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分別的時候舒爾茨掏出鋼筆在錢小寶的手心裏寫下奧托兩個字。

“接頭的暗語就是奧托!”舒爾茨說道。

錢小寶與舒爾茨分別的時候心裏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仿佛是生離死別一樣。

他剛剛走出沒有幾步轉身又回去了。

“這一次多給我一些鎮痛片。”錢小寶說道。

第二天錢小寶去法國領事館的時候聽到了一個讓他目瞪口呆的事情。

“休假?什麽意思?”錢小寶不解的問張力行。

“就是從明天開始連著休息半個月,照樣給你薪水。”張力行答道。

“還有這種好事?”錢小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也是到了法國領事館工作以後才知道的。聽說是法國從三六年開始施行的。”張力行笑著答道。

“聽說熱內先生和夫人打算去南邊海邊去遊玩。你打算怎麽過這半個月?”張力行問道。

錢小寶卻是一臉的苦澀。他還有一個保安局的秘密身份。想要休息很難。

不過如果真能休息他就想回穆棱看看齊二爺,也把張俊傑的事情告訴他。

下午錢小寶夾著一個用報紙包裹的方方正正的東西走進齋藤恒七的辦公室。

他恭恭敬敬把紙包放在辦公桌上。

“這是什麽?”齋藤恒七問道。

“這是我在法國領事館搞情報的時候弄到的。我懷疑這是法國人重要的情報物資!”錢小寶答道。

齋藤恒七疑惑的打開紙包露出裏麵兩個精致的小木盒。再打開木盒,裏麵裝的是一排整齊的雪茄煙。

齋藤恒七抬頭看著錢小寶。

“這是瑞士大衛杜夫牌雪茄。”錢小寶小聲說道。

一絲笑容出現在齋藤恒七的臉上。

“領事館裏的熱內夫婦最近要去海邊度假。我是不是應該跟著去?如果去,費用應該怎麽辦?”錢小寶問道。

“不用跟他們去了。”齋藤恒七說道。

“趁這段時間我想回去看看我的遠房爺爺。不知道齋藤長官能不能批準?”錢小寶問道。

“我批準了。你回去吧。”齋藤恒七點頭說道。

錢小寶在火車上折騰了將近一天才從哈爾濱抵達下城子。

在火車上的時候警察每站必查良民證。隻是錢小寶亮出一次證件後就再也沒有人來查看他的良民證了。

可是錢小寶剛一下火車就又被兩個警察堵住了。

“良民證!”其中一個警察揪住錢小寶的衣領說道。

看見警察揪住他的衣領讓錢小寶火大。

“你們幹什麽的?”錢小寶反問道。

“哎呦,看著沒有,這小子不服!”另外一個警察笑著說道。

“咱們是幹什麽的?咱們就是專門治各種不服的!跟我進來!”揪住錢小寶衣領的警察吼道。

他一邊吼一邊把錢小寶向火車站候車室裏拖。

錢小寶忍無可忍抱住警察的腰掄起來頭朝下直接摜在地上。

另外一個警察看見不好急忙把手伸向腰間。

“不要動!”錢小寶先他一步拔出手槍喊道。

倒在地上的警察和站在旁邊的警察一下子呆住了。

“大哥別開槍!我們原來也是抗日救國軍王司令的人!實在走投無路了才跟著崔營長投靠了日本人。”站著的警察說道。

錢小寶愣了一下才明白眼前的兩個警察把他當成抗日分子了。

不過剛才警察嘴裏說的王司令和崔營長錢小寶也都知道。

抗日救國軍的王德林當年縱橫於牡丹江一帶,南到蛟河東到延吉,北到寧安海林跟日本人苦戰將近一年的時間。人數最多的時候有三四萬人。

可是由於孤立無援最後在日本人的圍剿之下也隻能是煙消雲散了。

警察嘴裏說的崔營長錢小寶就更了解了。崔慶壽當年是王德林手下的團長,可是後來帶著三百多手下投靠了日本人。後來崔慶壽帶著部隊跟著日本人圍剿抗聯武裝很積極。他可是日本人的一條好狗。

錢小寶的幹爹馮茂山的隊伍就與崔慶壽的隊伍交過手。隻是沒有直接麵對麵過,所以兩個警察不認識他。

“不好意思啊,兩位大哥。你們認錯人了,我是哈爾濱保安局的。”錢小寶一手拿槍一手掏出證件說道。

兩個警察呆呆的看著錢小寶手裏那張帶照片的硬紙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看來兩位大哥雖然現在當了警察但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啊!”錢小寶說道。

這兩個警察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剛才檢查良民證的時候很積極。

“兄弟,你誤會了!我們兄弟兩個剛才是試探你!我們現在是一心樸實的跟著日本人幹!”倒在地上的警察強笑著說道。

“真的嗎?”錢小寶冷笑著問。

“真的!我每天必須對著天皇陛下和宣統大皇帝的畫像鞠躬行禮。一天不這樣幹就渾身難受!”站著的警察笑著說道。

“不錯,不錯。我以前也聽說過崔團長的大名。現在他升官了吧?”錢小寶問道。

“崔大哥現在是穆棱警察大隊的大隊長!我們兩個是他手下特搜班的。跟我們去穆棱鎮怎麽樣?我們崔大哥最喜歡交朋友!”站著的警察說道。

他們兩個都被錢小寶保安局的身份唬住了。可是如果這小子是假冒的怎麽辦?一張紙片能說明什麽?

“不去了。我從哈爾濱回來是探親的。我有一個叔伯爺爺住在八裏半。現在我就要趕回去。”錢小寶說道。

兩個警察相互對視一眼。躺在地上的警察艱難的爬起來對錢小寶說道:“兄弟,看來你是很長時間沒有回來了。現在你去八裏半也沒有用,根本找不到人!”

“為什麽?那裏的七戶人家都去哪裏了?”錢小寶吃驚的問道。

“穆棱縣施行集團部落,縣裏大大小小幾百個村屯合並成四十五個大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八裏半的人都搬到馬橋河去了。”剛剛爬起來的警察答道。

錢小寶明白,這種搬家根本不可能是自願的。誰願意離開耕種多年的土地和辛辛苦苦蓋起來的房子?

“謝謝兩位大哥告訴我。馬橋河我也去過。現在我就去馬橋河看看。”錢小寶說完轉身向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