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娜抱著孩子很知趣的在離門口很遠的走廊裏來回踱步。

那個女護工在走廊裏打掃著衛生。一名今天剛剛入住的病人站在走廊裏抽著煙。

三個人心裏都很焦急,這個地方絕對不是談話的適合場所。他們都盼望著裏麵的那個老人快一點出來。

“在這裏是找不到情報來源的,因為這裏日本情報機關的人都不知道提供情報的人是誰!”舒爾茨說道。

“隻有日本駐瑞典大使館的武官小野寺信大佐知道這個人,上級應該在斯德哥爾摩下手嘛。現在北方大國與英國米國都是盟友,也可以借助這兩個國家在瑞典的情報力量找到這個人。”舒爾茨接著說道。

彼得羅金靜靜的聽著一直都沒有說話。

“還有,現在日本人已經知道我這個情報小組的代號了,他們現在用各種方法要找到我包括正在加緊破譯密碼。這就是我不能一直向上級發報的原因。我申請變更密碼本和代號,當然上級應該依然用原來的密碼發送電報和在廣播裏呼叫巴浦洛夫小組來迷惑日本人。”舒爾茨說道。

“新的密碼本我已經帶來了。這裏環境的險惡上級已經想到了,隻是雖然我們把德國軍隊從莫斯科附近趕走可是現在情況還是很危險所以上級才發報催促你的。”彼得羅金解釋道。

“上級已經知道你和漢娜已經有了孩子,所以為了保證孩子的安全和你能夠更安心的工作想過一段時間把漢娜和孩子撤離這裏,派一名新的助手協助你工作。”彼得羅金說道。

舒爾茨死死的盯著彼得羅金唯一的一隻眼睛沒有回答。

“路線已經安排好了,在這裏乘火車直接去北方大國是絕對不行的,日本人馬上就會警覺。讓她們從這裏去上海,那裏有我們的同誌負責接應。過一段時間再秘密的從東到西橫穿整個中國從西麵回北方大國。”彼得羅金接著說道。

舒爾茨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愛漢娜,我不能沒有她!再說隻要漢娜離開無論怎麽做都會引起日本人的懷疑,難道上級沒有想到嗎?”

彼得羅金低頭沉默,顯然舒爾茨固執的態度讓他很為難。

“好吧,我尊重你的意見。這件事回去以後我向上級解釋。”彼得羅金終於點頭說道。

“不過情報來源的事你們還要繼續追查,哪怕一點點線索也好。在斯德哥爾摩的同誌們也在加緊工作,讓我們共同努力吧。”彼得羅金說道。

彼得羅金在手上加了一點力氣與舒爾茨握了握然後緩緩的站起來。

看樣子他打算離開了。

“組織上是派你來審查我的吧,彼得羅金同誌?我過關了嗎?”舒爾茨突然微笑著說道。

彼得羅金突然回頭嚴肅的看著舒爾茨答道:“坦白的說基本上過關了,不過舒爾茨同誌你還是變了,你的身上沾染上了一些不該有的東西,比如說小資產階級的兒女私情!”

舒爾茨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了,他默默的看著彼得羅金慢慢的走出病房。

走廊裏的女護工立刻停止了打掃,她走過來扶著彼得羅金向醫院外麵走去。

那個抽煙的病人跟在兩個人的後麵十幾米遠的地方。

女人扶著彼得羅金走到大鐵門門口。

門崗窗戶裏探出一個腦袋問道:“探視病人結束了?”

“是啊,師傅麻煩你打開大門。”女人笑著說道。

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走出門崗掏出鑰匙擰開門鎖。

女人趁機把一張鈔票塞進那個人的口袋裏。

“看走吧,讓人看見不好。”那個男人催促道。

女人扶著彼得羅金走出大門,一輛人力車從黑影裏出來停在兩個人麵前。

“我們再等你幾個小時,然後我們一起撤離!下班的時候你馬上請假說家裏有急事。”彼得羅金小聲囑咐道。

“是!”女人小聲答道。

人力車迅速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漢娜看見那個老人走出病房後就抱著孩子快步回到病房。

她關好門看著舒爾茨等待答案。

“沒事了,上床休息吧。”舒爾茨淡淡的說道。

漢娜覺得這麽多天的緊張焦慮突然消失不見了,渾身上下無比的輕鬆。

就在漢娜安置好孩子自己也躺在**的時候舒爾茨平靜的用德語說道:“剛才那個人傳達上級的命令讓你和孩子過一段時間撤離這裏。”

“不!我絕對不要離開你!”漢娜驚呼道。

“我剛才也是這樣和那個人說的,我說我不能沒有你和孩子,否則我不能工作下去!那個人終於同意了。”舒爾茨答道。

漢娜用充滿感情的目光看著舒爾茨,她拉滅了房間裏的燈。

用這種方式讓上級派人來與舒爾茨見麵了解情報小組的實際情況和麵臨的危險,舒爾茨覺得即使是鼻子和雙腿受傷了也很值得。

這段時間整個哈爾濱十分熱鬧。三月二日是所謂的滿洲國建國紀念日,而一九四二年的三月二日是滿洲國的十周年紀念日。

滿洲國各地都進行隆重的紀念活動。當然,最隆重的紀念活動是在新京舉行的,而哈爾濱從年初開始也開始了準備。

警察憲兵和保安局統統出動排查哈爾濱的進出和閑散人員生怕反滿抗日分子在這段時間鬧事。

慶祝活動一直進行到將近四月份。

關東軍情報部是負責對外情報活動的,所以治安的事情用不著他們插手。

不過錢小寶身上也有一件喜事發生,從日露協會學校到現在的哈爾濱學院他進入這所學校已經兩年了,學監白井之助特別把他招進辦公室在校長手塚省三少將和山本平作的見證下發給他一張哈爾濱學院的結業證書。

這意味著錢小寶也是有文憑的人了。

錢小寶現在是特務曹長,嚴格的說他現在還是一個兵,最高級別的士兵而不是一名軍官。

日本人是特別看重文憑的,如果沒有那張紙無論錢小寶立下多少功勞都會卡在士兵這個等級上。

而現在一扇大門向錢小寶打開了。

回到辦公室裏山本平作顯得比錢小寶還要激動,他把雙手按在錢小寶的兩個肩膀上說道:“努力吧,小寶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