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尋仙又羞又怒,她想將手抽回去,可寧濤的手確死死的抓著她的手腕,她那點微不足道的力氣根本就不夠看。

一屋子的人都驚呆了,這是什麽情況?

寧濤鬆開了尋仙的手,退後了一步。

他當然不是想占點便宜,他隻是想試探一下尋仙,如果她身有靈力,或者異常的反應,他這一抓就有可能激發出來。

可是她的身上並沒有靈力,也沒有他想看見的可以幫助他判斷她是不是尋祖丹丹靈的反應。

他陷入了一片困惑之中。

如果就長相而言,眼前這個尋仙就是尋祖丹的丹靈,可就他的觀察和接觸,她卻隻是普普通通女人,而且一個一千多年前的女人。

還有一個讓他頭疼的問題,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

那就是如果這個尋仙的的確確就是尋祖丹的道理,他倒是能抓住她,可怎麽帶回去?

這些,都是他這一刹那間的感受,困惑又迷茫。

“大膽狂徒!你竟敢非禮尋仙姑娘!”武坤出聲怒斥,橫眉冷眼,那樣子似乎太平公主不在這裏的話,他大概會衝上來狠揍寧濤一頓。

寧濤卻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白衣書生張彥青一臉鄙夷的神色:“我等讀書人怎麽能跟一個衣冠不整,還如此無禮的蠻夷在一起品詩?真是有辱斯文!”

寧濤還是沒有反應。

“等等……”尋仙從那張紙上抬起了頭來看著寧濤,眼神之中充滿了驚訝的神光,“這首詩是你寫的嗎?”

寧濤點了一下頭,淡淡地道:“尋仙姑娘是不相信還是別的意思?”

尋仙說道:“我不相信是你寫的。”

還真是夠直接。

寧濤自己也知道不是他寫的,那是人家李大姐的絕世名作,他肚子裏的那點墨水怎麽可能寫得出這樣的詩來,可是這文人逼還得硬著頭皮裝下去,他反問道:“不是我寫的,那是誰寫的?”

尋仙捧著那張墨跡未幹的紙,沒有回寧濤的話,卻朗聲念誦道:“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攤鷗鷺。”

一屋子的人,除了念詩的尋仙,聽過的太平公主,還有抄襲者寧濤,沒有一個不驚訝動容。這些附庸風雅的人,哪有水平作得出這樣的詩,如果有,後世的教學課本中恐怕早就出現他們的名字了。

念誦完畢,尋仙忽又說了一句:“我感覺這詩應該是出自一個女人的手,而不是你。”

寧濤隻是笑了笑,他並不擔心謊言被揭穿,因為寫這首詩的李清照還要幾百年才會出生。他一直觀察尋仙,尋找她就是尋祖丹丹靈的蛛絲馬跡。

雖然還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發現,可他並不氣餒,比起狐姬,還有那些試圖尋找丹靈的人他已經很幸運了,擁有鎮時塔、建樹板、雲礦石,還擁有尋祖丹和死符。就拿眼前正在發生的事來說,誰有這樣神奇的經曆?

抓尋祖丹的丹靈肯定難,如果不難也不會直到現在都沒人成功了。可是隻要他有耐心,把事情弄明白了,以他擁有的條件,他相信他一定能抓住尋祖丹的丹靈!

“嗬!原來是這樣!”張彥青哂笑道:“我道是遇上了高人,卻不料是遇上了一個賊。我輩讀書之人最不恥的便是行竊,這個番子怎麽還有臉待在這裏?”

武坤抬手指著門口:“你給小爺滾出去!”

太平公主沒有開口,隻是看著寧濤,似乎是在等他的解釋。在寧濤與尋仙之間,她顯然更相信尋仙的判斷。

寧濤心中默念了一句《你的經》,鎮壓怒火,麵上卻露出了一個笑容:“尋仙姑娘,我聽說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個大才女,沒想到你不過也是門縫裏瞧人的俗人罷了。”

尋仙頓時愣了一下,一向孤高清高的她什麽時候被人這樣說過?

“大膽狂徒!”武坤指著寧濤的鼻子罵道:“你算什麽東西,你竟敢這樣說尋仙姑娘!快下跪道歉!”

寧濤說道:“你能不能閉上你的嘴?”

武坤也愣了一下,然後怒極反笑:“哈哈哈……這狗賤奴居然敢讓我閉嘴?來人啊!”

應聲進來兩個帶刀的家兵。

武坤怒聲說道:“就是這狗賤奴,給我抓起來,打斷他的狗腿!”

寧濤看了一眼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淺淺呷了一口茶,語氣淡淡:“不要看本宮,雖然你是本宮的人,可是你自己闖的禍,你自己兜著,本宮也想看看,你究竟會用什麽辦法渡這個劫。”

她不說這話還好,她這麽一說武坤就再無一絲顧忌,他跟著說道:“你們還等什麽,給小爺拿下!”

