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是夜裏黑!”昆侖玉出聲提醒道。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寧濤的手一揮,一道黑芒撕開虛空,於虛空一閃然後停頓在了夜裏黑的額頭上。

日食之刃。

長安郊外,寧濤把日食之刃當作聘禮給照夜白,照夜白死活不要,他也就沒有送出去。而這裏並沒有值得他放出肉中槍的對手,殺夜裏黑這樣的土雞瓦狗,他的小手術刀足以。

直到日食之刃在夜裏黑的額頭上停頓下來,剛剛還在想寧濤麵對這樣的侮辱會做出何種反應的照夜族的族人們才看見那把黑色的小刀,一個個目瞪口呆。

對方隻是對他吐了一口口水,他什麽都沒說,直接就殺了黃沙族的飛騎將軍!

雖說一個部落將自己的騎兵統領命名為飛騎將軍有往臉上貼金的嫌疑,可人家好歹也是黃沙族的二號人物,就這麽殺了?

夜裏黑的屍體從馬背上栽落下去,落地濺起了一片沙塵。

他身後的黃沙族的騎兵們這才發現發生了什麽事,一地下巴。

黃沙族的飛騎將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男人就隻是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就被人幹掉了?

寧濤向騎兵走去。

“殺了他!”騎兵裏有人吼了一聲。

上百戰馬衝向了寧濤。

寧濤突然加快速度對衝了上去。

這是一個人的衝鋒。

一人對百騎,這畫麵給人一種孤單和悲壯的感覺。

“夫君!”昆侖玉的心髒都快跳到嗓子眼上了,拔腿衝了上去。

可是,不等她衝上去,也不等照夜白下達衝鋒救人的命令,寧濤已經與一匹戰馬迎麵撞上了。

轟!

整匹戰馬連帶馬背上的騎兵轟然離開了地麵,往後倒飛,撞上它身後的戰馬,瞬間一片人仰馬翻。

寧濤的身形卻沒有停下,側著肩頭繼續往前衝。

他身後,幾百個照夜族的男女老少全都拉長了下巴,一雙雙眼睛裏充滿了驚駭和崇拜。

照夜白沒有下令衝鋒。

昆侖玉也停下了腳步。

父女倆都想起了在感業寺發生的事,那一晚寧濤剛將他們從地窖裏救出來,結果被金吾衛堵住,寧濤一頭撞垮了一堵石牆給他們“開了路”。那堅厚的石牆在寧濤的麵前都不堪一擊,猶如紙板。更何況是這些戰馬?

嘭!嘭!嘭……

一轉眼,百騎衝鋒的騎兵陣被寧濤活生生撞出了一條槽。

黑玉衝看著他的姐夫,眼睛裏全都是崇拜,他振聲吼道:“戰神!戰神!戰神!”

“戰神!”

“戰神!戰神!”

照夜族裏一片吼喊的聲音。

至信的能量出現了,無需寧濤可以去引導或者“加工”,一出現就很純淨。

而黃沙族這邊卻是另外一種情況,他們殺氣騰騰地來到這裏,本以為會殺得照夜族七零八落,輕鬆滅掉照夜族,可他們萬萬沒想到對方隻一人應戰,卻殺得他們人仰馬翻!

恐懼和絕望,還有憤怒和不甘,這些所產生的則是至惡能量。

寧濤也沒白打這一場仗,黃沙族的戰士們所產生的至惡能量,還有照夜族的族人所產生的至信能量都是他的“辛苦費”。

嘭!

擋在身前的一匹戰馬被撞飛,寧濤雙腿在地上一點,整個身體拔地而起,撲向了一個已經調轉馬頭往後跑的騎兵。

那個人就是黃沙族的族長巴爾薩。

寧濤以為夜裏黑是黃沙族的族長,昆侖玉說不是,他就鎖定了這個家夥。

剛才,正是這個家夥下令騎兵衝鋒,他身上的華麗衣服也說明了他的身份。

黃沙族的步兵已經很近了,差不多一千人的隊伍卷起了一片濃厚的沙塵。

可是,沒人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麽情況。

“救我——”巴爾薩驚恐呼喊。

卻不等他再叫一聲,一團陰影已經將他籠罩,他慌忙抬頭,一隻大手也就在那個時候從上麵抓下來,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將他從馬背上提了下去。

砰!

寧濤將巴爾薩扔在了地上,一腳踩住了他的胸膛。

噗!

巴爾薩噴出了一口血,眼神裏滿是驚恐:“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寧濤說道:“我是照夜族昆侖玉的男人,照夜族的守護者。”

巴爾薩仿佛明白了什麽。

他與照夜白鬥了一輩子,卻沒想到輸在了起跑線上,照夜白生了一個照夜一朵花,而他沒有。

黃沙族的上千步兵,還有幸存下來的騎兵包圍了上來,一個圓形的包圍圈正在形成。

“準備戰鬥!”照夜白舉起了配劍。

“嶽父!”寧濤吼道:“待著別動,我一人足矣!”

