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的女人都一樣,出門都得打扮一下,雪未央也不例外。不過她沒什麽化妝品,甚至連最簡單的胭脂水粉都沒有,隻是把身上幹活的衣服換了,梳了個頭就完事了。

一家三口上了路。

寧濤將丁玲放在他的肩膀上,又給小棉襖當馬馬。雪未央覺得不妥,說了兩句當爹的和當小棉襖的都不樂意,她也就不說了。要是再數落小棉襖幾句,又說隻許她騎爹爹,那就尷尬了。

那樣的事兒怎麽會被小棉襖看見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事兒,那個時候的她哪裏還有心思去看別的地方?她的心裏塞滿了寧濤,哪裏還裝得下別的。

雪未央的家裏鄴城好幾裏路,寧濤給丁玲當馬一點都不覺得累,倒是打著空手的雪未央有點走不動了。她畢竟才是大病初愈,又經狂風激浪,體力有些吃不消。可她卻咬著牙堅持著,出了汗也悄悄擦掉,不讓寧濤看見。

“玲兒,你下來走一段。”寧濤說。

“嗯。”丁玲很乖巧的應了一聲,然後又補了一句,“我自己能走到鄴城,爹爹不用背我的。”

寧濤將丁玲放了下來,卻蹲在了雪未央的身前:“雪兒,上來。”

雪未央訝然地道:“寧大哥,你這是……”

寧濤卻反手圈住了她的腿,趁她身子前傾的時候站起,將她背在了背上。

雪未央的臉頓時羞紅一片,“寧大哥,使不得,使不得……你快放我下來。”

寧濤卻背著她繼續往鄴城走,一邊說道:“你是我媳婦,我背你有什麽使不得的。”

雪未央心疼地道:“你背著玲兒走了這麽長一段路,你肯定也累了,你快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

寧濤笑著說道:“別管我,我不累,我背不動了再放你下來。”

雪未央掙紮了一下,可寧濤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了,她也就放棄了。寧濤背她走,這是把當女兒來寵,她心裏哪有不喜歡的道理,她隻是心疼寧濤,但見他步履穩健,臉不紅氣不喘,也就由著他了。

背人走路這點體力活對於寧濤這種差不多都快成仙的人來說,簡直跟沒來似的,毫無壓力。他也很喜歡這個背的過程,一步一顛,一步一簸,他的後背上總會傳來溫柔的碰撞。

雪未央開始還能保持淡定,可沒走多遠就有點不正常的反應了,莫名臉紅,鼻息也莫名短促了些……

這該死的路,它怎麽就那麽長,這麽的不平呢?

丁玲在兩人前麵蹦蹦跳跳,有時候還會采一朵野花插在發梢上。

距離鄴城越來越近,小路也變成了大路,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多。不少人都投來異樣的目光,寧濤倒不在乎,可雪未央卻羞得不行,堅持要下來自己走,寧濤隻得將她放了下來。

“爹爹,娘,鄴城就在前麵,我們到了!”丁玲很激動的樣子,一個人往前跑。

雪未央慌忙上前將她拉住,教訓道:“不要一個人亂跑,走丟了怎麽辦?城裏人多,你要跟著娘和爹。”

寧濤也很配合,笑著說道:“玲兒,過來,爹爹帶你去買糖葫蘆。”

丁玲撒腿就跑到了寧濤的身邊,牽住了寧濤的手:“我要吃兩串。”

“管飽。”寧濤笑著說。

“哇!”丁玲激動地叫了一聲。

一家三口往鄴城的城門走去。

鄴城的城牆十幾米高,用的是石磚,城門樓矗立在十多米高的城牆上,雄偉大氣。

城牆上有將士值守,城門口也有兵丁設崗檢查來往行人。

寧濤、雪未央和丁玲來到城門口的時候,一隊騎兵忽然從城門裏衝了出來,城門口的兵丁和行人紛紛退避。

寧濤也將雪未央和丁玲拉到了一邊。

那隊騎兵快馬加鞭往前奔馳,大道上揚起滾滾黃塵。

“聽說守將湯鎮的愛子湯鄴昨日出去打獵,今日都還沒有歸來,這些人肯定是去尋湯鄴去了。”一個兵丁說。

另一個兵丁笑著說道:“恐怕是看上哪家的姑娘,留宿人家姑娘家了吧。”

雪未央忍不住移目看了寧濤一眼,她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但沒有開口說出來。

寧濤說道:“雪兒,我們進城吧。”

雪未央點了一下頭,跟著寧濤進了城。

城門後麵的街道寬闊,街道兩邊也有不少店鋪,絕大多數也都開著門,有鐵匠鋪,有賣布匹的,有賣幹貨的,有賣藥材的,有賣酒食小吃的等等,五花八門。

寧濤帶著雪未央和丁玲閑逛,逛了這家逛那家,他給雪未央買了好幾匹布料和一些胭脂水粉,還有一些**用品,丁玲的手裏則一手拿著一串糖葫蘆,專心致誌地吃著。

這一逛便到了黃昏。

寧濤帶著雪未央和丁玲進了一家賣酒食的小店,點了兩斤牛肉,一盤饅頭和一壇酒。

這個時代可不是一千多年後的時代,進了飯店還有菜單可以點五花八門的美食,什麽宮保雞丁、糖醋排骨什麽的,這個時代的食物就是簡單的煮熟和蒸一下了事,也不會有什麽味精、雞精之類的調味品,能有點鹽巴就算不錯了。

