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一個嶄新的世界呈現在陳羽麵前。

躲在鴸鳥體內世界足足十六年的他,貪婪地深吸了一口清新空氣,激動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蒼穹、大地、古樹。

“這是自由的氣息,比熟婦還芬芳——”陳羽興奮大吼一聲。

……

還有誰的經曆能像眼前的陳羽這般充滿傳奇色彩呢?

作為全亞洲最臭名昭著的“武替”,經常替掉主角的他,在片場打了個盹,夢見一隻蚍蜉啃食蒼天巨樹,醒來便到了陰曹地府;緊接著便得到了閻王殿最高規格的接待——十大閻王同時出手,把地府打出了一個窟窿,也沒把他殺死。

死裏逃生中,也不知鑽入了通往小世界還是大世界的輪回通道,來到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出生便克死了娘;緊接著在古怪的嬰兒洗禮儀式上,把家族僅有的一口聖泉綠液吸納殆盡,連帶父親,遭到家族追殺。

轉眼便是十六年……

“父親被抓了嗎?”陳羽捏了捏拳頭,目光堅毅望著前方,淡淡道:“是時候回家了斷此事了。”

陳羽撫摸著身旁通體雪白的天狗,感激道:“要不是你有識別空間結點的能力,隻怕百餘年都無法從鴸鳥腹中逃出吧,想不到它體內居然有個小世界。”

蒼穹、大山、巨樹盤踞、妖禽鳴叫,好一幅動人心魄的蒼生畫卷。這,就是他將要再活一世的世界,會有仙嗎?會有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嗎?能自由戀愛嗎?

陳羽望著林蔭小道,回憶道:“當日父親帶我倉惶逃離家族時,離開家族不遠,便被鴸鳥攻擊。如果此妖並沒有遠遁,那家應該就在附近。”

“咦,前方有人語聲。”陳羽神色一喜,立即施展腳力,彈射而去,數個呼吸,便到了林蔭盡頭。

眼前豁然開朗,宮殿樓宇盡收眼底,連綿起伏,巍峨壯闊。一裏外,一群少年提矛握斧、持劍使刀,正操練著一套套嫻熟武藝。個個身懷絕技,氣息不凡。

“好身法!”陳羽讚歎一聲,就要踏步奔去。

突然,那持矛少年身如大弓,以矛為箭,真氣抖動,瞬間射出手中長矛。長矛破空而去,直奔陳羽而來。

矛快,陳羽的反應更快。隻見他神色鎮定,雙腿一沉,立即倒飛出去,有驚無險躲過了對方殺氣森森的一矛。

“好手段!”陳羽歎了一聲,眸子突然一冷,暗忖道:“此人剛才動了殺念!”

前世二十幾年習武,對這種殺意再熟悉不過了。

陳羽很快恢複平靜,隱去眼中殺意,從容不迫朝那邊走去。

就在這時,長矛的主人眉頭一挑,冷哼一聲,語氣森森道:“遛狗的,把我的刺穹矛撿回來!”

語氣囂張跋扈。

那群正在修煉的少年,立即停下手上動作,朝身穿聖臨法衣的陳羽望來。個個鋒芒畢露,不懷好意。

陳羽繼續前行,不予理會。

“喂,遛狗的,耳朵聾了,寒哥要你把刺穹矛撿回來,沒聽見啊?”標準的狗腿子幫腔道。

“肯定聾了,不然怎麽聽不到寒哥的話?真可惜,年紀輕輕就聾了。”有人揶揄道。

這些少年們似乎見慣了這種場景,簇擁在姬文寒身旁,挑釁地打量著駐足停下的陳羽,發出陣陣譏笑。

陳羽兩世為人,什麽場麵沒見過,不就是群毛小孩欺生嗎?他搔了搔頭,笑道:“一群乳臭未幹的小毛孩而已,不用和他們一般見識吧?嗯——”陳羽思索了片刻,詭笑道:“要不,小小教訓一下?”

這個全亞洲臭名昭著的“武替”,又動了壞心思,有人要慘了嘍。

身旁通體雪白的天狗立即應景地幹嚎了兩聲,氣勢洶洶,聲震蒼穹。果然是強將手下無弱狗。

“好了、好了——”陳羽明白了天狗心意,立即轉身幾步,來到刺穹矛前。

陳羽笑盈盈,滿臉人畜無害道:“好!我這就幫你把矛撿來——”

“孬種!”姬文寒身後那狗腿子立即一臉鄙夷大吼道。

有人附和道:“不錯,又一個孬種!寒哥,角犀部落怎麽盡出孬種啊?去年撼山碑頭名,他們怎麽拿來的?”

聲音並不大,但也沒有刻意遮掩,以陳羽蠻荒境九盤的境界,自然是聲聲入耳。

姬文寒冷笑一聲道:“去年是因為本公子年齡不夠,這次的撼山碑賽冠軍肯定非我莫屬。”

“寒哥,聽說這次撼山碑賽的冠軍,有機會拜入蠻荒神廟門下,是不是真的啊?”

少年眼冒精光,充滿神往。對於他們來說,蠻荒神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絕世存在。

姬文寒也不由露出神往之色,激動道:“那是所有修道者朝思暮想的神聖之地,可惜我的境界還未達到亙古境六盤。”

修道之境,入蠻荒,窺亙古,觀宿命。蠻荒境、亙古境、宿命境,為修道三大境,每境有九盤,而每三盤為一坎。

傳聞三境之上,還有更為浩瀚奧妙的境界。隻是玄藤國雖大,但卻罕有人能在宿命之後,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陳羽在鴸鳥體內十六年苦修,靠著父親留給他的《天辰心法》,已修煉了蠻荒境九盤,離亙古境一步之遙。

蠻荒境,力灌荒古,登頂巔峰,力可達五十萬鈞,徒手移山裂地,不費吹灰之力。而陳羽,已經打破大衍之數,力達一百萬鈞。

“角犀部落?原來他們是把我當成角犀部落的人了,果然是欺生。至於撼山碑賽,那是啥玩意兒,很厲害嗎?”陳羽笑了笑,順手握住刺穹矛,緩緩提了上來。

此矛長一丈有餘,通體銀色,矛身上刻有複雜古樸的圖案,有符文加持。一股不羈的力量,立即透過長矛,傳入陳羽手心。

“好渾厚的力量。”陳羽感受到長矛傳來的力量,驚歎道。

能威力不大嗎?看看自己身邊丈許的深坑,要不是躲得快,即便聖臨法衣能抵擋一擊,身體也會震傷。

就在眾人罵罵咧咧,大喊孬種的時候,陳羽嘴角浮現一抹詭笑,舉起長矛,大喝道:“寒兄,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