照夜白的高舉在空中的劍僵住了,揮不出去了。就他個人的意願而言,他非常渴望與寧濤一起戰鬥。可作為族長,他卻知道他的劍要是揮下去的話,照夜族的族人就會衝上去與黃沙族的人廝殺,那個時候能有多少人回來?

黃沙族的包圍圈關門了。

寧濤探手從巴爾薩的腰間抽出了他的彎刀,陽光下,那刀寒芒閃閃。

“你不能殺我!”巴爾薩驟然緊張了起來,“我是奉了陳總管的命令行事,是他要滅照夜族,也是他要照夜天書,我們……我們不過隻是想要照夜族的領地而已。”

寧濤的嘴角浮出了一聲冷笑:“你隻是想要照夜族的領地……而已?”

彎刀下壓。

巴爾薩忽然吼道:“上差救我啊!”

嘶!

一個裂空的聲音貫空而來。

寧濤回手一掏,一把劍被他抓在了手中。

劍不是普通的劍,而是修真者的飛劍。

靈力波動,鋒利的堅韌割破了寧濤的手掌,有鮮血從他的抓著劍身的指縫之中冒出來,低落在黃沙之上。

放出飛劍偷襲的人是一個身穿道袍的女人,一頭銀發。寧濤徒手抓住她的飛劍的那一刹那間,她的瞳孔陡地睜大到了極限。

徒手……

徒手抓飛劍!

寧濤這才回頭,視線瞬間就找到了偷襲他的道姑,眼裏閃過一絲黑芒。

如果說他對這次戰鬥還有什麽沒用掌控的地方,也就隻是這個道姑了。他沒想到黃沙族之中竟然還有這樣一個來自修真界的幫手,而且這也是他數次進入陰墟,遇到的第一個比較厲害的修真者。楊玉環也算一個,可她太弱了。而這個道姑,她的靈力修為起碼是小涅槃境。

不過,寧濤很快就想通了,不覺得奇怪了。那陳康敢冒欺君之罪搶奪照夜天書,他畢竟知道些什麽,多半也是一個修真者。他這邊剛剛回到黑潭沙漠,黃沙族隔天就收到命令采取了軍事行動,這個時候又沒有電話,除了派有飛劍的修真者過來,那陳康的命令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傳遞到這裏來?

看來,真得去一趟長安了。

不隻為了陳康的狗命,他還想弄明白一個人,那就是武媚娘,她是不是武玥。

“上差救我啊!”巴爾薩哀嚎道。

那道姑捏了一個法訣指,口中念念有詞。

寧濤手中的飛劍一震,劍柄上仿佛有一隻手緊握著,使勁往他的後背刺來。

“自不量力!”寧濤說。

音落,他誦念了一句法咒,觀自在印法。

飛劍自在的法器烙印頓時顯現了出來。

第二句抹印咒從他的口中出來,字字如火爐鐵錘,那器主烙印轉眼淡化,快速消散。

那道姑頓時驚愣當場。

劍還是飛劍,可已經不是她的飛劍了,一轉眼就變成了一把無主的飛劍!

寧濤回過頭來,看著腳下的巴爾薩:“沒什麽上差能救你,就連上天都救不了你!”

手起刀落。

巴爾薩的腦袋從脖子上滾落了下來。

“殺了他!”有人吼道。

嗖嗖嗖!

弓箭兵放箭,箭如雨下!

寧濤張開了雙臂,迎著那漫天的箭雨,一動不動。

嚓!嚓!嚓……

轉瞬間,不知道多少支箭矢紮在了寧濤的身上,可是那些箭矢全都掉在了地上,有些甚至被反震力折斷。

一波箭雨之後,整個戰場上死一般寂靜。

至惡能量快速攀升。

那個道姑最先回過神來,轉身就跑。

寧濤振聲吼道:“跪下免死!”

一個膽小的孩子愣了一下,雙腿一軟跪在了黃沙地上。

隨即,所有的黃沙族人紛紛跪了下去。

寧濤並沒有去追那個道姑,因為他知道她會去哪裏,而沒有飛劍的她,他可以讓她先跑兩天。現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做,那就是采集黃沙族人的至惡能量,還有照夜族人身上的至信能量,這可比追殺一個本就死了的道姑更重要。

照夜族的人湧了上來,拿走黃沙族人放下的武器。相當一部分照夜族人的眼裏都噙著淚水,他們非但不用死,還結束了困擾兩族百年的部落戰爭。

和平是什麽滋味?

隻有經曆過戰爭的人才能體會到。

“姐夫,這個家夥怎麽處理?”黑玉衝拖著黑潭石走了過來,眼睛裏滿是崇拜的神光。

寧濤看了死狗一般躺在地上的黑潭石,什麽都沒說,隻是將手中的無主飛劍紮了下去。

噗嗤!

黑潭石的腦袋上多了一把飛劍。

這就是姐夫的處理方式。

黑玉衝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