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醫館之中青煙嫋嫋,善惡鼎上的人臉怒容滿麵。

這是因為狐姬和她的三個手下在這裏的原因。

狐姬盤腿坐在地上,渾身大汗淋漓,表情很是痛苦。一見寧濤回來,破口就罵:“你死哪裏去了!”

寧濤本想給她解釋,可沒等他開口說話,狐姬又衝他吼道:“快開門啊!你是不是想殺我?”

寧濤伸手一推,他的手並沒有觸碰到那門,那門卻應手而開。

狐姬一秒鍾都不想停留,雙腿在地上一蹬,穿門而出。孫煒和尹大勝也慌忙攙扶著李楚一離開了天道醫館。狐姬身上的惡念罪孽最重,她受到的鎮壓自然也是最重的,也難怪她會衝寧濤發火。

寧濤慢吞吞地走出門,天還沒有亮開,夜空黑黢黢的,看不見往日的星辰閃爍。

狐姬大口喘著氣,瞪著寧濤,眼神凶巴巴的。

寧濤說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們離開之後那些石頭合成了一塊石碑,還跟我說了一句話,耽誤了一點時間。”

“石碑?它跟你說了什麽?”狐姬的火氣消了一些,心思給被轉移了。

寧濤說道:“它說如果有一天我能逃出這天地牢籠,我就能看見它,然後它會殺了我。”

“狂妄的家夥!”狐姬冷哼了一聲,“它還說了什麽?”

寧濤搖了搖頭。

狐姬又問道:“它是怎麽離開的?”

寧濤還是搖頭。

狐姬皺起了眉頭,可這一次她控製了她的情緒,並沒有對寧濤發火。

寧濤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告訴你這些,那是因為我們這一次是盟友的關係,但我還是要勸你,你剛才也經曆了,作惡者進這天道醫館會是什麽感受,會是什麽結果。不要再去找法空大師和滅心師太報仇,他們都是佛道眾人,身有大功德,是大善人。你殺一個很有可能就成惡魁了,如果這天道醫館將你定性為惡魁,不管你躲到什麽地方,它都會找到你,讓我殺你。我不想有一天,你我變成生死仇敵。”

“我的事不要你管!”狐姬的聲音很不客氣。

寧濤淡淡地笑了笑:“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好自為之吧。”

無法確定她會不會去找法空大師和滅心師太複仇,可是他相信經過了這一次“體驗”之後,她再琢磨要不要去找法空大師和滅心師太複仇的時候也會多考慮考慮。

“你什麽時候給我使用鎮時塔、建樹板和雲礦石?”狐姬問道。

寧濤想了一下才說道:“你狀態不好,你身上也有傷,你先帶著你的人回去,三日之後你來北都找我,我給你使用鎮時塔、建樹板和雲礦石。”

“好,三日之後我來你北都的四合院找你。”留下這句話,狐姬帶著她的三個手下離開了。

寧濤回到了天道醫館之中,那門自動關閉了。

天道醫館之中靜得落針可聞,善惡鼎中黑煙滾滾,鼎上的人臉閉著眼睛,皺著眉頭,一副忍痛的表情。

寧濤看著鼎上的人臉,腦海裏浮現的卻是那張石碑上的人臉。

善惡鼎上的人臉和那張石碑上的人臉並不相像。善惡鼎上的臉龐至少是一張人臉,可那塊石碑上的人臉卻連人都不是,像是某種動物的臉龐,又像是外星人的臉龐。

沉默了半晌之後,寧濤開口說道:“鼎兄,不管你想不想跟我說話,我都得跟你聊聊。今天我殺了尼古拉斯康帝,我相信你也知道他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

“我看見了一些石頭,那些石頭構成了一個水滴形狀的能量通道,往裏麵扔槍和靈材會得到法器槍械。這裏放了一隻煉丹的鼎,就是那種,我相信你也看見了吧……”

“那些石頭合成了一塊石碑,石碑上有數不清的符文,藍光閃閃,就像是一塊被壓縮了的星空。那石碑上也有一張臉龐,不是人類的臉龐,像是野獸,也像是外星人,我說不清楚。它跟我說,如果有一天我能逃出這天地囚籠,我就能見到它,然後它會殺了我……”

“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你和它有些相同之處,你們來自同一個地方嗎?你們會不會是同族,雖然樣子不一樣,可人也有白人黑人不是?關於那塊石碑,還有那張石碑上的麵孔,你都知道什麽?如果你願意的話,那就跟我聊聊吧。”

然而,他嗶嗶嗶說了半天,善惡鼎上的人臉卻還是閉著眼睛,忍著痛,還睡著了的樣子,沒有半點回應。

“你大爺的。”寧濤罵了一句,轉身往經書丹藥庫走去。

軟天音還在裏麵,不知道是在澆水還是在幹什麽,他得開門放她出來,不然她會擔心的。

卻就在寧濤剛剛轉身走沒兩步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你說的那塊石碑,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麽東西,我也想見見它,或許將來有機會。”

寧濤轉身過去,善惡鼎上的人臉已經睜開了眼睛。

善惡鼎上的人臉動著嘴皮子,發出聲音:“不過,你開方麵之門的時候我感應到了它的存在。”

寧濤訝然地道:“就連你也不知道它來自哪裏嗎?”

