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那是聖女。她蒙著麵紗。”

“好美啊！”

“人家蒙著麵紗，你也能感覺到美？你難道是透視眼？”

“你懂什麽？有些人僅匆匆一瞥，就知美醜。聖女被譽為瑤池第一美女，會不美嗎？你看她眸如皓月，動人之極。相信那麵紗下，是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

但見瑤池聖女身著白色長裙，長長裙擺長達數丈，在空中飛舞，如仙女奔月。她步步金蓮，亦步亦趨，身姿妖嬈而曼妙，飄然間，如九天玄女下凡。

陳羽聽聞喧囂聲，凝了眼笑容淡淡的柳素素，然後抬頭朝空中飄然而動的聖女望去。

“嗯？”陳羽看著虛空中曼妙身影，突然生出一絲古怪來，卻一時間不知古怪在哪裏。總覺得這刻的瑤池聖女，沒有了以前的盛氣淩人。

“難道經過上次一戰，她有所收斂了？”陳羽心中疑惑道。

柳素素陪著陳羽站在一起，一起仰望空中滑過，十二婢女追隨的聖女，目光複雜。

“陳羽，我少時斬斷情道，一心向道，想問問你，情到底是什麽？它真有這麽大的魔力嗎？”柳素素語調平緩，盡量讓自己表現的淡然而隨意。

“情——”陳羽怔了怔，許多片段在腦中一掃而過，前世今生，許多記憶湧上心頭。

“情就是義無反顧，不求回報。”陳羽淡淡道。

“義無反顧，不求回報？”柳素素為之一震，情緒翻滾，暗忖道：我現在這樣義無反顧不求回報，就是情嗎？

柳素素歎息一聲。

陳羽聽到耳中，目光中瑤池聖女身上收回，望著柳素素道：“你有過這種感受嗎？”

“沒、沒……”柳素素立即一陣慌亂回複道：“我自幼斬滅情道，從不知情為何物。”

陳羽笑道：“也是。人有七情六欲，想不通你幹嘛要斬斷情道。情多美好，世間總有那麽一個人讓你義無反顧，說愛就愛的人，讓你牽掛，讓你肝腸寸斷，多有趣。柳素素，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斬斷情道嗎？像你這樣優秀到了極點的女子，天下英雄一定群而逐之……”

柳素素一愣，心想，如果再有一次機會，我還會自斬情道嗎？可惜沒有如果了。

柳素素瞬間從美夢中醒悟過來，盡可能表現得雲淡風輕，淡然微笑道：“如果我未斬斷情道，你會逐之嗎……”

她說的輕鬆寫意，仿佛一個玩笑，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在隨之這個問題而顫抖。

“會，一定會，必須會。要不在仙闕瓊樓，怎會想起用這事來作弄你。”陳羽笑容促狹道：“當初見你欣然同意，可把我心中美的。像你這樣氣質超然，清心寡欲的女子，征服起來，才有成就感。”

柳素素輕笑一聲道：“真是很榮幸啊，原來你當初還抱著這份心思啊。我還以為你僅僅隻是因為看我自斬情道，故意作弄呢。”

“哈哈，那天被靈馨兒揭穿，真把我嚇住了。男人對女人做的任何事，其實隻有兩個目的。”陳羽笑意淡淡道。

“哦，哪兩個目的？”柳素素心中一動，問道。

“喜歡她、討厭她。任何男人主動去接觸異性，隻可能是這兩個目的。”

“受教了。噗……”柳素素的心猛的一陣悸動，然後為之一痛，吐出一口鮮血來。

“柳素素，你怎麽了？你有傷在身？”陳羽臉色陡變，瞬間出手，一手搭在柳素素纖纖細手上。“嗯？內息紊亂，氣走遊離，你的心神受到了震蕩，但，髒腑似乎並未受傷……柳素素，這是怎麽回事？”

咳完血，柳素素如弱柳扶風，搖搖欲墜。

“陳羽，還愣著幹什麽？扶她去仙宮休息——”薑肅離悄然運功，壓製住柳素素體內蠢蠢欲動的情劫，暗歎道：“素素這姑娘是何苦呢？非但不壓製情劫，還讓情劫肆意妄為，爆發到頂點……她這樣下去，情劫將會更加凶猛淩厲……”

“素素，你既然不願說，那就在他懷中依偎片刻吧。用心去感悟情感，體悟真情，這對你斬滅情劫大有裨益。”薑肅離對柳素素魂絲傳音道。

“多謝尊者。”柳素素眸子含情，這刻，她雙眸含情，風情萬種。

柳素素放下矜持，湧入陳羽懷中，感受著他的體溫、心跳。

陳羽心神一震，感知到了這刻別樣的柳素素。她的高貴、她的聖潔、她超凡脫俗的氣質，在這刻，都煙消雲散，僅存的，隻有作為女子的最基本的形態，柔弱，楚楚動人。

“柳素素，我不知道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既然不願說，一定有你的苦衷。其實，做這刻的你，才是最純真的你。但命運弄人，你自斬情道，卻再無機會體會人世間令人又愛又恨的那份情感。”

