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爾茨早上看完報紙以後一直沉默不語,而漢娜看完報紙以後卻顯得很高興,北方大國與日本緩和關係就意味著他們做情報工作的壓力小了很多。

“你準備一下,今天晚上發報,我要馬上與上級聯係。”舒爾茨說道。

“最近你沒有與你的情報員見麵吧?你有什麽重要情報要向上級匯報?”漢娜抱著孩子不解的問道。

“我需要上級向我解釋的事情,我必須要向我的情報員解釋這件事情,否則我就可能失去情報員了!”舒爾茨著急的說道。

“你怕什麽?他已經向你提供了那麽多重要的情報,以後怎麽會不接著幹下去?如果他不幹不會害怕我們把他的事情通過特殊渠道透露給日本人?大不了我們撤退以後把他暴露給日本人!”漢娜說道。

舒爾茨看著漢娜沒有回應。

“再說,上級已經送來了兩萬日元,而且以後每一個月還有五千日元,看在錢的份上他怎麽會不幹下去?”漢娜接著說道。

舒爾茨緩緩的搖頭:“你不了解我的情報員,他不是為了錢才為我們做事的。”

“現在他不繼續為我們做事還有其他退路嗎?”漢娜問道。

漢娜說的話沒有安慰到舒爾茨,反而讓他更加焦慮了。

他在房間裏麵走來走去,最後舒爾茨決定要馬上去見錢小寶。

他曾經到錢小寶住的地方去過,當時是以為沙維什太太看病為理由。

雖然這樣做有暴露的危險,可是現在情況緊急舒爾茨認為值得冒這個風險。

說做就做,舒爾茨找出那個裝錢的手提箱就準備出門。

“現在還是白天,你這個時候就出去?”漢娜驚訝的問道。

“事情太緊急了,我必須要盡快見到他。否則我擔心會出意外。”舒爾茨說道。

“你還是晚上出去比較好,現在遍地都是密探和包打聽。”漢娜說道。

“你不用擔心,我會小心的。”舒爾茨說完這句話就拎著手提箱走出診所。

錢小寶躺在**一隻接一隻的抽煙。

他打算今天晚上就把定時炸彈放到舒爾茨住處的房屋門口,這麽多威力的炸彈一下子就能把房子炸飛,住在裏麵的人的命運可想而知。

錢小寶一邊抽煙一邊說服自己,在綏芬河的時候舒爾茨曾經給自己送去的受傷的人治傷救了好幾個人的命,雖然後來這幾個人都死在日本人手裏了。他還是覺得欠了舒爾茨的情。

不過這幾年他為舒爾茨送去了那麽多重要的情報,欠下的人情可以一筆勾銷了。

既然是互相沒有虧欠,今天晚上就用定時炸彈把舒爾茨和那個女人解決掉。這樣做他以前做事的痕跡就可以抹掉了。

即使是舒爾茨已經把自己的身份報告了上級,他先把舒爾茨漢娜解決了,也夠本了。

錢小寶打算炸彈爆炸以後他就向小林熏坦白,如果小林熏願意,他就帶著小林熏一起逃走。

最好先逃到SH躲一段時間然後再想辦法往其他地方跑。

舒爾茨拎著手提箱走到錢小寶家附近。他先是在附近街道上繞了一圈觀察周圍的環境。

這一帶都是沙俄修建中東鐵路時期建的小洋樓,現在住的都是比較有錢的人。所以這一帶反而是便衣密探來的比較少的地方。

舒爾茨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就走過去敲響了錢小寶家的院門。

聽見外麵的動靜,兩條狗先叫了起來。

錢小寶下床走到院子裏透過院門的縫隙看見外麵站著的人是舒爾茨。

舒爾茨透過門縫也看見了錢小寶。

“快開門,我有急事。”舒爾茨說道。

既然舒爾茨違反情報人員做事規則大白天找到這裏就一定是有要緊的事情。

錢小寶打開院門讓舒爾茨進來然後迅速的關上門。

領著舒爾茨走進小洋樓裏麵,錢小寶剛剛關上房門就突然伸出腳在舒爾茨身前然後肩膀在舒爾茨後背上一頂,舒爾茨立刻趴在地上。

錢小寶沒有給舒爾茨反應的機會,身體下撲膝蓋壓在舒爾茨的脖子上。

“不要動!”錢小寶喝道。

這時候大黃狗和泰迪也撲上來了,兩條狗這一次堅決的站到了錢小寶的一邊,泰迪犬不停的向舒爾茨吼叫,大黃狗撕咬著舒爾茨的褲腿。

錢小寶騰出手在舒爾茨的腰間和其他地方摸了一遍什麽都沒有找到。

他打開手提箱看見裏麵裝的是幾疊鈔票。

慢慢的抬起膝蓋站起身來,錢小寶看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舒爾茨。

剛才舒爾茨一點反抗的動作都沒有。

“起來吧,有事情進屋再說。”錢小寶說道。

舒爾茨慢慢的爬起來拍打兩下衣服跟著錢小寶進了臥室。

“我的大腿讓狗咬了一口,不要緊吧?”舒爾茨問道。

兩條狗也跟著兩個人進了臥室看著舒爾茨喉嚨裏嗚嗚的叫著。

“應該沒事吧,這兩條狗現在比我還幹淨。”錢小寶說道。

他知道舒爾茨問的意思是大黃狗會不會有瘋狗病。

舒爾茨稍稍放心了。他看著錢小寶問道:“今天的報紙你看到了嗎?”

“看見了,你們的上級跟日本人握手了,友誼萬歲!”錢小寶答道。

“我今天著急趕到這裏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不是真的!這隻是一時的策略,為了集中力量對付主要的敵人。”舒爾茨說道。

“承認滿洲國的領土完整也是策略?承認遊牧國的領土完整也是策略?”錢小寶問道。

如果在幾年前,一點文化都沒有的錢小寶問不出這種問題來。可是在關東軍情報部裏麵隨著知識文化的增長,與山本平作和小笠原這樣的人在一起時間長了潛移默化之中錢小寶的認識問題的能力也在不斷的提高。

聽見錢小寶的問題後舒爾茨卻猶豫了。

北方大國承認滿洲國的領土完整可以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可是北方大國讓日本承認遊牧國他卻不敢說是權宜之計。

如果他這樣說了,錢小寶也一定不會相信。

“你記不記得我過去跟你說的我終身奮鬥的目標,那個沒有國家沒有民族,沒有剝削壓迫的美好世界?”舒爾茨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