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利遜現在心裏安定了很多。屬下告訴他,現在每天都有保安局的人在文昌街上巡視。

沙維什老人在會堂裏做完禱告要離開的時候聶利遜攔住了他。

“沙維什教授,感謝你對我的幫助。這是我對您的一點謝意。”聶利遜說著把一個信封放在沙維什老人的手裏。

不是已經表示過感謝了嗎?怎麽又給了我一次?沙維什拿著信封仿佛明白了什麽。

馬圖輯的死讓王慶吉陷入到了極度恐慌之中。

他現在輕易不會拋頭露麵。即使出現在外麵也要有一大幫兄弟把他圍在裏麵。

到底是誰打死的馬圖輯,王慶吉想到了多種的可能性。可是具體是誰,王慶吉根本沒有辦法確定。

馬圖輯和林品齊是王慶吉的左膀右臂。兩個人在私底下經常為了分贓不均而彼此衝突。

這也是王慶吉有意在兩個人之間製造矛盾造成的。

隻有這樣他才好駕馭這兩個人嘛。如果兩個人好的像親兄弟一樣,那麽王慶吉就離完蛋不遠了。

可是現在王慶吉想再找一個人頂替馬圖輯的位置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林品齊跟王慶吉說過幾次要接受馬圖輯的兄弟和地盤都被王慶吉拒絕了。

如果兄弟和地盤都歸了林品齊,那麽到底誰才是老大?

老大也不好當,頭疼啊。

林品齊神清氣爽的從一間湯屋裏麵走出來。幾個日本遊女躬身送行。

人逢喜事精神爽。馬圖輯死了,林品齊覺得格外的痛快。

雖然王慶吉不肯把馬圖輯的手下和地盤交給他打理,可是林品齊還是覺得自己大展拳腳的時候到了。

他甚至想到越過王慶吉在關東軍情報部或者是憲兵司令部裏找一個更大的靠山。

這樣的話就是王慶吉也奈何他不得。

林品齊站在街邊準備招幾輛人力車或者是馬車回家。

一個兄弟笑著對林品齊說道:“大哥,以後咱們也要像哈爾濱的有錢人一樣弄一輛鱉蓋子坐坐!”

林品齊豪爽的一揮手說道:“必須的!”

因為小轎車大多都是黑色的車身圓圓的車頂像王八殼。所以東北人稱小轎車叫做鱉蓋子。

就在林品齊和兄弟們暢想美好未來的時候,砰的一聲槍響,林品齊身子轉了半圈仰麵朝天倒在地上。

其他的人都急忙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一個兄弟爬到林品齊身邊看了一眼喊道:“不好了,大哥肩膀頭中槍了!”

錢小寶回到家裏的時候都快三點鍾了。

“你這小鱉羔子天天半夜回來!天天都折騰些什麽?”齊二爺躺在**罵道。

“晚上睡不著在街上溜達溜達。”錢小寶一邊脫衣服一邊說道。

“哈爾濱什麽都好,就是聽不到雞叫。也不知道什麽是幾點了。”齊二爺說道。

“管幾點幹什麽?你老人家睡醒了就吃,困了接著再睡。實在不行明天我給你買個大懷表,嘎噔嘎噔走的可帶勁了。”錢小寶說道。

“不知道有多少老人羨慕我一天天的混吃等死。你自己小心一點!”齊二爺最後說道。

錢小寶躺在**想著一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

當時他躲在暗處看的很清楚。林品齊站在路燈下麵,他舉起手槍瞄準林品齊的肩膀打了一槍。

林品齊死絕對不會,但是傷筋動骨是難免的了。

聽到林品齊受傷的消息,王慶吉火速的趕到關東軍總醫院。

“兄弟,要緊不?”王慶吉問道。

“大哥,我沒什麽事。就是肩膀頭子挨了一下。”林品齊答道。

“先對馬圖輯下手,現在又對你打黑槍。如果讓我知道那個人是誰,我非廢了他不可!”王慶吉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安心在這裏養傷。沒事的時候看看日本小護士也不錯。外麵的事你不要擔心,一切都有我照應!”王慶吉安慰道。

又說了幾句閑話,王慶吉就告辭離開了。

“外麵都有你管,還要我幹什麽?”林品齊抱怨道。

他的腦袋裏麵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前幾天打死馬圖輯,昨天晚上對自己下手的不會都是王慶吉吧?

這個念頭在林品齊腦袋裏出現以後像一顆幼苗一樣瘋狂生長!

林品齊越想越覺得自己猜測的沒有錯。這幾年他和馬圖輯勢力越來越大了。當大哥的王慶吉心裏能夠沒有想法嗎?

把自己和馬圖輯幹掉,然後收攏所有的兄弟占據全部的地盤。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林品齊咬牙說道。

他不需要尋找證據證明的確是王慶吉幹的。即使不是王慶吉幹的又怎麽樣?反正把王慶吉幹掉對林品齊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幹!

做小弟捧大哥,幹掉大哥,做大哥!

這就是一個黑道的完整成長過程。

“去,出去叫一輛出租車在醫院外麵等著我,我要出院!”林品齊對床邊服侍他的兄弟說道。

錢小寶和範士柏又見麵了。不過這一次是錢小寶主動找到的範士柏。

“我剛剛聽說王慶吉的手下林品齊受傷了,這件事你知道嗎?”錢小寶問道。

範士柏點頭答道:“我也是剛剛知道。不知道是誰居然敢在王慶吉的頭上動土!”

“我有一個消息你一定不知道!”錢小寶神秘的說道。

“什麽消息?”範士柏好奇的問道。

“馬圖輯的死和林品齊的受傷整件事就是黑吃黑!林品齊已經調查清楚了,兩件事情都是王慶吉派人幹的!”錢小寶壓低聲音說道。

範士柏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從保安局內部得到的消息,現在林品齊已經著手布置準備對付王慶吉了。”錢小寶接著說道。

“如果他們兩個人狗咬狗,那麽王慶吉派去看管你的人家的那幾個兄弟就鬆懈了。這樣你就有機會帶著家人逃走了。”錢小寶對範士柏說道。

在錢小寶的點撥下範士柏終於恍然大悟。他幾乎高興的手舞足蹈起來。

“穩住!你要穩住!老話說的好,老要張狂少要穩嘛。”不到二十歲卻像是一個老狐狸一樣的錢小寶對快五十歲的範士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