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國家的情報機構心裏都很輕視日本在歐洲的情報活動,其實我們已經在那裏紮根二十多年了。從葡萄牙到瑞典,從英國到土耳其都有我們的人在活動,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歸瑞典武官小野寺信領導。”山本平作說道。

“去年我不是帶你到馬迭爾賓館拜訪過小野寺大佐嗎?他曾經擔任過波蘭和波羅的海三國的武官,歐洲的情報人員大部分都是他招募的。”山本平作接著說道。

幾杯酒下肚山本平作的話也多了起來。

“你要記住,做情報工作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利用矛盾。利用波蘭人對北方大國的仇恨就可以利用他們做北方大國的情報。而敵視北方大國的日本就是他們的朋友。做情報工作就要懂得曆史善察人的心理。”山本平作囑咐道。

錢小寶在山本平作麵前擺足了小學生的架勢規規矩矩的聽講的同時殷勤的給山本平作倒酒夾菜。

他現在已經確定從德國領事館發出的情報是從小野寺信大佐所在的瑞典大使館發出的。

錢小寶在吃完飯後把山本平作送回哈爾濱學院然後前往大直街。

當年沙俄在修建中東鐵路的時候在哈爾濱設立東西和南北的鐵路交叉點。

哈爾濱就在鬆花江邊上,時常發生水災,所以俄國人最開始的時候都是在地勢高的地方修建建築。

這個地勢高的地方就是南崗。大直街就是南崗的龍脊,極樂寺是龍頭,而俄國人在龍脊上最高的地方修建了聖尼古拉中央大教堂。

現在關東軍情報部的通信班就在聖尼古拉大教堂旁邊的一座戒備森嚴的二層小樓裏。

關東軍情報部的哈爾濱本部有四百多人,而情報部下屬的通信班就有二百多人。

錢小寶對情報本部裏麵的人很熟悉,可是對情報部通信班沒有什麽了解,隻知道裏麵由田中信久中佐領導。

錢小寶經過情報部通信班的小樓的時候看著樓頂上的幾根天線。小野打寬交給舒斯特爾的情報一定是由這裏負責接收的。

可是錢小寶根本就沒有可能對這裏下手。一個是戒備森嚴沒有辦法下手,另外一個是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在這裏工作的報務員至少有幾十名,同時工作的收發報機也很多,到底應該對誰下手?

更關鍵是是這裏麵的人錢小寶除了通信班班長田中信久之外誰都不認識,更不了解裏麵的情況。

錢小寶決定把情報來源告訴舒爾茨,讓北方大國的情報機構去調查日本駐瑞典大使館算了。

舒爾茨在接到第一份電報後幾乎是每個兩天上級就會發來一份電報詢問調查進展。

可是為了安全舒爾茨讓漢娜隻接收電報並不回電。現在兩輛無線電測向車整天在街上轉悠,隻要一發報就會被日本人檢測到。

這麽短的時間怎麽可能調查出結果?再說不回電這個動作的本身就是告訴上級現在哈爾濱很不安全。

可是上級依然每隔兩天就發電報催促舒爾茨匯報調查進展。

舒爾茨心裏既焦慮又忐忑不安。

雖然上級發報使用的是密碼,可是關於同一內容發報次數多了關鍵密碼重複也增加了日本人破譯的可能性。

不過舒爾茨也理解現在上級的心情,現在德國軍隊就在離莫斯科一百公裏外,情報員的安全問題根本不在上級的考慮範圍內。

錢小寶終於在臘月二十九那天給舒爾茨留了接頭的暗號。

舒爾茨晚上趕到涵洞在錢小寶撒的那泡尿下麵雪中找到一張小紙條。舒爾茨迫不及待的掏出打火機在紙條下麵輕輕撩烤著,不一會紙條上出現一行小字:情報來源日本駐瑞典大使館。

舒爾茨快步回到家裏對漢娜說道:“孩子睡了嗎?我們兩個要馬上出去發報!”

“舒爾茨,現在太晚了出去很危險。”漢娜說道。

“沒有辦法,上級催的太急,再說晚上發報效果會好一些。”舒爾茨答道。

情報人員也是戰士,即使是明知道危險甚至是死亡就在前麵,可是關鍵的時候還是要硬著頭皮衝上去。

現在已經是半夜了,因為馬上就要過年的緣故所以街上偶爾還有行人經過。

舒爾茨一手拎著裝電報機的小皮箱另一隻手拉著漢娜向江邊走去。

如果這時候日本人攔住檢查兩個人馬上就暴露了。

鬆花江江邊的草叢裏,舒爾茨爬上一棵低矮的榆樹然後盡可能的高舉起右手。

在他的右手上係著一根導線,這是作臨時天線用的。

漢娜蹲在小皮箱跟前戴上耳機然後調好電報機頻段手指敲動電鍵滴滴答答的聲音剛剛響起馬上就又結束了。

“發完了,舒爾茨!”漢娜小聲說道。

舒爾茨一下子從三米多高的樹上跳到雪地上。

“收拾好東西,趕緊走!”舒爾茨說道。

把導線和耳機都放進小皮箱裏,合上蓋子漢娜拎著皮箱就要走的時候,舒爾茨突然說道:“這樣不行,先把皮箱藏起來然後我們兩個空手回去!”

他拎著皮箱跑到冰麵上,在冰麵上跑了一會然後停下來把皮箱藏在江邊的雪中。這裏離剛才發報的地方有五六百米遠,已經偏離了日本人測向的範圍。

舒爾茨對追上來的漢娜說道:“在冰麵上走不容易留下腳印,我們兩個在沿著冰麵走一段再上去。”

發報一個地點,藏電報機又是一個地點,重新上岸再換一個地點。

舒爾茨拉著漢娜又向前走出幾百米然後他背著漢娜趟過雜草重新回到岸上。這樣隻留下一個人的腳印。

“不要著急走,我們兩個相互檢查一下,把粘在身上的草葉草棍處理掉。”舒爾茨冷靜的說道。

漢娜挽著舒爾茨的胳膊兩個人放慢腳步神態悠閑的走著。

隻有舒爾茨能夠趕緊到漢娜的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胳膊。現在她的心情一定非常緊張。

一輛無線電測向車迎麵呼嘯駛過向鬆花江邊駛去。

“你在莫斯科學到的東西是遠遠不夠的,要盡可能的在戰鬥中學習。不善於學習的人都犧牲了。”舒爾茨說道。

這時候舒爾茨像是一個循循善誘的老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