酒也是濁酒,也就是簡單蒸餾處理的米酒,色澤昏黃,所以又叫黃湯,酒精度術大概也就10度左右,比後世的啤酒高一點。

不過吃什麽喝什麽一點都不重要,寧濤想要的隻是雪未央和丁玲開心。當然,他也有一點私心,那就是給雪未央灌點黃湯下去,晚上回家之後他好去開門見另一個她,也就是藏在她身體裏麵的丹靈。等她喝到微醺,還有什麽充滿愛的意圖不能被滿足呢?

一家三口圍著一桌,吃著牛肉和饅頭,喝著小酒,說說笑笑,其樂融融。

寧濤喝得多,沒有半點反應,雪未央喝了兩碗就上頭了,玉靨上滿是酒紅,烏溜溜的眸子裏也有了點酒醉的迷蒙。

窗外,夕陽斜下,就要落山了。

寧濤又給雪未央斟了一碗酒:“娘子,再喝一碗。”

“妾身不勝酒力……喝不了了……咯咯……”雪未央有點飄了。

寧濤笑著說道:“喝完這一碗我們就回家了。”

雪未央瞅著寧濤,嘴角含笑:“夫君你把妾身灌醉……想幹什麽?”

奸計被拆穿,寧濤卻還是能保持一本正經的樣子:“我沒想幹什麽啊,娘子,喝點酒舒筋活絡,對你的身子有好處,這是為你好。”

雪未央醉眼朦朧,眼神欲滴:“那我喝一半,你喝……一半。”

寧濤笑了笑:“好,你先喝一半,我喝剩下的一半。”

雪未央最終還是沒能耐住寧濤的勸說,又往肚子裏灌了半碗黃湯。

這半碗黃湯下去,她便到狀態了,雙手托著香腮看著寧濤,眼神欲滴。那香腮白裏透紅,整個人鮮嫩得就像是一顆熟透的仙桃,讓人忍不住去想象她的味道。

寧濤也有點心猿意馬了,恨不得立刻就帶她回家。他將她喝剩下的半碗濁酒喝了,正要招手叫小二過來結賬,這時一行三人剛好從酒肆門口走進來,他舉起的手就那麽僵在了空中。

那三人,走前一人身材高大,生了一雙大耳朵,耳垂和寺廟裏的菩薩耳垂有過之而無不及。

左邊一人生了一雙丹鳳眼,臥蠶眉,麵如重棗,相貌堂堂。尤其是那一縷美髯,烏黑柔順,自然垂落胸前,起碼一尺有餘。

右邊一人,身材魁梧,燕頜虎須,那頭就像是豹子的頭,一雙眼睛又大又鼓,即便是正常看人也給人一種瞪視的感覺。

這三人……

寧濤的心中忍不住一聲驚歎,尼瑪!

這不是三國霸主之一的劉備和他的兩個結義兄弟,關羽和張飛嗎?

此前他肯定沒有見過這三人,但看過三國演義這部電視劇,那裏麵的人物也都是根據曆史上的記載來塑造的形象,與三人的本尊也差七不差八了。結合著《三國演義》那書裏的描寫,一一對應,所以就算是第一次見麵他也一眼就認出了三人來。

還真是奇遇啊。

先是遇到了四大美人之一的貂蟬,這會兒媳婦喝點小酒又遇上了劉備、關羽和張飛。

他要是能把攝影機帶到這個時空來,拍一個紀錄片,哪怕是隨便拍點什麽,拿回去恐怕都會拿下年度票房榜首的桂冠。比如,去跟劉備敬杯酒,還在跟關二爺合個影什麽的。

桃園三兄弟進了門來,那豹頭張飛嗓門最大:“小二,來幾壇好酒,切二十斤牛肉來!”

“好叻!三位爺稍等。”小二唱喏了一句,去了後廚。

寧濤把手放了下來,心裏也癢癢的,尋思著找個什麽借口去跟三人聊兩句。

劉關張差不多是每個華人的偶像,關於他們三人的故事也流傳了一千多年,各式各樣的,各種版本的,可謂是百花齊放。他們三人對後世的影響也非常大,算得上是在華夏曆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傳奇人物。寧濤自然也不例外,因為他也是一個根正苗紅的華夏人,所以突然見到了這兄弟三人,難免會深處那種偶像崇拜的情結來。

就在寧濤眼巴巴地看著兄弟三人的時候,兄弟三人往這邊走來,然後在旁邊的一張桌子前坐了下來。

張飛瞪了寧濤一眼,似乎不滿他盯著他看。

寧濤也不在意,報以微笑,然後移開了視線。

那可是張三爺啊,怎麽也得給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