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屏障高達一百餘丈,泛出五光十色光彩。無數浩瀚真元之力,在屏障上流轉,發出雙耳能聽見的滋滋之聲。

陳羽在想這道屏障僅僅隻見流光十色,便足以窺其震撼,如此恢弘,他也能撼動?所謂“撼山”難,此比撼山更難。

陳羽走上前,雙拳蓄力,猛然出擊。

“咚”屏障回饋出一聲啞悶的聲響,沒有激起絲毫漣漪。但就是這一擊,陳羽卻臉色巨變,瞬間朝隧道跑去。

隻見虛空之中盤旋的無數凶禽從空中俯衝下來,而一頭頭奇形怪狀,有牛身蛇尾帶翼狀、有虎身牛尾狀,更有其身似雕其首似蛟的怪獸。

這些怪獸從岩層裂縫中鑽出來,齜牙咧嘴,爆發出凶悍狂暴的吼聲,從虛空中跳下,直朝陳羽襲來。其狀之凶殘,其勢之威猛,世所罕見。

“剛才還一幅世外仙境的圖畫,怎麽就——這屏障中關著什麽東西?”

自己聖臨之身,即便修成蠻荒境的妖禽猛獸,自己的肉身也能毫發無損。但這些透著一種“荒氣”的怪獸,每一個的氣息都異常強大,自己怕是抵擋不了數隻,便要五馬分屍。

不好,退路被陣法屏蔽,自己身陷囹圄了。

“空間珠?——”陳羽想到一個保命之所,一入法量空間中,便能奪過如此數量之巨的妖禽猛獸的攻擊。

陳羽急頓身形,一枚拇指大小的空間法器——法量空間,出現手中。

隻是自己才從此空間中脫困,就這樣再躲進去,是怕又是數年光景幾大節點,才能脫困——

陳羽緊緊捏著空間珠,眼神卻從未有過的凝重。

“做人不能如此憋屈,就算要進入空間珠躲藏,也要斬殺幾頭妖禽妖獸,才能泄我心中之恨。”

這柄劍跟了自己很久,還沒有嚐過鮮血的滋味,也是要讓它常常了。

這十六年間,前世往事一一遠去。但那世的有些記憶,卻不曾忘。這些年一直修煉劍法,也算是對前世遺憾的一個補償吧。

陳羽眸中顯露出嗜血的血紅。

桀——三首鷹尾的妖禽俯衝將至,雙翼展開,足有五丈之巨。

到了百丈高空,瞬息及至。

“嘭!”

一聲驚天巨響,帶著一陣刺目的紫光,那隻三首鷹尾妖禽,發出一陣慘鳴,整個身體也被高高彈起。妖禽如驚弓之鳥,在虛空盤旋鳴叫。

“這是——”陳羽瞪大眼睛,望著剛才不可思議的一幕。

嘭!嘭!嘭!嘭!……

緊接著無數妖禽妖獸在百丈外的虛空,發出碰撞在什麽堅固的壁壘上才會發出的聲音,而那片虛空,紫色光電不但閃爍,發出一連串劈裏啪啦的滋滋聲。

無數妖禽被震飛空中,而落在屏障壁壘上的妖獸,更是驚恐狂奔,逃離那裏。

“是禁錮屏障!”

自己怎麽就沒想到,這些飛禽妖獸,最初沒有攻擊自己,顯然是知道下方有屏障阻隔。隻是後來自己攻擊那麵五光十色的屏障,才激起它們的凶性。

那紫色光電,顯然是異常厲害的樣子,讓妖禽妖獸異常恐懼。

“嘿嘿——”陳羽咧著嘴,笑了笑,抬起手中劍,發現白皙的手掌,有些發青,劍柄被死死捏著手中。

“來啊——”陳羽怒吼一聲,剛才自己差點就躲回空間珠,十年光陰差點就此毀之殆盡。“你們怎麽不來了?老子就坐在這裏,看你們奈我若何!”

陳羽把手中長劍重重插在地上,再次走到眼前百丈屏障前。

你們叫喚吧,叫破了喉嚨,也阻擋不了自己。

陳羽抬頭看了看空中不斷咆哮發狂的妖禽妖獸,直呼痛快。這些妖禽妖獸,絲毫非常忌憚陳羽撼動屏障。

“轟!”

陳羽再次一拳砸在百丈屏障上。

桀——

吼——

無數妖禽猛獸再次發狂般衝下來,可惜很快便被那紫色電光擊中,慘叫不已。而每一次,都會消耗這些妖禽猛獸極大的妖元力。

陳羽折騰了空中妖禽妖獸一頓,心中怒氣漸漸消散。他停下,開始凝神打量起眼前帶給自己足以震撼的流光屏障。

“裏麵關的東西,令妖獸妖禽忌憚,會是什麽呢?那中年人讓我前來打開結印,顯然是要放出其中東西。是人?是妖?如果是妖,這些禽獸不是該欣喜嗎?而且——那中年人睥睨天下的正氣,不像是陰謀詭計之人。隻是此人太過霸道,而那種霸道好像是與生俱來般——這令自己很不舒服。”

看來,這裏麵應該囚禁的是某個人類修士。也不知這裏究竟是哪裏,離黃騰部落就多遠?那裏是自己的家,可惜剛逢未識,就別離。

那雖無痕在天盡群山中誅魔斬妖,憑他的實力自保應該不難。其實自己倒是想和他一較高下,但事與願違。不過,自己總算遠離了天盡群山,遠離了那片令自己不安的地域。

陳羽如此而想,卻並不知自己正處在天盡群山的中央核心。而這座山,叫“禦道至尊山”,乃天盡群山“天羅地網誅魔斬妖大陣”的陣眼所在,是曆屆最為凶險之地。

“哮天犬,出來吧——”陳羽心一橫,召出哮天犬。他與此犬心神溝通,瞬息便把意念傳遞了過去。

而此刻,在黃騰部落中央廣場。那高達近百丈的撼山碑上,無數名字閃爍跳躍。雖無痕、姬文寒以及黑水部落的趙無極、烏蒼部落的允軒棠遙遙領先其他修士。

“你看,雖公子已經斬落三百頭蠻荒境妖獸,以及十六頭亙古境妖獸,在積分榜上排第一。”

“是啊,姬公子緊隨其二。我們黃騰部落這次一舉拿下頭名和第二名,大大為我們爭了口氣。”

兩位身穿貂皮大衣的豐腴女子,吃著野果,津津有味看著這場浩大的斬妖大戰。正當兩人興高采烈之時,一位**歲的小孩從身後竄上來,在右邊姿色破佳的貴婦人那碩大的胸脯上使勁蹭了幾下,然後抬頭望著貴婦人道:“母親,我以後也要像雖哥哥、姬哥哥般,在撼山中為部落贏得榮耀。”

另一位貂皮貴婦,趕緊把小家夥拉入懷中,笑容盈盈道:“姚君吾,你可別像那個人,一頭妖獸也沒有斬殺。”

姚君吾掙脫貴婦的手,看著撼山碑最末端那個昏黃暗淡的名字,用稚嫩的卻堅定的聲音道:“我才不會像他——”

姚君吾的母親,看著那個陳姓陌生名字,收斂笑容一臉嚴肅道:“君吾,趕緊給陳羽哥哥道歉——他,說不定並未參加撼山大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