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皮狠狠的打在錢小寶的臉上。錢小寶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然後急忙前撲趴在地上。

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隻睜開了一隻眼睛,另外一隻眼睛流著眼淚怎麽都睜不開了。

剛才樹皮打在臉上,不知道什麽東西進到了眼睛裏麵。

不過這時候錢小寶心裏更多的是驚恐。

他剛才三槍打倒兩個人,不過那是在火光的照射下看的清清楚楚打的。

可是他在幾十米外的黑影裏,對麵的人就靠聽見手槍射擊發出的聲音打的兩槍居然也打的這麽準!

兩個男人現在就躺在院子裏麵,那兩槍隻能是剩下的兩個女人中的一個打的。

“媽的,土匪婆子管兒這麽直!”錢小寶罵道。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錢小寶想打退堂鼓馬上風緊扯呼。

“大姐,聽說你守寡了?招不招上門女婿?”錢小寶喊道。

他剛一喊完就在地上打滾兒滾出幾米之外。

砰!砰!砰!

打過來的三發子彈把錢小寶剛才趴過的地方打的泥土草棍亂飛。

錢小寶滾到大樹後麵終於放下心了。火光把茅草房前的院子照的雪亮,他斷定藏在屋子裏麵的女人不敢衝出來。

“大姐,報個號唄。我是鬆花江小白龍,正好配你天恒山一隻花,來年生個大胖小子!”錢小寶背靠大樹喊道。

屋子裏的女人實在忍無可忍了。

“回家配你老娘!”女人罵道,隨手又打出兩槍。

一顆子彈打在樹幹上,另外一顆緊擦著樹幹飛了過去。

錢小寶轉身舉起手槍向窗戶方向開了兩槍,可是什麽反應都沒有,很可能沒有打中。

重新躲在樹後麵錢小寶想著是不是該撤退了。

錢小寶原來打算放過這兩個女人是因為他覺得這兩個女人在抓人和為日本人效勞這方麵沒起到什麽作用。

可是現在看起來,屋子裏的女人很紮手,一定是個硬茬。抓大個子和老蔫吧這件事上她們也一定有份,這就不能放過她們了。

可是他現在迷了眼睛成了獨眼龍,而且那個女人槍法可能比他都強,這可怎麽辦?

現在錢小寶唯一的優勢就是那個女人不敢從屋子裏麵出來,隻能被困在裏麵。

“大姐,天太晚了,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就找人上門提親。”錢小寶喊道。

這一次屋子裏沒有人答應更沒有子彈飛出來。

錢小寶擦了一下眼睛流出來的眼淚用一隻眼睛觀察著院子裏麵的動靜。

十分鍾,二十分鍾,半個小時,就在屋子裏麵的女人以為錢小寶真的離開的時候錢小寶又在外麵喊道:“大姐,睡了嗎?天冷了,多燒點柴火!”

女人都快讓錢小寶這個賴皮纏氣瘋了。她雙手舉槍連著向窗外打出四五槍。

可是這樣一來她也徹底的斷了衝到外麵的念頭。

錢小寶喊完話以後馬上就換了地方。現在他可以隨便的走走了,他確定那個女人一時半刻不敢出來。

隻要他沒有走,女人出了屋子暴露在火光之下馬上就會被他打死!

錢小寶繞了半圈繞到了兩座茅草房的後麵,大火沿著木頭杖子還在燃燒,不過還沒有燒到這裏。

如果他現在有一隻步槍就可以直接向茅草房射擊,子彈完全可以從房屋前麵穿出去。

可是現在錢小寶拿的是手槍他就沒有這種把握。

想到這裏錢小寶翻過杖子來到輕手輕腳的落進茅草房的後院。

兩座茅草房,他踮起腳尖走向剛才連著開過幾次槍的那座茅草房。

錢小寶的心在嘭嘭狂跳。

那個土匪婆子聽聲音就能打的那麽準,離她越近越危險。

他把耳朵貼在牆上聽著裏麵的動靜,可是聽了一會什麽聲音都沒有聽見。

一名四十來歲的女人雙手握著手槍躲在牆後,她的頭伸到窗前透過窗戶紙上的窟窿緊張的看著外麵。

院子裏現在躺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她的男人。可是她現在對這個已經死了的人漠不關心,她關心的是那個滿嘴胡扯六喇的王八蛋什麽時候衝進來。

十月份的山裏夜晚已經開始結冰了。寒風從窗戶上的幾個窟窿灌進來,屋子裏陰冷刺骨。

女人習慣性的看了一眼炕上,除了淩亂的被褥還有一個臉盆大的裝煙葉的笸籮。

女人猶豫一下然後放下右手裏的槍,就用一隻手給笸籮裏的煙袋鍋添滿煙絲然後叼在嘴上。

飛快的放下另外一隻手槍,女人拿起火柴擦著湊到煙袋鍋前用力的吸了兩口。

女人右手迅速的拿起手槍透過窟窿看了看外麵然後左手擎著煙袋杆吧嗒吧嗒的抽著。

隻要熬到天亮,那個家夥不想走也得走。

有外麵的火光照著,那個人也不敢靠近。

隻要看見那個人的人影,女人有信心一槍就讓他歸西!

煙癮犯了所以抽的有些急,女人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茅草房後麵正把耳朵貼在牆上眨巴著眼睛的錢小寶瞬間轉頭看著牆麵!

他把盧格手槍抵在離牆麵還有十厘米的地方對著聲音傳出的方向把所有的子彈都打了出去!

砰!砰!砰!砰!

打完這幾槍錢小寶急忙趴在地上。

可是並沒有子彈射出來。

茅草房說白了就是泥混合著草蓋起來的房子。這麽近的距離手槍應該能夠打穿。

趴在地上錢小寶換了一個彈匣,屋子裏還是沒有聲音。

他慢慢的爬起來左右看看如何仔細的尋找牆上的槍眼。

錢小寶大著膽子把耳朵貼到槍眼上。

一陣像是在大喘氣又像是呻吟的聲音傳到錢小寶的耳朵裏,而且這一次聲音聽的比上一次清楚的多。

錢小寶又聽了一會然後又隔著土牆開了三槍,屋子裏的聲音消失了。

還剩下一個女人,但是到現在一點聲音都沒有。

錢小寶轉到能夠看見整個院子的屋角躲在後麵喊道:“快一點出來!臭婊子,再不出來等我抓住你的時候有你罪受!”

可是屋子裏一定動靜都沒有。

那隻被栓在院子裏已經被嚇呆的狗突然又向錢小寶的方向狂叫起來。

錢小寶拿槍的手伸出牆角扣動扳機,子彈正打在伸出舌頭的狗嘴裏麵。

“快出來!晚一步就把你賣到窯子裏!”錢小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