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軟天音哭了,傷心得就像是一個孩子,“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麽放心讓你一個人待著?你快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我要怎麽做才能讓你好起來?”

寧濤非但沒有解釋,反而怒吼道:“我讓你走啊,不要再跟著我了!我不是你的主公!”

說這樣的話,他的心在痛。

可是,他必須讓她離開他,他擔心他再次控製不了自己的時候,他會對她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來。

軟天音的眼淚流得更急了,她把寧濤是為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她甚至不要名分也要跟他在一起。現在寧濤對她說這樣的話,她怎麽能不傷心?這樣的話,其實比用刀子刺她的心還要讓她疼痛!

可是,即便是寧濤這樣對她,她也沒有離開,她哭著說道:“我不走,除非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要我走,否則你就是打死我也不走!”

寧濤的眼眸中忽然浮現出一絲黑芒,他一把掐住了軟天音的脖頸,惡狠狠地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唔……”

這次的掐頸子其實是嚇唬她,要逼她走,所以沒用多大力氣。可是正是因為他“手軟”,軟天音不退反進,一頭撞進了他的懷裏,一張櫻唇也就在那一瞬間湊到了他的嘴唇上,堵住了他的嘴。

有時候女人勇敢起來的時候真沒男人什麽事。

柔軟……

難以形容的柔軟感覺,那份女人特有的溫柔在蚌家妖精的身上體現到了極致,她是那麽的溫柔,那麽的柔軟,就算是鋼鐵也能軟化,更何況隻是裝出來的鐵石心腸?

就在那軟軟的東西衝開他的牙關的時候,他身上的戾氣、仇恨等等負麵的東西就像是腐爛的木材遇到了火一樣,燃燒了起來,他那顆冰冷的心也得到了溫暖,快速融化。

男人是鋼,女人是水,陰陽交融才會否極泰來,才會生生不息。

沒有任何征兆,欲望就像是火一樣燃燒了起來,兩個人糾纏在了一起。

這一次寧濤沒有念經,也沒有製止蚌家妖精的一連串的主動的行為。事實上,開始他是被動的,後來就變成了主動……

有些事兒你想它發生,它偏偏不成。好事多磨,磨著磨著它就成了。

這是一個無比奇妙的過程,猶如在夢境之中,千言萬語都描述不清。直到一切都平靜下來,寧濤感覺才從夢中醒過來。

這海底黑暗,可天寶法衣所撐起的辟水空間裏始終都有一片瑩瑩清光,就像是霧中的明月,那光柔和,充滿了夢幻一般的色彩。

那是蚌家妖精的本命珍珠。

以前寧濤從來沒有見過,這一次不但見到了,而且……

不可說。

她就在他的懷裏,軟綿綿的,就像是沒有骨頭。可她又是堅強的,能承受狂風暴雨。也正是她用她特有的溫柔,還有愛化解了他身上的戾氣,清除了他身體之中的那些毒素一般的黑化因子。雖然隻是一部分,可是他的感覺已經好多了,至少現在已經能控製住那可怕的情緒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一次其實是軟天音救了他。

如果剛才軟天音走了,他無法控製自己的黑化狀態,拋開他會幹出什麽瘋狂的事情不說,診金肯定是沒法賺了。沒法賺診金,也就沒有善念功德糾正天道醫館的黑化,這無疑是一個惡循環,最終的結局就是一個死字。而且時間不會很長,這個月之後的下個月,天道醫館收租之日便是他的末日。

幸好有天音,幸好有她的深情與不棄,幸好有她的溫柔與包容,幸好有她的所有的好。

可越是她這麽好,寧濤就覺得對不起她,心中滿是愧疚與虧欠。

“那個……天音……”寧濤吞吞吐吐,“對不起,我……控製不住……”

軟天音的聲音軟綿綿的,有著無盡的溫柔:“你是指太快了嗎?”

寧濤:“……”

“沒有關係的,我覺得還可以,隻是有點兒……”猶豫又猶豫,好半晌她才咬著櫻唇說出來,“疼。”

這軟綿綿的聲音,這含羞的表情,這蜜一樣的柔情,這就是一把燒柴的火啊。

寧濤的身體裏又燃起了一團炭火,口幹舌燥,他趕緊念道:“我在胎中息,聽聞大道音。”

當!

神鍾敲響,大道之音跌宕。

那暗自燃燒的炭火被澆滅了。

“主公,你沒事念經幹什麽?”軟天音眨巴著眼睛看著寧濤,秋水般的眸子裏滿是好奇的神光。

寧濤說道:“我怕……傷害你。”

“我願意。”她說。

寧濤差點又要念經了,他跟著轉移了話題:“之前你問我發生了什麽事,我現在告訴你。我收了平野光敏的惡念罪孽,多達兩萬多點,天道醫館中的善惡鼎裏聚集了大量的惡氣,它會讓我變得凶殘可怕,我甚至沒法控製我自己,連你也要傷害,所以我才讓你走。”

“我怎麽會離開你?我就是死也不會離開你。”她說。

寧濤心中一片感慨:“幸好你留下來了,不然這一次我恐怕過不了這一劫。”

“我對你很有用嗎?”

