄說道:“好了,你可以回家了”

女人戰戰兢兢的站起身向大山岡規規矩矩的鞠了一個躬然後轉身走出刑訊室走到走廊裏麵,果然沒有一個人攔住她,她直到走出保安局的大門回頭看了一眼這才徹底的放心了。

她現在要馬上回到家裏,在那些變臉猴子們的麵前轉一圈,讓他們好好看看老娘什麽事情都沒有!

劉呈祥進儒刑訊室的時候大山岡依然是笑眯眯的。

“坐吧,劉所長。其實大家都是一家人嘛。”大山岡說道。

“為什麽把我弄到保安局來?”劉呈祥氣憤的質問道。

“有正義市民舉報你偷偷的收聽敵台!經過我們對你家裏的搜查證據確鑿,你不要抵賴!”大山岡馬上變臉陰冷的說道。

看見大山岡的樣子劉呈祥馬上醒悟過來,這裏可不是講道理的地方,當然了,滿洲國就沒有講道理的地方。到了這裏隻有早認罪和晚認罪的問題,他當了這麽多年的滿洲國警察怎麽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再說了,剛才你的太太已經招供了,是你昨天晚上一個人在客廳裏偷聽敵台。筆錄就在這裏,你還想抵賴?老老實實的認了吧,認了就是小事一樁,如果你態度不配合,那麽事情就大了!”大山岡拿著筆錄說道。

劉呈祥現在心裏大罵自己的老婆糊塗。這件事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自己的老婆一個人承擔下來,承認是她偷聽了敵台。隻有自己的男人沒有事才能保住這個家,也許還能保住劉呈祥警察所長的位置。

劉呈祥出去後上下疏通可能很快什麽事情都沒有了。

“早交代早出去,晚交代晚出去,用不用我把板凳拉出來讓你坐一會?”大山岡笑眯眯的問道。

劉呈祥聽見大山岡說板凳馬上嚇的毛骨悚然。作為一個多年的滿洲國警察他知道牙再硬也不如牆上的老虎鉗子硬,看來他必須要把這件莫須有的事承認下來了。

“如果我承認了,你們會怎麽辦我?”劉呈祥臉色慘白的問道。

“唉,這就對了嘛。重要的就是你的態度!沒有什麽事,隻要承認了,我馬上就放你回去。當然了,多少罰你幾個錢而已。”大山岡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