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就在靈動兒大驚失色來之不及時,虛空中,傳來一道肅穆莊嚴的聲音。

“馨兒,不得無禮,陳羽是我鸞鳳山請來的客人。”鸞鳳閣閣主聲音飄然而入。靈馨兒的手在徐翎眼前張牙舞爪,卻抓不下去。

“你插啊!”徐翎死鴨子嘴硬,得理不饒人,繼續膈應著靈馨兒。

靈馨兒瞪圓杏目,咬著嘴唇,緊緊盯著徐翎,半響才從牙縫中吐出幾個字,令人發寒道:“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別讓我再看見你!”

徐翎不為所動,活動活動了身子,輕笑道:“真以為你那幾朵破蓮花就能封印我啊?”

靈馨兒愕然,生著悶氣飄然轉身,消失在苑內。

靈動兒雙眼睜圓,氣鼓鼓道:“陳羽,你欺負我。”

徐翎立即笑容滿麵道:“動兒妹妹,要不是你,我真會被摔個狗吃屎的。你以為靈馨兒的萬蓮禁身真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啊?隻是剛才動用心法,衝開了禁製而已。對了,有句話想對你說,事先聲明,不是恭維。”

靈動兒撲閃撲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愛道:“什麽話?”

“你別那靈馨兒美多了。”徐翎言之鑿鑿道。

靈動兒小臉羞紅,掩麵道:“這麽多姐姐在場,你是要扼殺動兒嗎?馨兒姐姐可是瑤池第四大美女,隻是一直尚未出世,這才不被人所知。”

“未出世?”徐翎嘴角揚起詭異笑容,計上心頭。“靈馨兒,給本大爺等著——”

徐翎在靈動兒的帶領下,在鸞鳳閣聖地中穿梭,足足饒了一炷香時間,才來到鸞鳳閣金鑾大殿。此刻,鸞鳳閣閣主早已等候多時。

鸞鳳閣閣主半老徐娘,風韻猶存,她淡掃蛾眉,氣質斐然。

此刻,閣主坐於殿內玉石桌前,淡淡清香從桌上清茶飄然而至。

“萬露清靈茶!”靈動兒小聲嘀咕一聲,對身旁徐翎道:“你麵子真大,閣主居然用萬露清靈茶招待你——”

徐翎神色愕然道:“這茶有什麽蹊蹺嗎?”

靈動兒低聲道:“這是鸞鳳閣後山的靈清茶樹,與玉清觀聖樹悟道茶樹齊名,茶葉淋萬露,靈氣清香,喝一杯此茶,可以省去數日苦修。”

“這麽神奇?”徐翎驚呼道,不由對靈動兒傳音道:“看來我今天非得喝上千百杯,省去數年苦功不可。”

“噗嗤!”靈動兒被徐翎這句話逗笑,忍不住嬌笑道:“你這人真有趣,難不成就想喝茶練功?這茶葉雖然玄妙,可不是你想象的可以無限製增加修為。此茶,也就第一次飲用時,效果最為顯著,三五杯茶之後,效果就甚微了。”

“這樣啊——”徐翎頗為失望。

鸞鳳閣閣主把茶具擺好,見靈動兒還在磨磨蹭蹭,拉著徐翎不肯前來,不由黛眉微蹙,淡然道:“動兒,還不帶客人上前?”

“啊——”靈動兒像個大條的小姑娘,一驚一乍,立即把徐翎帶進來,嘟著嘴道:“閣主,人給你帶來了。”

“下去吧!”鸞鳳閣閣主淡然道。

靈動兒瞟了一眼玉石桌上靈氣飄然的靈茶,添了添可愛的櫻桃小嘴,輕聲道:“閣主,動兒渴了。”

“出門左拐三十丈,有清泉。”鸞鳳閣閣主專心致誌盯著眼前銅爐上的小茶壺,漫不經心道。

靈動兒大眼撲閃,可憐兮兮望著徐翎,指了指玉石桌上的茶壺,模樣可愛之極。

“閣主,給動兒打發一杯吧,否則看她這樣子,是不打算離去了。”徐翎繃著臉,躲開身旁靈動兒,語氣促狹道。

鸞鳳閣閣主被徐翎這句話逗笑,提起茶壺,倒入桌上早已準備妥當的三枚古樸溫玉茶杯中,站起身,凝視著靈動兒道:“小饞嘴,早已為你準備好了。”

靈動兒立即撲上去,搖曳著閣主的衣袖,嬌聲道:“就知道閣主疼動兒。”

“喝完茶,該幹嘛幹嘛去。”鸞鳳閣閣主扯回衣袖,沉著臉道:“好好看守山門——”

三杯茶,清香飄來,令人心神為之一動。

徐翎端坐在玉石大椅上,收起輕佻、陰沉與玩世不恭,端起茶杯,細細品嚐。

入口清香,靈氣留齒。

徐翎隻感周身仿佛置身於一片仙境,令人飄飄欲仙,說不出的愉悅。

“滋、滋、滋……”靈茶順著喉嚨順滑而下,與體內真氣交匯而動,發出清脆靈動的聲響。靈茶與真氣混合一起,一縷縷真氣從靈茶中交織而出。

鸞鳳閣閣主鳳眸微動,淡笑望著徐翎道:“運轉心法,清心寡欲,於靈茶中感悟天道——”

徐翎立即聽從鸞鳳閣閣主的建議,靜下心來。

“呼!”徐翎感知到靈茶陣陣消散,隨心法而動,緩緩流入泥丸宮中。

“嗯?”徐翎神色一動,忍不住驚歎道:“好茶!”

