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濤的舉動是出於保護趙無雙的目的,沒有別的意思,可落在別人的眼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個小子是誰啊?居然和趙無雙牽手。”

“難道是哪家名門的公子?從沒見過啊。”

“趙無雙銷聲匿跡幾個月,這小子不會是她這段時間交的男朋友吧?”

“那就有好戲看了,圈子裏誰不知道槐少喜歡趙無雙,甚至還向她求婚了,可卻被她拒絕了。槐大少放言,他得不到的,寧願毀了也不會讓別人得到。這小子當著槐少的麵牽趙無雙的手,這不是當眾打槐大少的臉嗎?”

一片嚶嚶嗡嗡的議論聲。

槐克兵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小小的眼睛裏也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恨意。

寧濤鬆開了趙無雙的手,但不是因為槐克兵,而是那些說他的趙無雙的女朋友的議論讓他感到有些尷尬。再就是,趙無雙已經鎮定下來了,他再抓著人家的手就不合適了。

“無雙,好久不見,這位是誰呢,不介紹介紹?”槐克兵說話了,說話的時候臉上一掃陰沉,露出了一個頗為和氣的笑容。

最可怕的其實就是這種人,對你微笑,滿臉和氣,當你轉過時候就往你的背上紮一刀。

寧濤對槐克兵沒有半點好感,隻是看著他,沒有半點回應。

槐克兵眼眸中的那一絲恨意更明顯了,嘴角的笑意卻也更濃了。

趙無雙朗聲說道:“這位是寧濤寧醫生,我的朋友,也是寧醫生治好了我的臉。”

這話似乎並不是對槐克兵說的,而是在所有人人介紹寧濤。她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借此機會向外界傳遞她回歸的信息。

一石激起千層浪,她這句簡簡單單的話又引起了一片議論。

“是他治好了趙無雙的臉?這怎麽可能?”

“那有這樣的醫術?就算有,也不可能這麽年輕吧?”

“趙無雙一定是帶那個小子來故意氣槐少的,可她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什麽場合。”

“這下有好戲看了……”

就在這些竊竊私語裏槐克兵淡然一笑,“無雙,聽說你的臉被人用硫酸潑了,我很是痛心,可沒想到你居然還能治好,這太好了。我們很久沒見了,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吧。”

由始至終,他連跟寧濤說一句話的興趣都沒有。他這種層次的大少,什麽樣的醫生能入他的眼?

“對不起,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聊的。”趙無雙的聲音裏帶著壓抑的怒氣。

槐克兵突然伸手抓住了趙無雙的手,“無雙,不要跟我慪氣了,跟我走,我們好好聊聊。”

“你放開我!”趙無雙使勁抽了一下,可是沒能將手從槐克兵的手裏抽出來。也就是這一抽,她的浩腕上頓時浮現從了一團被使勁捏過的紅紅的淤痕,可見槐克兵手上的力氣有多大!

滿大廳的明星、名流隻是冷眼看著,沒人敢上前幫助趙無雙,甚至沒人敢為她說一句解圍的話。

卻就在槐克兵要將趙無雙拉走的時候,一隻手突然落在了他的手腕上,他的手腕頓時像套上了一根鐵鏈,而那鐵鏈的一端還係在了一塊千斤巨石之上,怎麽也挪不動腳!

手是寧濤的手。

他不管槐克兵是誰,家裏多麽有錢,在他的眼裏槐克兵就隻是一個惡人,而他這個天外診所的主人專治各種惡人!

“無雙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不想跟你聊,你耳朵失聰嗎?”寧濤的聲音冰冷。

這口氣!

居然有人敢這樣跟槐大少說話!

整個酒會大廳裏驚掉了一地的下巴。

槐克兵怒極反笑,“無雙,難怪你今天這麽有勇氣,原來是帶著護花使者來的,那好,我今天就看看你的護花使者合不合格。”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兩個站在他身後的保鏢突然撲向了寧濤。

最前麵的一個二話沒說,提起缽大的拳頭,一拳就抽向了寧濤的腦袋。

寧濤的手一拉,槐克兵的身體頓時失衡,一個趔趄倒向了寧濤的懷裏。他抓著趙無雙的那隻手也鬆開了。

攻擊寧濤的那個保鏢顯然沒料到寧濤會這麽幹,猝不及防之下慌忙擺臂將拳頭打空。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沒能收住他猛撲向寧濤的身體,結結實實的撞在了槐克兵的背上。

寧濤的肩膀與手臂同時發力往前一推,槐克兵和撞在槐克兵背上的保鏢頓時從他的懷裏跌了出去,摔倒在了地上。

“找死!”第二個保鏢怒吼了一聲,兩步借力,一躍而起,右腿踢出,長矛唰一般紮向了寧濤的心口。

能成為槐克兵這種層次的人的保鏢,這本身就是一種實力的象征,這個保鏢不是傳統的武術練家子就是退伍的特種兵。他這一重腿攻擊寧濤的心口要害,立功心切,就連要寧濤的命的心思恐怕都是有的。

可他襲擊的是天外診所的主人,一個擁有特種靈力的修真者。而且,他的狠辣不僅激起了寧濤的怒火,還有他的另一麵!

