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撲到錢小寶麵前痛哭流涕的時候錢小寶一時之間真沒有把這個蓬頭垢麵一臉眼淚鼻涕的女人認出來。

緊跟著女人進來的是寶財和薑國富。

當初錢小寶離開八裏半村的時候就是在薑國富家裏吃的殺豬宴,還讓那頭大肥豬臨死之前踹了一腳。

隻見薑國富走到女人麵前悶聲悶氣的說道:“回去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呸!窩囊廢!自己的老婆讓別人欺負,你卻在旁邊當縮頭王八!”女人一口唾沫吐在薑國富臉上罵道。

錢小寶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在他麵前痛哭的是薑國富的老婆,那個曾經每天都打扮的幹淨利落漂漂亮亮的小媳婦兒。

“兄弟,你一定要救我啊!你不救我,我就沒法活了!繩子,剪子,井,我都準備好了!”女人哭道。

“我也沒有辦法啊。日本人搞集團部落,我也沒有辦法把你們從這裏帶出去還像以前那樣過日子。”錢小寶為難的說道。

“不是,不是!兄弟你看我身上穿的衣服!”女人站起來扯著衣襟給錢小寶看。

錢小寶借著油燈的光亮看著女人身上的衣服。第一感覺就是髒,無論是衣服還是褲子都已經變得黑得發亮了。看樣子至少兩三個月沒有洗過的樣子。

再仔細看錢小寶才發現女人身上居然穿的是薄棉襖和薄棉褲。現在剛進九月還是秋老虎天,天氣很熱。

“嫂子,現在就穿棉襖棉褲多熱啊。”錢小寶說道。

“兄弟你再仔細看看!”女人扯著衣服著急的說道。

還有什麽沒有看到?錢小寶睜大眼睛看著女人身上油的發亮的棉襖棉褲。

女人扯動衣服的時候錢小寶才驚奇的發現原來棉襖和棉褲是連在一起的。已經用密密麻麻的針線把兩者之間縫在了一起!

“嫂子,你這是幹什麽?”錢小寶吃驚的問道。

“兄弟,我從開春到現在就沒有把這身衣服脫下來過!如果不是我這樣,張二驢那個畜生早就把我,把我……”女人說到這裏實在說不下去了嗚嗚的哭起來。

錢小寶聽得既氣憤又敬佩。一個女人為了自己的名節整整一個夏天都穿著棉襖棉褲。而且還把它們縫在一起一點風都不透!

薑國富在旁邊聽著老婆說話低著頭一聲不吭像一個冤種一樣。

以前他可不是現在這樣。誰要敢多看他媳婦一眼薑國富恨不得跟別人拚命。

可是現在卻是一副無可奈何聽天由命的樣子。

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錢小寶心裏暗罵。

“嫂子,就憑你這麽有剛,這件事我管定了!”錢小寶拍著胸脯說道。

沒想到錢小寶的話讓薑國富和林長嶺同時出聲製止。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嘛!”林長嶺說道。

“兄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薑國富說道。

“閉嘴!”錢小寶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嫂子你跟我出來,我告訴你應該怎麽做!”錢小寶對薑國富的老婆說道。

薑國富的老婆回到家裏用剪子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剪開,用了四五桶水兩三個小時的時間才算把自己渾身上下洗幹淨。

她找出輕薄的衣服穿在身上舒服暢快的想要飛一樣。

半年多的時間都套在棉襖棉褲裏麵在大太陽底下幹活真是生不如死。

她走到屋子外麵身體靠在屋簷上。幹打壘的房子一半在地麵下,所以房簷勉強到腰部位置。

吹著夜晚的微風,薑國富的老婆覺得渾身舒坦。

她就一直站在外麵任憑自己的男人在屋子裏怎麽喊自己她就是不回去。

一個小時後張二驢帶著手下查夜經過這裏。女人抬頭看了一眼張二驢轉身回到屋子裏麵。

“大哥你看見沒有?她換衣裳了,原來身上那股又酸又臭的味道也沒有了!這小媳婦蛋兒看著白白淨淨的,還是大哥你有眼光!”一個自衛團團丁驚奇的說道。

“我剛才好像看見她抬頭在對大哥笑!是不是她終於熬不住了?大哥你的好事近了!”另外一個團丁湊趣說道。

張二驢用手撫摸著自己的長下巴嘿嘿笑著:“是嗎?今天夜裏我就來試試!到底強扭的瓜甜不甜?”

“即使強扭的瓜不甜,可是它也解渴啊!”

“誰說是強扭的瓜!剛才大家沒有看見嗎?明明就是這小媳婦對咱們大哥有意思了!”

團丁們在一片哄笑聲中離開了這裏。

半夜,錢小寶和薑國富躺在薑國富家的炕上。兩個人都睡不著。

錢小寶不停拍打著圍著他隨時準備撲過來下口吸血的蚊子。

而薑國富是擔心害怕。

“兄弟,你一個人能對付得了他們嗎?”薑國富擔心的問道。

“放心,老太太醒鼻涕手拿把掐!”錢小寶答道。

“差不多就行了,不要鬧太大了。”薑國富接著說道。

“閉嘴!”錢小寶怒道。

今天晚上薑國富的老婆躲到別人家裏睡覺。而錢小寶卻和薑國富睡在一個炕上。

平時房門和窗戶都堵的嚴嚴實實的。可是今天晚上隻是簡單的關上了門。

林長嶺和老婆躺在自己家的炕上側耳傾聽外麵的動靜。

今天晚上一定會出大事的。

“這小子一回來就惹事!”林長嶺忍不住說道。在他的道德標準裏麵老實是排在第一位的。

林長嶺的老婆可不是這樣想的。她也聽說過二丫曾經掄起擀麵杖打錢小寶的事情。她覺得有能耐就用在外麵,回到家裏在老婆麵前任打任罵這才是真正的東北男人!

可惜自己的閨女二丫還是嫁給了別人。

齊二爺盤腿坐在炕上。黑暗中他給自己點了一鍋煙抽著。

有噔噔的腳步聲從房屋前麵經過向薑國富家的方向而去了。林長嶺和老婆都快速翻身起來聽著窗戶外麵的聲音。

齊二爺歎氣說了一句:“唉,自作孽,不可活!”

就在齊二爺又抽完一煙袋鍋磕打煙灰的時候,砰的一聲槍響劃破了夜空!

“動手了!小寶哥直接用槍了!”寶財興奮的說道。

“閉嘴!是不是你把薑國富的老婆領到咱們家的?就你願意惹事!都躺下睡覺裝作什麽都沒有聽見!”林長嶺厲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