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後,湖心島出現在了前麵。

幾艘快艇護衛著雙層客船往湖心島的另一側駛去,天空上出現了還幾架無人機,有的還是掛了彈的。

雙層客船的甲板上,寧濤摟著軟天音的肩頭,吹著風,觀察那島上的情況。兩人的身後便是那個衛生間,可這一船的活死人喝的都是血,不是水,一個多小時的航程就沒有一個來上衛生間的。所以,那個衛生間也成了兩人躲避麻煩的“安全屋”。

不過,它能避免麻煩,卻避免不了故事。

“就要到了,上船的時候他們並沒有點名,我痛罵了裕仁一頓,他大概也不會再來找你,條件已經成熟,等一下我就開門讓你回去。”寧濤在軟天音的耳邊說道。

軟天音輕輕應了一聲,她很清楚自己的實力,寧濤要麵對的是尼古拉斯康帝那樣的對手,她要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話,她非但幫不上什麽忙,還會成為他的累贅。

“那要不要再吃點藥?我擔心你在關鍵時刻犯病。”她的眼眸裏滿是擔憂的神色。

寧濤低下了頭:“你想我杵著拐杖去跟尼古拉斯康帝打嗎?”

軟天音:“……”

雙層客船繞到了小島的另一側,放慢了速度,一眼便能看見一個“人”字形的山洞,雖然外麵沒有任何人造的痕跡,但山洞裏麵卻又燈光顯現。

“走吧,進衛生間,我送你回去。”寧濤說。

軟天音點了一下頭,跟著寧濤進了衛生間。

寧濤咬破手指在洗手池裏畫了一隻血鎖,然後輕輕擰動了一下鑰匙,他與天道醫館建立精神聯係的一瞬間控製了方便之門的範圍。在那之後,一道比衛生間的門還要小一些的方便之門出現在了衛生間裏。

開門這種事情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不存在任何問題了,延時關閉的門,及時關閉的門,麵積很大的門,麵積很小的門,他都能隨心所欲地開。

“寧哥哥,你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回來。”軟天音的眼裏滿是擔憂和不舍。

寧濤說道:“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不等她再說句什麽,他將她推進了漆黑如墨的窟窿之中,隨後方便之門消失了。他擰開水龍頭衝掉了洗手池裏的血液,然後拉開拉鏈放了一次水。也就在這點時間裏,他指頭上的小傷口已經閉合了。他開門走了出去,這個時候雙層客船已經來到了湖心島的“人”字形山洞裏。

客船二層上的活死人紛紛往船頭聚集過去,場麵有點亂。

寧濤也往船頭走去,視線裏,客船的正前方大約兩百米處,一道合金閘門正在緩緩往下沉。更多的光從山腹空間裏透射出來,借著那雪亮的燈光可以清晰地看見裏麵的空間。

那是一個天然的洞窟,因為湖心島的山體並不高的原因,它也就幾十米的高度。裏麵正在大興土木修建什麽,有建築工人,還有工程機械,一片忙碌的景象。

寧濤的視線落在了正前方的一個地方,那裏正在修建一座巨大的雕像。那雕像已經初具雛形,有好幾十米高,頭部幾乎要觸碰到洞窟的頂部。腳手架上,不少雕刻工人正在雕琢雕像的頭部。可惜,到目前為止隻完成了一隻眼睛。

卻就是那隻眼睛讓寧濤心中湧起了一片驚訝與困惑。

那不是一隻人類的眼睛,很大,從臉上一直延伸到了頭部一側,給他的感覺就像是蜻蜓或者蒼蠅的眼睛一樣。也沒有眼皮,非常詭異。

這是什麽神像?

別說猜到,寧濤就連一個猜的方向都找不到。

兩百米的距離很快就過去了,兩層客船邁過了合金閘門打開之後的水道,水道的盡頭是一個碼頭。兩層客船緩緩停靠,一部電梯從地下升起。那是一部很特別的電梯,沒有護欄,沒有頂部,就隻是一個圓形的金屬地麵。它就那麽毫無征兆地冒起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從地下捅上了一根三米直徑的棒子。

電梯上站著幾個人,一眼看去,寧濤看到了好幾張熟悉的麵孔。維特爾家族的查理斯和左蓓拉兄妹,還有兩個尼古拉斯康帝的手下,以及兩張陌生的麵孔。

左蓓拉出現在這裏寧濤一點都不感到奇怪,唯一讓他感到奇怪的是查理斯。上次他襲擊位於慕尼黑郊區的古堡時用了一張白鴿符,他估計查理斯已經被他炸死了,卻沒想到查理斯卻出現在了這裏。

查理斯的視線落在了客船上。

寧濤低下了頭,跟著人群往樓梯走去。下了船,他遠離費朗西夫和裕仁一群人,站在一群陌生人的中間,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身邊的環境。

左蓓拉和左蓓拉從電梯上下來,來到了一大群活死人的麵前。兄妹倆的視線掃過一張張麵孔,卻沒有在寧濤的身上有那怕一秒鍾的停留。

“我的朋友們,歡迎來到這個地方。我叫查理斯,很高興見到各位。”查理斯打了一個招呼。

“這裏是什麽地方?”有人問。

查理斯的俊美的臉龐上露出了一個儒雅的笑容:“你們可以將這裏當做是一個……起點!”