麵對直奔心口要害的一腳寧濤非但沒有躲閃,反而迎著對方的右腿轟出了他的右拳。

對方快,他更快!

對方狠,他更狠!

嘭!

第二個保鏢的右腿重重的踹在了寧濤的心口上,可寧濤的身體卻連晃都沒有晃一下,不動如山!

同一瞬間,寧濤的右拳擦著他的右腿轟在了他想要毀滅的地方上。

嘭!

“啊——”第二個保鏢一聲殺豬般的慘叫,整個人倒飛出了好幾米遠才砸落在地上。倒地之後他的身體便蝦米似的蜷縮了起來,雙手捂著腿間的那個地方,張大著嘴巴急促的吸氣。然而,沒等他多吸兩口,劇痛襲來,瞬間邁過他能承受的臨界點,眼前一黑就昏死了過去。

如果將他的那個玩意比喻成一隻鳥的話,那麽現在那隻鳥剛剛經曆了一場車禍。

整個酒會大廳裏一片死寂。

在那些明星、名流的眼裏,寧濤剛剛是伸手抓住槐克兵的手就已經是極其膽大妄為的事情了,甚至可以用找死來形容,卻沒想到那隻是一個開頭,接下來寧濤幹的事情才是真正的恐怖,他不僅將槐克兵推倒在地,一轉眼還撂倒了槐克兵的兩個保鏢!

這也太猛了吧?

可這仍然不是在場的明星、名流所能想到的結果。

心口中了一腿的寧濤非但沒有倒地,反而前踏一步,一腳踹向槐克兵的小腹。

他是動了真怒,惡麵蘇醒,哪裏管你是什麽槐少!

他這一腳踢出去,褲管都有一點鼓風的跡象,可想有多重!

所有人都驚呆了,沒人敢相信寧濤居然還敢踹北都大少!

卻就在槐克兵眼見就要被踢個半死的時候,一個保鏢突然橫切過來,嘩啦一下擋在了寧濤的腿前。

嘭!

一聲悶響,那個擋腿的保鏢慘叫了一聲,整個人都被踹得飛了起來,飛出好幾米的遠的距離之後才重重砸落在地上,當場就昏死了過去。

寧濤的眼神冷得可怕,就這眼神,沒人懷疑他會再撲上去將槐克兵打個半死。

然而,又有一個人擋在了寧濤的身前,及時阻止了他。

這一次不是槐克兵的保鏢,而是趙無雙。

“哥,不要。”趙無雙的這一聲“哥”發自內心,真真切切,不假思索。

這一聲“哥”也衝淡了寧濤心中的怒氣,他沒有再撲上去。

站在趙無雙的角度,她當然希望看到有人將槐克兵打個半死。可她知道槐克兵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身後又有多麽可怕的能量,一旦寧濤打傷槐克兵,槐家怎麽可能放過寧濤?

然而,她並不知道寧濤其實一點都不在乎什麽槐家,他之所以沒有再撲上去是因為感受到了她心中的恐懼與擔憂,還有關心他的情感才停手的,僅此而已。

趁著趙無雙擋住寧濤的這點時間裏,兩個保鏢趕緊將槐克兵從地上拉了起來。

一大群明星、名流的視線都聚集到了槐克兵的身上,都在猜測他會怎麽釋放他的怒火,報複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而那必定是一個火爆的場麵。

然而,槐克兵卻隻是輕描淡寫的拍了拍身上的灰,他看著寧濤,麵上沒有半點怒氣衝衝的樣子,說話的語氣也很平靜,“寧濤寧醫生是吧,看不出來你還是一個練家子,你有種。”

寧濤冷冷的看著槐克兵,他的心裏其實還有怒氣。眼前這個家夥指使歹徒用硫酸毀了趙無雙的容,他幹了這種毀人一生的惡事卻還能舒舒服服的做他的豪門大少,作威作福,公道在哪裏?他這個天外診所的主人除了治病救人的天職還有著替天行道的責任,麵對這樣的惡人,他心裏怎能不怒!可天外診所的古板的法則卻又對他“束手束腳”,不然他早就一天針紮這家夥的腦門上了,要他跪下!

這就是活生生的世界,好人命不長,壞人活千年。善良的人窮困潦倒,甚至早逝。壞人巧取豪奪,卻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而且還長命。人活著,所過所得真的是前世的善惡回報嗎?

沒人知道。

槐克兵的視線移到了趙無雙的臉上,他的嘴角又浮出了那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無雙,你也好樣的,這是你第二次拒絕我,這個寧醫生就是你的依仗嗎?今晚,你是故意帶這個人來掃我的麵子是吧,行,我受了。”

這時陳天昇走到了槐克兵的身邊,將一隻手機遞到了槐克兵的手邊,恭敬地道:“槐少,已經通知離爺了,他要跟你說話,問一下情況。”

槐克兵連手機都懶得伸手去接一下,隻是對著手機說了一句,“東孫離,你親自過來!”

那個什麽東孫離是誰,又是怎麽回應的,沒人知道。

陳天昇拿著手機退到了槐克兵的身後,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寧濤和趙無雙。他什麽都沒有說,可他的眼神卻似乎在說你們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