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

夕陽斜照,古老的城市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壯觀之中透露著曆史的滄桑的氣息。

之前林清華用法術將長安城變成了死牢,無邊的黑幕籠罩四野。而現在,這座城市看小區風平浪靜,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城牆上有大唐的士兵巡邏,甲胄鮮明,步伐整齊,給人一個精銳之師的印象。

城門還沒有關閉,有販夫走卒進出,有的忙著進城辦事,有的忙著出城回家,這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寧濤微微皺起了眉頭:“馬大鍋,你雀定……”

這聲音不對。

當然不對。

他這一張嘴說話,舌頭必然要動,趴在他舌頭上的仙女頓時被拋了起來,然後又砸落在他的舌頭上,翻滾了兩圈,才用手抓住他的舌頭固定下來。

“寧郎,你別說話呀,你這一說話舌頭動來動去,我趴不穩,我怕撞到你的牙齒。”南門尋仙的聲音,這聲音有一種冰糖蓮藕的感覺,牽著絲連著線。

那其實不是什麽藕絲,是口水。

寧濤這才想起他和她正處在一種什麽情況下。

他的嘴巴裏雖然沒有長眼睛,可他現在的神識何其強大。即便是不用眼睛去看,他也知道她正撅著肥肥的屁股,圓滾滾的肚子壓在他的舌頭上。還有一對大白兔,也緊緊的抵在他的舌頭上,而他的口水……

被口水濕身是什麽樣子的?

他看不見,可他的舌頭有感覺啊,在男女的世界裏,舌頭不一直都扮演著一個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嗎?而且,舌頭還有味覺,她趴在他的舌頭上,浸泡在他的唾液之中,她這人形仙丹是什麽味道,他可是時刻都在品嚐著的。

那味道有點甜。

那味道有點鹹。

不過這味道他肯定是不會為外人道的。

馬麵移目過來,盯著寧濤的嘴巴看。

寧濤慌忙閉緊了嘴巴,有些風景他能看,別人不能看。

馬麵心有不甘,嘟囔了一句:“這有什麽好遮遮掩掩的?愚兄就是想看看弟妹在你的嘴巴裏幹什麽。”

“唔魯嗚嗚……”寧濤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在說什麽。

不過,他剛剛“唔魯”完,他就感覺到舌頭上有一雙小手在揪他的舌頭。

說了不讓你說話,你偏要說話,不揪你的舌頭,揪誰的舌頭?

馬麵嘿嘿笑道:“弟妹,我寧兄弟的舌頭老實不老實啊?他的舌頭要是不老實,你告訴愚兄,愚兄給你做主出氣。”

南門尋仙當然不會有回應。

寧濤尷尬的要死,他不想與馬麵瞎扯,抬手指了指城門,然後向城門走去。

馬麵追上了寧濤的腳步,往他身上的某個地方瞅了一眼,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個誇張的表情:“我靠,兄弟你帶了兩支槍啊,這次林清華死定了。如果你拔槍的時候千萬要拔對,不要拔錯了。”

寧濤:“……”

丹仙趴在他的舌頭上,時時刻刻都與他保持著負距離的接觸,他不石更才怪。可這也不怪他啊,這一路過來《你的經》念了好幾次了,每次將自家兄弟鎮壓下去之後,用不了一分鍾他兄弟又牛逼轟轟的站起來,雄姿英發。那肥妞妞的丹仙就趴在他的舌頭上啊,舌頭上,舌頭上啊!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寧郎,我藏好了,你可以開口說話了。”南門尋仙的聲音忽然在他的耳朵裏響起。

寧濤小心翼翼的抿了一下舌頭,她果然不在舌頭上了。他的舌頭解放了,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裏有點空****的感覺好像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不用抿舌頭啦,我現在藏在你的耳朵裏,一旦你找到林清華,要打起來的時候我就再回到你的嘴巴裏,給你吃藥。”南門尋仙的聲音。

寧濤:“……”

這種吃藥的方式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好神奇,好炫酷,可他懷疑多吃幾次的話他會得石更症。

距離城門越來越近。

並沒有什麽異常的情況發生。

寧濤卻放慢了腳步,開口說道:“馬大哥,這長安城看上去很正常,你確定我們回來的地方是林清華所在的那個陰墟時空嗎?”

他剛才想說的就是這個。

“弟妹呢?”馬麵的回答牛頭不對馬嘴。

寧濤說道:“呃,她呀……在我的肚子裏。”

他又補了一句:“她說這樣藥力更大,嗯,我們說正事吧。”

馬麵看了看寧濤的肚子,然後才開口說話:“我確定是林清華所在的那個陰墟時空,錯不了。我也奇怪這長安城這麽安靜,我們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寧濤和馬麵進了城。

一百五十米的朱雀大道寬闊無比,街上人來人往,一片熱鬧的景象。

暮色蒼茫,大明宮盤臥蒼穹之下,金碧輝煌。

皇家的氣派,皇家的威嚴!

