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野寺信說他即將前往瑞典擔任日本大使館武官,山本平作說道:“錢小寶現在還是外交信使,也許你還能看見他。”

聽見錢小寶居然擔任外交信使小野寺信就知道他一定很受關東軍情報部信任。

“外交信使的工作很難幹吧?”小野寺信笑著問錢小寶。

“待在那麽豪華舒適的火車包廂裏麵連躺下來睡覺都不敢。十幾天的時間每一天都是提心吊膽的。在我前麵已經有兩三個人因為失誤自盡了。”錢小寶答道。

小野寺信點頭說道:“這段時間應該好多了,北方大國的注意力幾乎全部集中在西麵,所以他們現在並不想與日本產生摩擦。現在做外交信使路上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發生。”

“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充當外交信使了,現在我的任務是全力向南方運輸糧食。”錢小寶答道。

小野寺信與山本平作對視一眼,山本平作臉上現出尷尬。

現在關東軍情報部沒有派錢小寶繼續攜帶外交郵包往返於西伯利亞鐵路線上的原因就是因為現在外交信使的危險性更小了不需要錢小寶了。

小野寺百合子端著茶盤走過來把茶杯放在三個人麵前。

錢小寶第一次覺得女人穿著和服踩著木屐還是很有風情的。

“將來瑞典的重要性會越來越大的。”山本平作說道。

小野寺信緩緩的點頭。

像是瑞典、瑞士、西班牙、葡萄牙這樣中立或者表麵上中立的國家越來越是情報工作的重點。

敵對國家的情報人員也在這些國家頻繁活動。

“瑞典的兩邊分別是剛剛與北方大國打過仗的芬蘭和被占領的挪威,南麵是被占領的丹麥和剛剛並入北方大國的波羅的海三國,小野寺君肩上的責任很重啊!”山本平作感慨的說道。

實際上山本平作內心裏是充滿羨慕的。

小野寺信表現的很深沉,他隻是看了錢小寶一眼笑笑沒有說話。

他還是覺得當著錢小寶的麵有些話不能說的太深。

山本平作也看出了小野寺信的謹慎,他心裏很不以為然,作為錢小寶的老師他當然充分的信任錢小寶。

兩個人又閑聊了一會山本平作起身告辭並且祝小野寺信和夫人一路順風。

兩個人剛剛走出房間小野寺百合子就說道:“那五個拉脫維亞和波蘭人走出電梯的時候我正陪著山本平作他們兩個坐在大廳裏,我想假裝不認識他們,可是他們五個卻都過來和我打招呼。”

“那五個人因為滿洲國現在是日本人的天下就不由自主的放鬆了!我還要馬上派人告誡他們在哈爾濱要小心謹慎。好在他們也要馬上離開這裏回歐洲了。”小野寺信說道。

“山本平作當然是值得信任的,那個滿洲人能夠被關東軍情報部派出來做外交信使也應該是值得信任的。”小野寺百合子說道。

小野寺信緩緩的點頭。

山本平作走出馬迭爾賓館表情陰鬱沮喪。

“山本老師你怎麽了?”錢小寶問道。

“我和小野寺信在士官學校就是差兩屆的朋友。他後來上了陸大,而我在滿洲做了十幾年的情報工作,現在我是上尉他已經是大佐了。”山本平作感慨的說道。

而現在他的腳已經殘疾了,也沒有讀過陸大,這輩子可能就止步於上尉了。

“山本老師在滿洲潛伏開始到現在已經有十幾年時間了,為大日本帝國做出的貢獻是無人能比的!”錢小寶急忙把馬屁送上。

山本平作的臉色緩和了一些撇撇嘴說道:“光靠上陸大就夠了嗎?還要找個好老婆才行!”

在日本軍隊裏麵光有能力是遠遠不夠的,還要靠關係。靠妻子的關係向上爬就是一種很重要的途徑。

“我也覺得那個女人很不一般。”錢小寶說道。

“當然不一般了,她是一戶兵衛大將的孫女嘛。我當初之所以三十多歲還沒有成家就是想找一個有門第的女人,可是後來腳殘疾了就沒有希望了。”山本平作歎息說道。

他完全把錢小寶當成自己人所以什麽話都跟錢小寶說。

錢小寶這才知道山本平作肚子裏麵的花花腸子也不少,為了晉升還有過這樣的想法。

“我已經不行了,可是我的學生你一定要行!”山本平作斷然的說道。

“我怎麽能行?你剛才看見沒有?小野寺大佐當著我這個滿洲人的麵一些話就沒有說。再說了,就像你沒有念過陸大隻能升到中佐一樣,我現在是特務曹長已經到頭了。”錢小寶沮喪的說道。

說出來也確實沮喪,他才二十歲可是已經晉升到頭了。

“不會的!日本吞並半島以後一些半島上的人娶了日本有門第的女人經商的發大財從政的當高官的也不少。將來我會讓你從哈爾濱學院畢業,岸穀隆一郎現在不是少將銜了嗎?”山本平作說道。

岸穀隆一郎是哈爾濱學院的前身日露協會學校的第一屆畢業生。除了岸穀隆一郎日露協會學校畢業後現在當高官的也不少。

“我以後就全靠山本老師栽培我了!”錢小寶說道。

自從錢小寶從上海回來後的這幾天小林熏十分忙碌。她一改節儉的作風頻繁出入哈爾濱的各家商鋪買回來一大堆瓶瓶罐罐。

錢小寶回到家裏的時候小林熏正坐在梳妝鏡前麵往臉上撲著粉。

“大晚上的化妝幹什麽?往臉上撲這麽多粉嚇死個人了!”錢小寶說道。

小林熏放下粉撲拿起一根類似鉛筆的東西在自己眉毛上畫著。

錢小寶這才注意到小林熏的眉毛又細又彎像是初二三剛剛露出來的月牙。

“你用線絞眉毛幹什麽?那多疼啊。”錢小寶問道。

看來錢小寶還是有不了解女人的地方,為了漂亮受一點痛苦算什麽?

小林熏轉過她那張帶著細黑眉毛,慘白的臉和鮮紅欲滴嘴唇的臉說道:“不是過兩天要照相嗎?我自己先練練!”

錢小意思雖然沒有看過聊齋但是沒少聽鬼故事。

他忍著心裏的恐懼說道:“照片是黑白的,你畫的再好也看不出來。再說,照片也是假的,不用花那麽多功夫。”

小林熏張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說道:“你是說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