尋仙的嘴唇動了動,可勸阻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這個“印第安人”說她俗氣,她心裏也有氣,有人要教訓一下,她樂得看熱鬧。

兩個帶刀家兵一擁而上,一個揮拳,一個出腳,顯然是想揍寧濤兩下給武坤出下氣,然後再抓人說下文。

寧濤沒動,隻是看著兩個家兵。就那麽一眨眼的時間,一個家兵的拳頭抽在了他的臉頰上,一個家兵的腳狠狠地踹在了他的小腹上。

拳腳擊打的悶響聲在屋子裏響起,好幾個文弱書生都不忍再看,有的偏頭,有的皺眉閉眼。

可是,寧濤卻還在那裏,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如果說他有什麽反應的話,那也隻是雙眼有了黑化的跡象。

“好家夥,是個練家子!”一個家兵的反應很快,一句話沒說完,他身上的腰刀便出了鞘。

下一秒鍾,另一個家兵的腰刀也出了鞘。

太平公主還是沒有製止。

在她的眼裏,寧濤的命並不比一隻雞或者一隻鴨更值錢。

武坤點了一下頭。

這是給他的兩個家兵一個明顯的動手的信號。

“呔!”一個家兵喝了一聲,揮刀劈向了寧濤的臂膀。

另一個家兵將手中的刀捅向了寧濤的小腹。

一眨眼,兩個家兵的刀都在寧濤的身上了,他的右臂和小腹都中了一刀。

兩個出刀砍人的家兵頓時傻了。

寧濤突然抬腳踹了一個家兵的小腹上,嘭一聲悶響,那個家兵頓時倒飛了出去。他是從門口衝進來的,可是現在他卻飛出門口,重重地砸在了院子裏,然後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另一個家兵慌忙後退,可他哪裏比得過練就了腳下有梯的寧濤的速度。

寧濤一步追上,一拳抽在了第二個家兵的腦袋上。

哢嚓!

頭骨碎裂的聲音。

第二個家兵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來便被抽倒在了地上,七孔流血,說死就死了。

“啊——”如仙失聲尖叫。

武坤也被嚇傻了,這一切來得太快,直到他的兩個家兵被這個印第安人一腳一拳幹掉,他才回過神來。他看著寧濤,氣得渾身直哆嗦,可是罵人的話再也不能輕鬆說出口了。

一屋子的人都用驚恐的眼神看著寧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異域番子竟然當著太平公主和武坤的麵殺人,而且殺的還是武家的人!

“來人啊,殺人啦,保護公主!”張彥青吼了一聲。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一轉眼,門口湧進來一大群拿著唐刀的披甲武士。

屋子裏想逃出去的書生被堵了回去,爭先恐後地退到牆角。

尋仙也驚慌失措地退到了太平公主的身邊。

唐刀如林,一大群披甲武士向寧濤壓迫過去。

太平公主端起了茶杯,似乎是嫌茶湯太燙,她嘬唇吹了吹,然後慢吞吞地說了一句話:“夏陽,沒想到你還是一個高手。你不是什麽流浪的異域番子,你受何人指示接近本宮?說出來,本宮賜你一個全屍。”

寧濤說道:“我要殺你,路上你就死了。我現在要殺你,這些人也救不了你,你確定還是要讓你的人動手?”

太平公主冷笑了一聲:“大言不慚,等他們抓住你,本宮再慢慢審問你,本宮有很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

寧濤說道:“你們這些人,雖然是過去之人,可是沒有一個值得憐憫。我寫了一首詩,你們不相信也就算了,卻百般質疑和刁難。我不過是說了一句不中聽的話,你們就要砍我的腿,甚至還要殺我。就衝著這一點,沒有診金我也辦了你們。李令月,你不是要嚴刑審問我嗎,你還在等什麽,讓你的人動手吧。”

“哼!胡言亂語!”太平公主突然將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啪!

茶杯摔碎在了地上。

一大群披甲武士一擁而上。

寧濤大步走向了向他撲來的武士,右手一揮,一團水墨煙雲偶從他的右掌之中綻放,也就在那一瞬間,幾個衝在最前麵的武士被掃飛,後麵衝上來的人也被撞倒在地。

肉中槍出,誰與爭鋒!

沒倒地的武士不約而同地滯了一下。

“殺了他啊!殺了他!”武坤怒吼道。

寧濤突然轉身,右手一揮,一道水墨煙雲般的痕跡貫空而去。

哚!

武坤被肉中槍釘在了木柱上。

他驚恐地看著從胸膛上貫穿過去的肉中槍,張大了嘴巴想呼救,可是從他的嘴裏出來的隻有鮮血。

寧濤抓住槍柄往後一抽。

武坤從柱子上掉落在了地上,胸膛上的血冒得跟噴泉似的。

寧濤看著他,淡淡地道:“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總是一驚一乍的,誰給你的勇氣敢在我的麵前充小爺的?”

“你……咯……”武坤一句話沒說完就斷了氣。

突然,一把唐刀砍在了寧濤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