馬麵嗬嗬笑道:“沒事啊,一切正常,我看呐,一定是林清華那小子知道我要來,夾著尾巴逃跑了。這裏是我的地盤,誰敢亂來?”

他的話音剛落,身後的城門忽然關上了。

當!

當當當!

震耳的鍾聲在城門樓上敲響。

寧濤慌忙轉身看向了城門。

一個傳令兵騎著馬往大明宮方向奔跑,一邊揮舞馬鞭,一邊驚呼:“敵襲!敵襲——敵襲!”

大街上的新人、車馬紛紛讓道。

“敵襲?不會吧?”

“這裏是長安城啊,誰敢打這裏?”

“難道是有人造反?”

“對!肯定是有人造反!”

一片議論的聲音,人人的臉上都滿是緊張與好奇。

包括寧濤也感到奇怪,大唐盛世,萬國來朝,大唐不去打別人別人就該燒高香了,誰有那豹子膽敢打長安?

忽然,西邊的夕陽被一團烏雲遮掩了。

天地間的光線頓時昏暗了下來。

寧濤的心中忽然有了一個山雨欲來的壓迫感,他想到了一個人。

難道是林清華來了?

可是,這次的情況不同,隻是一朵烏雲遮掩了夕陽,並沒有出現遮天蔽日的黑雲,更沒有籠罩視野,隔絕八方的黑幕牢牆。看上去隻是一朵烏雲遮掩了夕陽的情況,很正常。

馬麵也抬頭望著西邊的天際,眉頭緊鎖,神色凝重。

他顯然也有同樣的猜測和感覺。

轟哢!轟哢!轟哢……

震耳的腳步聲傳來。

長安城的守軍出營了,奔向城頭。

一百五十米寬的朱雀大街上的行人慌忙退散,地上掉了一地的瓜果蔬菜,一片混亂。

寧濤和馬麵也退到了街邊,看著一隊隊大唐將士從麵前跑過。

沒過多久,大明宮的禁軍也出來了,有騎馬的騎兵,也有步兵,裝備和氣勢比普通的守軍要強得多。

隨後,一大群金吾衛護衛著天子的鑾駕往承德門跑去。

街邊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額頭觸地,不敢看天子麵容。

寧濤和馬麵沒跪,兩人各站在一根柱子後麵看著往承德門跑去的添置鑾駕。

那鑾駕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身穿龍袍,豐神俊秀,器宇軒昂。大路兩邊跪了不知多少人,可他連看都沒有看一眼,更沒有任何表示。他盯著承德門的城門樓,神色凝重。

他身上的龍袍已經說明了他的身份,他就是當今天子李隆基。

他的旁邊坐著一個女人,有著傾國傾城的美貌,豐腴的身姿。

這個女人寧濤一眼就認了出來,她就是華夏曆史上的四大美人之一楊貴妃楊玉環。

寧濤還沒有遇見過這個陰墟時空的楊玉環,這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果梅妃江采蘋坐在天子鑾駕上,不知道她能不能認出他來?

想到梅妃,寧濤心中不由生出了一絲愧疚來。林清華出現的時候,他隻帶著春梅逃走了,梅妃是生是死,也沒有被林清華或者武玥抓到,他一點都不知道。

江采蘋是一個梅精,可其實是一個戰五渣,根本就不是武玥和林清華的對手,如果那兩人要殺她或者抓她的話,她絕難幸免。

雖說這一去萬事皆休,萬物皆寂滅,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更何況,他和春梅的婚事還是梅妃做主的。他欠著她一份情,怎麽能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大膽!見了天子鑾駕敢不軌,找死!”一聲嗬斥,一個金吾衛突然從隊伍之中奔出,衝著寧濤和馬麵跑來。

他在一吼,又有一個金吾衛從隊伍之中出來,奔著寧濤和馬麵這邊跑過來。

天子鑾駕上,李三郎仍舊目視前方,連看都沒有看這邊一眼。

不管是誰,在他的眼裏大概都隻是螻蟻吧?

倒是坐在他旁邊的楊玉環移目過來看了一眼,她的視線掃過馬麵,落在寧濤的臉龐上的時候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也移開了視線。

天子鑾駕奔向承德門。

寧濤和馬麵被兩個金吾衛抓住。

馬麵正要發作,寧濤說道:“馬大哥,不要傷他們。”

馬麵點了一下頭。

“你說什麽?找死!”一個金吾衛一拳抽在了寧濤的小腹上。

寧濤一點都不疼,可他很配合地彎了一下腰。

另一個說道:“可能是敵方細作,抓回去砍了祭旗!”

寧濤和馬麵被兩個金吾衛押著往承德門走去。

轟隆隆!

天空深處忽然傳來驚雷的聲音。

一團烏雲籠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