起點?

活死人群裏頓時泛起一片議論聲。

人群裏,寧濤看著查理斯,心裏也在琢磨查理斯說的這句話的意思。

查理斯卻沒有更多的解釋,他轉而說道:“你們都是來自不同時代的傑出人物,你們有的是國王,有的是元首,有的是萬軍之中取人首級如郎中取物的俠客,可是你們在這個世界卻找不到適合你們的位置。這個世界變了,不再是你們個子熟悉的那個世界。而今天,我的朋友們,我將給你們一個機會,讓國王者成為國王,讓俠客者成為俠客,讓將軍者成為將軍。”

這些話他是用英語說的,用來一些生僻的詞,寧濤聽得也不是很明白,但大致的意思卻還是能聽懂。可這卻讓他更困惑了,這些活死人天所不容,如果不是維特爾家族的血藥,他們早就被天收了。維特爾家族和尼古拉斯康帝聯手,就算實力不凡,可也沒有逆天的能耐吧?何以讓國王者成為國王,讓將軍者成為將軍?

除非……

卻不等寧濤再多琢磨琢磨,左蓓拉開口說道:“我的朋友們,跟我們來吧。你們很快就能知道你們將麵對什麽了,而你們,你們將創造一個隻有神才能創造的神跡。”

活死人群中,有人出聲說道:“這位小姐,你就不能把話說清楚一點嗎?我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麽好人,我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白吃的午餐。你們把我們召集到這裏來,你們想要我們幹什麽?你們不說清楚,我們可不能稀裏糊塗跟你們走。”

“你是?”左蓓拉看著那個出聲說話的人。

那是一個阿拉伯人,纏著頭巾,穿著阿拉伯的傳統民族服裝,一眼就能辨認出來。

“我是誰並不重要。”阿拉伯人說。

左蓓拉抬起了一隻手,打了一個響指。

砰!

一聲槍響。

一顆子彈從側麵飛來,一頭紮進了那個阿拉伯人的腦袋之中。

血花綻放。

頭部中彈的阿拉伯人轟然倒在了地上,腦袋被掀開了一顆拳頭大的洞,腦漿和血水一股腦地湧出來,死狀可怖。

議論紛紛的場麵瞬間安靜了下來。

寧濤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子彈飛來的方向,他看到了一個趴在高處的狙擊手。

不止一個狙擊手,另外幾個方向也有占據製高點的狙擊手,下麵的人都在他們的獵殺範圍之內。

查理斯麵帶笑容說道:“還有誰有問題嗎?”

沒人開口。

查理斯接著說道:“你們都是來自不同時代,不同地方的大人物,通常都是那麽掌控別人的生死。可是這一次不同,是我掌控著你們的生死。如果誰想死,現在就可以站出來,我成全他。”

沒人站出去。

查理斯笑了笑:“看來你們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我的人會帶你們去要去的地方。”

一個血妖帶著一隊傭兵走了過來,揮了一下手,示意隊伍跟著他走。

活死人隊伍動了,緩緩往前移動。

寧濤混在人群裏往前走,沒走多遠,進入了一條往下延伸的樓梯,然後又隨著人群往下走。

那圓柱電梯隻有一部,如果是分批乘坐的話四五次就能將所有的活死人送到地下去。可是查理斯和左蓓拉顯然不想這樣做,而是讓這些活死人走樓梯。

兄妹倆顯然是想讓這些活死人明白誰才是這裏的“國王”。

寧濤一邊走一邊觀察。

樓梯是人造的,可安放樓梯的空間卻像是什麽東西從天而降,活生生地在大地上轟出了一條傾斜著往地下延伸的裂縫一樣,隨處可見燒灼和摩擦的痕跡。

樓道一直傾斜往下,非常陡峭,有些路段需要扶著石壁才能勉強通過。

這樣的路走得人怨聲載道,不過查理斯的人並沒有出言製止。

寧濤心裏計算著距離,足足走了幾百米才到盡頭,空間也豁然開闊,一眼望去,他頓時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