“嗯,無法替代,你是獨一無二的。”寧濤說,這不是刻意的讚美,而是心中所感,實實在在的大實話。

事實上,就剛才的情況,就算是三個妻子在這裏,經曆同樣的事情那也沒法幫助到他。因為,隻有她的身上有淨化因子,還有她的本命珍珠也有著獨一無二的安神鎮魂淨化身心的天生法力。

“咯咯咯……”軟天音開心的笑了,每次寧濤表揚她,她都會很開心。寧濤的身邊有一大群妖精,個個都能打能殺,尤其是青追和白婧,一個是蛟龍,一個即將成為蛟龍,那可是強大至極的存在,而她偏偏是一個連架都不會打的軟綿綿的蚌精,所以她很自卑,渴望著自己變得有用,寧濤這樣誇獎她,她當然開心得很。

這銀鈴一般的笑聲,還有她那明媚純真的笑容,這些都讓寧濤感到高興,可也有一絲頭疼的感覺。

他這邊倒是解決了兩個問題,可是上了人家的車怎麽能不買票?而且紙是包不住火的,一旦江好、青追、白婧出關,他該怎麽跟她們說?青追、白婧和江好又會怎麽想怎麽看他?

老娘閉個關你就在外麵瞎搞,天生床本來就那麽小,你還不斷往上添人!

這樣的想法肯定是有的吧?

女人的心思是細膩的,尤其是在感情方麵,軟天音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她柔聲說道:“你在想三個主母嗎?”

寧濤苦笑了一下,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他卻無法回答。

“沒關係的,你不要煩惱……我、我不說,你不說,她們不會知道的。”她的眼裏沒有委屈,是那麽的真摯。

寧濤看著她,欲言又止。

她又說道:“我隻想和你在一起,其它的我都不在乎。隻要你要我,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不。”

她頓時緊張了起來:“主公……”

寧濤說道:“等她們出關,我會跟她們說的,不能委屈你。”

軟天音一聲嚶嚀,眼角滾下了兩顆珍珠般的眼淚,這是幸福的眼淚。

寧濤張嘴就吃了,她的眼淚對他來說就像是解藥一般的存在,不能白白浪費了。

軟天音的玉靨浮出了一抹紅霞,嬌羞地道:“主公,你又在想什麽壞事情了?”

寧濤愣了一下,慌忙念道:“我在胎中息,聽聞大道音。”

當!

神鍾敲響,大道之音跌宕。

所有妖魔鬼怪,胡思亂想,歪門邪道通通退散。

軟天音翹起了嘴唇:“不要念這經好嗎?”

寧濤苦笑了一下:“我不念行嗎?”

“行。”她說,很確定的樣子。

“真的行?”寧濤並不確定的樣子。

她突然爬了起來,堵住了他的嘴……

不行也行。

念經也沒用了。

燈塔亮起,引船入港。苦海掀起愛浪,即便是大聖也難逃那被緊箍的命運。

浮沉,浮沉,狂風驟雨……

風停雨息。

天寶法衣撐起的辟水空間外聚集了大量的海魚,一條條睜大眼睛盯著裏麵的兩個人。它們似乎在好奇那麽劇烈的啃咬廝殺,怎麽打到最後誰也沒有吃了誰?

也倒是的,吃了卻還是吐出來,這在魚類的世界之中是絕對不存在的。

“看什麽看?走開,不然打你們嗷!”軟天音凶巴巴地道。

她也就欺負一下海魚的能耐。

一大群海魚卻根本不鳥她,依舊保持著圍觀的姿態。活脫脫一大群麻木不仁的吃浮遊生物,小魚小蝦的圍觀群眾。

寧濤笑著說道:“我們回去吧。”

“回哪?”軟天音的聲音又變得溫柔了,那是軟綿綿的聲音好像有糯米糕的味道。

寧濤說道:“回天道醫館,我得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我們能在這裏再待一會兒嗎?”軟天音在他的耳邊說道:“我感覺這就像是一場夢,我好害怕一回去做夢就醒了。”

寧濤擁著她,溫柔地道:“那我們就再待一會兒。”

“你真好。”軟天音將螓首埋在了寧濤的脖頸間。

寧濤其實也想就這麽待著,什麽都不用去想,什麽都不用去做,沒有煩惱,更沒有生存的壓力。

“對了,主公,你收割了平野光敏的惡念罪孽都這麽可怕,那還怎麽去殺尼古拉斯康帝,如果收割了尼古拉斯康帝身上的惡念罪孽,那豈不是更糟糕?”軟天音忽然想起了什麽,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寧濤說道:“殺尼古拉斯康帝不會有問題,因為他是惡魁,我不賺他診金,診所會免去一個月的租金,還會免費開一道庫門,所以他必須殺。”

“可是你現在這種情況,怎麽殺得了他?”軟天音擔憂地道。

寧濤說道:“隻要我能保持現在這種狀態,我就能殺他。還有,我得盡快賺取大量的善念功德,這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的途徑。”

“我也能幫你呀,我也有途徑的,所以你要帶著我,走哪都帶著。”軟天音說。

寧濤很認真地想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人家這話,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