想到這裏，陳羽不由自主就想起了蠻荒神廟自斬情道的師姐元綠瑤。

“她也和你一樣。”

就在陳羽與柳素素依偎飄遠時，仙宮廣場中央法陣上的瑤池聖女，突然眸子閃過一絲光芒，看向陳羽。

進入決賽的十八名弟子，每一人都擁有一件仙宮寢宮，用作休息和練功。柳素素的寢宮也在y女宮，但兩人找了半個時辰，才找到住處。

柳素素麵頰羞紅望著陳羽道：“陳羽，真不好意思，讓你陪我找了這麽久，我自幼便對線路的感知很差……”

陳羽淡然一笑道：“這不怪你，女孩子都是天生路癡……其實我以前也是個路癡，隻是走上修道一途後，記憶才好起來。”

陳羽說的是事實，前世他的的確確是個非常稱職的路癡，從不辱沒路癡這兩個字。

“路癡？”柳素素動容一笑道：“這個詞第一次聽過，不過說的真準確。你去吧，你可是今天主角，聖女還等著你呢……”

陳羽這才想起今日仙宮廣場除了決賽名單抽簽外，還是他和聖女“第一次”見麵。西皇母今天特意為他們倆準備了見麵會。

“不好，聖母娘娘待我如己出，雖然聖女心思太壞，但不能讓聖母娘娘當著四宗出醜。”陳羽想到這裏，歉意道：“那我先去了，你好好休息，今天隻是抽簽，明天才會比賽，你別太擔心……”

“去吧，我不是小孩子了。”柳素素微笑道。

陳羽不敢逗留，沉聲道：“等我見過聖母，就回來給你療傷……”

仙宮廣場，聖女、帝傾城、沈洛、慕容無暇、李元陽、風白衣、君見憐、劉峰等俊傑已經早早站在了仙宮中央高台上。

風白衣掃了整個廣場一遍，立即傳音給沈洛道：“沈師弟，這陳羽架子好大，到現在還不現身。”

沈洛淡然一笑道：“陳羽如今是瑤池風雲人物，連南宮明珠這樣的不出世高手，都敗在他手中，他的名聲已經到了頂點，自然心生了幾分傲氣，這正常，這才是陳羽。”

風白衣冷哼一聲，淡淡道：“沈師弟，這裏沒有外人，你還幫此人說話？這次昆吾山四君子助你一臂之力，其餘三位先後敗在慕容無暇、帝傾城、柳素素手中。現在就隻剩下了君見憐。”

沈洛淡淡一笑道：“陳羽戰勝南宮明珠，實力已初顯，如今已可以與聖子級平起平坐，切不可掉以輕心。”

就在兩人暗中交流時，虛空中一道黑色身影急速而來，瞬間便到了中央高台上。

“是陳羽！”

眾多目光朝陳羽望來。

“好大的架子，讓我們一宗副掌教等他這小輩。哼。”昆侖副掌教冷哼一聲，冷冷掃了陳羽一眼。

緊接著，玉清觀副掌教也冷哼一聲，幾步走到瑤池聖母身前，沉聲道：“西皇母，抽簽儀式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西皇母搖搖頭，沉聲道：“馬副掌教，您尊為一宗副掌教，想必也不急於一時吧？陳羽自進入瑤池來，尚未與聖女見麵，今日聖女通過豁免，進入決賽，來到此地，他們倆初次見麵，豈能草草了事？來人——”

西皇母母儀天下，不怒而威，馬副掌教雖為一宗副掌教，但在瑤池聖母麵前，氣勢差了不是一點半點，聖母一句話，瞬間令他沒了脾氣。

西皇母一聲令下，立即便見數百位儀仗隊從通道中飄然而來。仙宮殿一角，大鼓擂動，鍾呂驚鳴。

“這是要……”陳羽看著這陣仗，神色愕然道：“這是要幹嘛，抽簽還要這麽隆重嗎？”

但很快，他就發現事情沒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西皇母笑容迷人望著陳羽，招了招手道：“羽兒，過來，今日是你與聖女初次見麵，我這做聖母的，不能怠慢了禮儀。”

“啊——”陳羽臉色一臉，暗驚道：“這是要給我介紹聖女？我都和她有生死之仇了，還介紹個屁啊。”

陳羽心中如此一想，臉上卻不敢有絲毫表現。

“蠻荒、昆侖、玉清觀以及我瑤池弟子，此次仙門之戰在我瑤池舉行，我甚榮幸，但除此之外，還有一件盛事，乃我瑤池數百年之最。這件盛事便是聖母納婿，聖女下嫁。東床，過來，你們該見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