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關小爺已經離開滿洲國去了法國後,常大姑對錢小寶更是滿心的憎恨。

聽說關小爺還曾經去過薈芳裏逛窯子。可見他並不是什麽目不斜視的正人君子。可是自己那個長得如花似玉的閨女關小爺為什麽就不動心?一定是錢小寶那個小王八蛋從中作梗。

常大姑越想這件事就越恨錢小寶。

她隻在家裏養了一天就強撐著去茶樓了。

可是自從常大姑回到茶樓以後錢小寶就再也沒有來茶樓聽過戲。

家裏隻有兩個女人,而且常大姑還秘密的在保安局有一份差事。

如果有色膽包天的男人對自己的女兒有非分之想怎麽辦?如果自己為日本人做事的事泄露出去怎麽辦?一定會有人對付自己這個漢奸的。

常大姑不會使用手槍。她對手槍之類的東西有一種恐懼心理。而且保安局也沒有給她配槍的打算。

常大姑找到行動科科長石光是清把自己心裏的擔心說了。

石光是清把一條即將從保安局退下來的年紀大了的日本狼青送給了常大姑。

這種狼狗是日本人從德國引進的牧羊犬重新選育出來的,異常凶猛。

“這個老乞婆居然養了一條日本大狼狗,不是對付我的吧?”一直暗中觀察常大姑的錢小寶說道。

關小爺走了,錢小寶沒有了一起聊天一起玩的朋友。舒爾茨也走了,他現在即使有了情報也不知道要送給誰。

所以閑下來的錢小寶就把目標對準了常大姑。常大姑這種人比日本人更壞!

可是常大姑平時做事情是非常小心的。

每天晚上白牡丹在茶樓裏麵基本上都是第一個出場唱完一段後就跟著常大姑回家了。

從茶樓到常大姑的家又是哈爾濱最繁華熱鬧的地方,路燈通明,人來人往。錢小寶想要下手很容易,可是想不被人方向就難了。

而常大姑回到家裏以後就閉門不出。院門屋門兩道大鐵門緊縮再加上院子裏養著一條日本大狼狗,錢小寶很難下手。

“我就不信弄不到你。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卑鄙無恥!”錢小寶說道。

常大姑家這幾天晚上總發生同一樣的怪事。先是聽見狼狗的叫聲然後很快又不叫了。

常大姑掀開窗簾向院子裏麵看的時候就看見一切完好如初。有兩次她反應快一點透過窗戶看見院子裏麵的狼狗嘴巴在蠕動像是在吃什麽東西。

第二天早上常大姑走到院子裏什麽都沒有發現。大狼狗也沒有什麽異常。

常大姑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可是時間長了常大姑發現這條大狼狗每到白天的時候就帶死不活的趴在那裏不肯動彈。可是每到晚上就興奮異常,兩隻眼睛爍爍放光,而且還焦躁不安。

這種狼狗日本人使用的非常普遍,警察,憲兵甚至軍隊中都有這種狼狗。

常大姑認為這可能是日本人專門訓練出來的狼狗的習性。白天睡覺夜裏站崗放哨。

可是一個月以後這隻大狼狗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都氣息奄奄的趴在院子裏麵不動了。

無論常大姑喂它什麽,大狼狗頂多就是用鼻子聞聞卻根本吃不下去。

看著身子不停**的大狼狗常大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如果這條狗死了,那就隻能再向石光是清要一條了。

錢小寶蹲在街邊抽煙。他的懷裏揣著七八個熱熱乎乎的包子。這七八個包子是他給常大姑家的那條大狼狗特意準備的。

這段時間以來他每天晚上都給常大姑家的狼狗準備一個他特製的包子。

上一次小林熏準備用福壽膏暗害河野春枝完全就是小兒科。

錢小寶每天晚上在常大姑家的院門外扔進去的那個包子裏都有黃豆粒大的一小塊福壽膏。

吃了幾天以後每天晚上那條大狼狗都特別精神也特別期待。

可是喂了一個月後,錢小寶突然停下了。他已經三四天沒有來了。

以前每天晚上錢小寶經過常大姑家院門外的時候,不管錢小寶的腳步有多輕,那條大狼狗都會汪汪汪的狂吠。

可是這幾天雖然他沒有扔包子但是依然從這裏經過一次。那條狼狗現在叫都不叫了。

今天晚上錢小寶準備補償一下那條大狼狗。一下子把懷裏的七八個包子都扔給它。

隻是這七八個包子裏麵卻沒有福壽膏。

錢小寶不僅要玩人,他還打算玩一下狗。他現在心裏遺憾的就是小林熏不在身邊。否則小林熏一定佩服的管他叫師傅不可。

錢小寶輕手輕腳的走到鐵門外。可是耳力驚人的大狼狗依然聽見了它夢寐以求的腳步聲倏然支楞起耳朵。

錢小寶又習慣性的在外麵打了一個口哨,大狼狗更興奮了,它猛的站起來身子不停搖晃著尾巴,兩隻發光的狗眼緊緊的盯著大門的方向。

往常的時候隻有一個包子從門外飛進來,可是今天晚上大狼狗看見了一個個小黑點接二連三的飛進來,它興奮的對著大門汪汪狂叫把拴在脖子上的鏈子掙的筆直。

聽見狗叫的聲音常大姑來到窗前。她看見大狼狗正大口的吞咽著什麽東西,院子裏麵的地上還有五六個。

這一次她終於看清楚了那是包子。

常大姑馬上反應過來這個東西絕對不能吃!

她快步衝出門外用腳把地上的包子向遠處踢去。有鏈子拴著隻要狼狗夠不著就可以了。

突然常大姑看著地麵的眼睛看見一片黑影向迅速的靠近自己。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大狼狗撲倒在地上。

常大姑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用手阻擋著大狼狗咬過來的血盆大口。

白牡丹聽見常大姑的慘叫聲衝了出來。她看見本來一向聽話的大狼狗現在就撲在自己母親的身上不停的撕咬著。

平時膽小如鼠的白牡丹為了母親硬著頭皮衝過去拽著常大姑的腿就向外拖。

狼狗也跟著向外移動的同時還在常大姑的臉上身上撕咬著。直到它的脖子的鐵鏈子被拉的筆直。狼狗依然瞪著血紅的眼睛對它夠不著的常大姑狂吠。

白牡丹一屁股坐在地上。

滿臉是血的常大姑聲音嘶啞的說道:“狗已經瘋了,快送我去關東軍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