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警正在聽完警察報告後走到驚魂未定的市長袁慶濂麵前說道:“報告市長,義務戲演出的募集金被搶走了。”

聽見這句話袁慶濂的心反而安定了些。這說明匪徒不是衝著舞廳裏麵的人來的。

“一共有多少錢?”袁慶濂問道。

“聽舞廳經理報告一共有一萬一千多。”警正答道。

聽到這句話袁慶濂更是鬆了口氣。一萬多已經算是巨款了,可是在袁慶濂眼裏並不算是什麽。

“要不要派舞廳裏麵的警察兄弟追趕?外麵已經死了四五個兄弟,看來點子很紮手!”警正問道。

東北遍地都是土匪,即使是普通人也經常從嘴裏說出黑話來。

這名警正一時緊張居然也從嘴裏冒出來了土匪的黑話。

“這裏現在有這麽多重要的貴賓,保護客人要緊!馬上打電話讓附近的警察局出人在路上設卡攔截抓捕!”袁慶濂說道。

錢小寶和小林熏走在回家的路上,小林熏顯得格外興奮。

她也是跟錢小寶幹過大事的人,應該說她和錢小寶一起幹過的事情更大。

“為什麽那兩個人不在人少的地方動手?”小林熏問道。

“再晚幾秒鍾動手吉普車速度就會很快了,司機死了以後吉普車很可能會被撞壞,兩個人靠兩條腿很難跑掉。”錢小寶答道。

“再說,人多也有人多的好處,幾百人像沒頭蒼蠅似的亂跑更好。”錢小寶接著說道。

“募集到的錢應該也沒有多少,冒這麽大危險不值得。”小林熏說道。

與錢小寶一起搶劫過黃金以後小林熏已經看不起幾千幾萬的錢了。

“這些錢對平常人家來說能夠過一輩子了。”錢小寶說道。

兩個人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警察已經開始設置路障攔路檢查了。

錢小寶出示了兩次證件才帶著小林熏回到家裏。

回到家裏小林熏忙著燒水準備洗漱後睡覺,錢小寶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說道:“我怎麽忘了!山本老師交給我的一件事我還沒有做!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什麽事情都忘了,我現在要馬上趕到哈爾濱學院去。”

說完這句話錢小寶推開門走了出去。

走到街上趁店鋪還沒有關門錢小寶進去一股腦買了四條老巴奪香煙。

他出了店鋪向大直街方向走去。

滾地龍自從進入南崗警察局以後投機鑽營已經升了兩級,家也輾轉搬到大直街的後麵。

錢小寶胳膊下麵夾著四條香煙東拐西拐走到滾地龍家門前。

錢小寶抬起手敲門。

不一會他的聽見腳步聲,門開了,一個虎頭虎腦的半大小子抱著一個孩子站在門前。

“錢叔!”

看見是錢小寶,孩子親熱的叫著。

“我今天路過這裏就想看看你爹你媽,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坐在一起聊聊了。”錢小寶說道。

不等孩子反應錢小寶已經邁步走了進去。

屋子裏麵空空****一個人都沒有。

“你爹你媽呢?”錢小寶回頭看著孩子問道。

“我爹和我媽臨走的時候說要去看一個病人,讓我在家裏照顧好妹妹。”孩子答道。

這小子有十二三歲的年紀,長的像他母親孫大腳,比同年紀的孩子高出一個頭。

剛剛到哈爾濱的時候學校裏每一個孩子都要取一個日本名字,這個孩子還把自己的名字叫做乃木英雄。

他懷裏抱著的妹妹有兩歲大,像他爹滾地龍大腦袋大臉蛋子很可愛,可是這樣的女孩子長大了就不好說了。

錢小寶把胳膊下麵夾著的四條香煙分出兩條放在桌子上。

“這是別人送給我的,我正好路過這裏就想著送給你爹兩條。既然你爹你媽都不在那我就先走了。”錢小寶說道。

他摸了摸胖丫頭的臉蛋子轉身就往外走。

“叔你常來啊。”孩子很有禮貌的在後麵說道。

錢小寶夾著兩條香煙邊走邊唱著二人轉:“二哥你什麽時候才會把家還哪……”

鬆花江邊的雜草叢裏停著一輛吉普車。一個人坐在後排座椅上兩條又粗又壯的大長腿架在前排椅背上微微後仰著上半身抽著煙。

一個身體矮胖的人正把鐵皮箱子裏麵的錢抓出來塞進早就準備好了的口袋裏。

“媳婦兒,這些錢至少有一萬塊!”矮胖的人驚喜的說道。

正在抽煙的人吐了一口煙說道:“我剛開始說可以幹它一票的時候看把你嚇的那個熊樣!要是靠你這種窩囊廢男人非喝西北風不可!”

星光下,那兩個人正是滾地龍和他的老婆孫大腳!

滾地龍已經被老婆罵習慣了,他隻是嘿嘿的幹笑兩聲。

孫大腳一偏腿直接從吉普車後排的車門上翻過去站在吉普車旁邊。

她彎下腰開始摞地上的雜草,眨眼間吉普車上就堆滿了她摞的雜草。

這時候滾地龍已經裝好錢站在她身邊。

“把車開到冰麵上用火把吉普車點著!”孫大腳命令道。

滾地龍把錢袋子遞給老婆,重新坐上吉普車,啟動後把吉普車開到幾十米外的冰麵上。

孫大腳站在岸邊靜靜的看著,看著吉普車火起,看著滾地龍跑回來,看著吉普車燒成一團大火。

“油箱裏麵還有不少汽油,現在冰凍的並不厚,慢慢的吉普車可能會沉到水裏麵。”滾地龍說道。

“趕緊走!把錢藏好後快一點回家!”孫大腳說道。

她的氣勢做派完全就是山上綹子裏的頭把!

一個多小時後換好衣服的滾地龍和孫大腳回到家裏。

路上的盤查對他們兩個一點作用都沒有,滾地龍本身就是南崗警察局的人。

兩個人回到家裏,兒子抱著妹妹迎接。

滾地龍看見桌子上的兩條香煙問道:“這香煙是從哪裏來的?”

“小寶叔來過了,他正好路過咱們家就想進來看看你們。小寶叔胳膊下麵夾著四條香煙說是別人送的,給你們留了兩條。”兒子答道。

聽完兒子的解釋滾地龍不以為意的點點頭,可是孫大腳就說道:“怎麽這麽巧?咱們兩個出門他就來了?”

當著兒子的麵她並不好明說,不過還是對滾地龍說道:“送兩條香煙也是人情!很長時間沒有聚聚了,明天你就去把他請到家裏來,我要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