善惡鼎上的人臉說道:“我不知道,我送你一句話。”

“什麽話?”寧濤問。

善惡鼎上的人臉說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寧濤微微愣了一下,這句話他並不是第一次聽見。這句話是說不管多麽強大的人,也總有比他更強的人。讀書的時候,他還用這句話造過句。可從善惡鼎上的人臉的嘴裏說出來,他卻有不同的感受。

人外有人,說的是人類之外還有別的智慧生命嗎?

天外有天,說的是這天地之外還有更廣袤的天地嗎?

“你不要高估任何存在,也不要低估你自己。螻蟻雖小,卻也可以撼動大樹。好了,我就說這麽多,不要來煩我。”說完,善惡鼎上的人臉閉上了眼睛。

寧濤咀嚼著它的話,半晌之後才笑了笑:“跟蟲二還真是一個口氣,不管怎麽樣,謝謝。”

善惡鼎上的人臉沒有半點回應。

寧濤向經書法卷庫走去,一開門便看到了軟天音,她沒有再澆水,而是在門口走來走去,很是焦急的樣子。庫門一打開,她一聲歡呼,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裏。

“寧哥哥,擔心死我了,你回來就好了,你回來就好……”軟天音說著話,眼淚奪眶而出。

拋開那三個不知道情況的妻子不說,這段時間裏最擔心他的恐怕就是蚌家的妖精了。

寧濤輕輕地摟著她的腰,感受著她的溫暖與柔軟,心中一片暖暖的感動,他溫柔地道:“我沒事,不用擔心我,傻瓜,哭什麽哭?”

軟天音突然抬起了頭來,淚眼婆娑:“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我好怕你……如果沒有你,我怎麽活……唔!”

寧濤堵住了她的嘴。

千言萬語也比不了一個吻。

“寧哥哥,你、你要吃藥……”軟天音喘籲地道,一雙柔荑也迫不及待要解開什麽。

“嘶!”寧濤卻突然皺起了眉頭。

軟天音慌忙鬆開寧濤,退開一步,撩起了他的衣服,這才看見小腹上的可怕的傷口,她頓時著急了:“寧哥哥,你受傷啦,疼不疼?嚴重不嚴重,你吃藥沒有?”

寧濤笑著說道:“已經不疼了,我吃了藥,所以不能再吃你的藥了。”

“我不知道你受了傷,我……”軟天音低著頭,臉紅紅的,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女孩。

寧濤不忍她尷尬,拉著她的手往第二道庫門走去:“我已經殺了尼古拉斯康帝,這個月不用交租金,還可以開一道庫門,我帶你去開庫門。”

“殺啦?”

“殺了。”

“殺了好,殺得好。”軟天音很激動的樣子,有說道:“寧哥哥,你已經開了四道經書法卷庫的庫門了,對麵的丹藥器材庫你才開了兩道庫門,為什麽不開對麵的丹藥器材庫的庫門?”

寧濤說道:“開庫門需要診金,開經書丹藥庫伍的庫門需要32000診金,而開丹藥器材庫叁卻隻需要8000診金。我可以付診金開丹藥器材庫的庫門,這種殺惡魁獎勵的庫門自然要開需要很多診金才能開的庫門。”

“32000診金那麽多,這醫館真坑!”軟天音嘮叨了一句。

寧濤笑了笑,他從一開始就覺得天外診所是個坑貨,至少在這一點上,他和軟天音算是夫妻同心了。

穿過第四庫,來到第五道庫門前,寧濤取出賬本竹簡打開了第五道庫門。

不出所料,空****的第五庫裏僅僅放著一口破舊的木箱子。

他的視線邁過那口箱子,移到了對麵的牆上,一眼之後,他頓時愣在了當場。

那是一整堵牆,沒有第六庫的庫門。

這個情況是他沒有預料到的,在開門之前他琢磨著應該還有第六庫,卻沒想到這一句是經書法卷庫的最後一道庫門了。

不過這樣也好,要是往後還有經書法庫陸、柒、捌、玖、拾,哪有那麽多的惡魁給他殺?他又哪有那麽多診金來開庫門?

天道醫館搬家之後,再有惡魁要殺,他就用來開丹藥器材庫的庫門,如果沒有,那就直接用診金來開,這也是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

“寧哥哥?”軟天音的聲音。

寧濤這才回過神來,他說道:“走,我們過去看看。”

兩人來到了破舊的木箱子前。

寧濤伸手揭開了箱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