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級希望再從巴甫洛夫小組得到關於小野寺信方麵的情報可能很難了,因為他已經去瑞典了。”舒爾茨說道。

老張搖頭說道:“哈爾濱應該是他們很重要的情報點。否則就不會有這麽多波蘭情報人員到這裏了。他們應該是在哈爾濱接受訓練領取任務。還有,上級指示你要注意波蘭領事館,波蘭已經被占領一年多了,可是波蘭駐哈爾濱領事館還沒有取消是因為什麽?”

舒爾茨點頭,看來上級從其他渠道也得到了一些日本人利用波蘭和波羅的海三國的人編織情報網的情報。

老張停了一會接著說道:“如果光是小野寺信的原因上級還不會派我到這裏見你,上級派我來見你主要是為了留希科夫,從東京方麵得到的可靠情報,留希科夫他已經秘密回到哈爾濱了。”

留希科夫曾經是北方大國派到哈巴羅夫斯克負責遠東方麵的情報工作,也就是說他是北方大國在遠東方麵的最高領導人。

可是誰也想不到的是留希科夫卻突然叛逃到了滿洲國而且把他掌握的部署在滿洲國的情報網全部向日本人交代了。

短短的時間裏潛伏在滿洲國的幾百名情報人員被日本人抓捕,北方大國在滿洲國的情報網幾乎被一網打盡。

能夠幸存的隻有像舒爾茨這樣的少數保密級別最高接受國家安全總局最高領導人直接領導的幾個情報小組。

“我也應該感謝你,為了保護你這個情報小組,留希科夫叛逃前的幾個月上級把曾經接觸過你的幾個情報人員都撤離了。否則我也很可能被日本人抓捕。”老張說道。

“如果是那樣,我也就危險了。”舒爾茨說道。

“可是我沒有得到一點關於留希科夫的消息。”舒爾茨說道。

如果錢小寶得到留希科夫的消息一定會跟他說的。當初留希科夫叛逃到滿洲國,錢小寶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就告訴了舒爾茨。舒爾茨在失去了與上級的聯係後為了保護自己以回家的理由離開了滿洲國回到了德國。

“上級指示你利用你的情報員找到他!”老張說道。

絕不能放過一個叛徒特別是像留希科夫這個給組織造成巨大損失的人。

舒爾茨沉默沒有說話。他心裏對上級的這個指示有不同意見。

屋裏的光線太暗老張沒有看清楚舒爾茨陰沉的麵龐。

留希科夫從叛逃到現在已經一年多了,他所知道的所有秘密應該都**給日本人了。現在找到留希科夫甚至是殺了他不是為了止損而是為了複仇為了國家安全總局的顏麵。

可是像留希科夫這個級別的叛逃者日本人一定會嚴加保護,讓錢小寶去打探留希科夫的消息是不是妥當?

“為了打探留希科夫的下落如果造成我的情報員處於危險狀態是不是值得?”舒爾茨問道。

為了複仇失去一個非常有價值的情報員是不是值得。

“上級領導指示要不惜一切代價找到留希科夫!這是來自最高領導人的指示!”老張斷然的說道。

留希科夫是北方大國叛逃的最高級別官員,留希科夫必須死!

既然是這樣舒爾茨隻能點頭接受任務。

的確,下達這樣的任務確實需要派人來與舒爾茨接頭詳細說明。

五分鍾後舒爾茨走出裏屋接過夥計遞過來的捆紮好的藥包匆匆的走出藥鋪消失在八雜市的人流裏。

老張也走出裏屋對藥鋪老板和夥計說道:“我馬上安排秘密渠道讓你們兩個馬上撤離滿洲國!”

今天這兩個人已經見過舒爾茨,為了保護巴甫洛夫情報小組的安全必須要把這兩個人撤走。

舒爾茨走出八雜市後沒有馬上回診所,他漫步走到鬆花江邊。

鬆花江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江邊上幾乎看不見一個人。

這是一年之中鬆花江最安靜的時候,由於結冰所以不能走船,由於冰太薄又不能行人行車。

再過一個月卡車就能直接上冰過江了。這裏也會成為孩子們的樂園,劃爬犁打陀螺。

舒爾茨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封信展開又看了一遍。

這封信是在德國的父母寫給舒爾茨的,信裏麵說蘇斯金娜又回到了家裏。

兩年前舒爾茨為了打聽日本人組織的由在滿洲國俄國人組成的淺野部隊的情報主動接近蘇斯金娜目的是為了接近蘇斯金娜的弟弟,那個淺野部隊裏的士兵。

後來舒爾茨以與蘇斯金娜結婚為理由先把蘇斯金娜送到了德國。可是當舒爾茨回到德國的時候,蘇斯金娜已經與一名德國飛行員結婚了。

舒爾茨的父親在信裏麵說蘇斯金娜丈夫駕駛的飛機在倫敦上空被英國佬打爆了。

失去依靠和經濟來源的蘇斯金娜不得不又回到舒爾茨父母家裏懇求兩位老人收留她。

舒爾茨並不恨蘇斯金娜反而覺得很愧疚。實際上他利用了蘇斯金娜兩次。

第一次是為了接近她的弟弟搞到情報,第二次以要回德國與蘇斯金娜結婚為借口撤離了滿洲國。

蘇斯金娜的丈夫那個德國飛行員一定是好樣的,把他打下來的英國士兵也一定優秀。

戰爭最可惡的地方就是把最優秀最勇敢最願意獻身的人放進絞肉機裏,而把膽小怯懦卑鄙無恥的人留下來。

舒爾茨今天接到了一個艱巨的任務,他心裏卻不願意讓錢小寶去冒險。

最重要的是冒這個風險舒爾茨覺得不值得。留希科夫想出賣的人都已經出賣光了,就多讓他活幾天又能怎麽樣?

作為一個情報人員堅決服從命令是他的天職,上級特地派老張到哈爾濱就是為了傳達這個來自上級最高層的命令。

舒爾茨站在江邊一隻接一隻的抽煙,看著日頭西斜他才轉身回診所。

漢娜看見舒爾茨進來並沒有站起來迎接。小腹微微隆起的漢娜在行動上比以前小心了很多。

舒爾茨注意到漢娜的脾氣也變了,她現在越來越喜歡和舒爾茨嘮叨生活中的事情,比如說新買的煤裏麵煤石太多,她現在很想吃黃油。

舒爾茨坐下來麵帶微笑的看著變得喋喋不休的漢娜。

“好樣的,舒爾茨同誌,能夠忍受女人嘮叨的都是好男人。你又進步了!”

冥冥之中舒爾茨仿佛聽見錢小寶在稱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