“好在哪裏?”鸞鳳閣閣主微笑道。

“周身輕盈,大道明晰。有種拔開雲霧見日月的空靈之感。”徐翎沉聲作答。

鸞鳳閣閣主神色微動,愕然道:“你真有這種感覺?不愧是聖女東床,對天道的感悟竟然如此敏銳。”

靈動兒不知何時已經飄然離去,殿內僅剩鸞鳳閣閣主和徐翎二人。這間會客殿與金鑾大殿主殿相連,想必是鸞鳳閣閣主用來招待貴人的地方。

“不知閣主姓什名啥?晚輩該如何稱呼?”徐翎品著茶,沉聲道。

鸞鳳閣閣主微微一笑道:“妾身已多年不提自己姓名,早已忘了姓什名啥,不若就叫我閣主吧。”

徐翎也不再深究,慢飲靈茶,與鸞鳳閣閣主聊起了山川秀美,聊起了鸞鳳山的一草一木。天南地北,一頓海聊。

作為“婦女之友”,徐翎與女人交流起來,比施展術法還要嫻熟。即便鸞鳳閣閣主高高在上,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徐翎也毫無生疏感。

靈茶一杯接著一杯,兩人隻談風月。

終於,鸞鳳閣閣主鳳眸凝視著徐翎道:“陳羽,難道你就不問問本尊,為何邀你上鸞鳳閣聖地?你要知道,此地乃我鸞鳳閣聖地,幾乎從未有人踏足至此。”

徐翎淡然一笑道:“晚輩就算不問,閣主想說的時候也一定會說的。既然如此,不如聽從閣主箴言,細心品味茶道。如此靈茶,也唯有靜心品嚐,方能不枉費閣主一番美意。”

鸞鳳閣閣主神色微動,露出讚許神色。沉吟了片刻,凝視著陳羽道:“陳羽,你可知西皇母為何親上蠻荒,為你提親?”

徐翎一本正經道:“也許是西皇母覺得我很優秀,配得上聖女吧。”

閣主神色微動,輕輕一笑道:“真是個有意思的孩子。”

徐翎細細品著茶道:“難道閣主知道其中原因?”

閣主搖了搖頭,笑容淡淡道:“再仔細想想,西皇母與你從未謀麵,為何知曉你?”

當日在鸞鳳池前,鸞鳳閣閣主悄然傳音給陳羽,令他前往鸞鳳閣聖地一趟,有要事詳談,這才有了今日徐翎獨自上鸞鳳閣聖地這幕。

徐翎自然知道,此行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這鸞鳳閣閣主也並非表麵看上去的和藹可親。不過,鸞鳳閣閣主既然打算和徐翎玩啞謎,他自然也不介意來場旗鼓相當的較量。

他想了想,皺著眉道:“也許是因為我能勾動浴火神凰的緣故吧!”

鸞鳳閣閣主微微一怔,鳳眸流轉,凝視著徐翎道:“倒是有些道理。你體內應該有辰皇血脈,是始祖王後裔,我瑤池傳承數百萬載,正是辰皇一手締造。除了這個原因呢?”

徐翎搖搖頭,裝傻道:“要不是這個原因,那我就隻能歸功於自己太優秀了。閣主,其實晚輩在蠻荒神廟名聲不小,兩年前便被封為‘天才弟子’,所以被西皇母知道,也不是件很稀奇的事。”

鸞鳳閣閣主神色微動,眼角輕微**了兩下,但很快平息下來,鳳眸霞光流露,望著徐翎,淡笑道:“你覺得靈妙兒如何?”

“靈妙兒?”徐翎搖搖頭,表示不明其意道:“閣主此話怎講?”

鸞鳳閣閣主淡然一笑道:“如果本閣主想把靈妙兒許配給你,不知意下如何?”

徐翎從椅子上跳起來,一臉驚愕望著鸞鳳閣閣主,頭搖得像撥浪鼓,否決道:“閣主,聖母娘娘已經把聖女許配給我,怎能再答應您呢?妙兒姑娘是位好姑娘,不惜以天元為我續命,以她仁慈妙心,相信一定會找到一位比我更優秀的青年俊傑。譬如楚家嫡子楚長歌,為人磊落,重情重義;譬如慕容家嫡子慕容無暇,一身風度無二,我輩人傑——”

鸞鳳閣閣主輕輕一笑道:“他們都不錯,但不如你好。男人有個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何況仙道渺渺,一路修行,無數伴侶中途生死別離,豈能都從一而終。那**在鸞鳳池前,不惜耗損本命精血,有情有義,而妙兒也以天元度你,兩人生死與共,也算一場緣分。”

徐翎千算萬算,也未算道鸞鳳閣閣主居然想到把靈妙兒許配給他。

“難道,她不知道靈妙兒已經把身份泄露給了我?她不正是聖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