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地上翻滾,那姿勢不堪入目,根本就不像是兩個在搏鬥的人,倒像是一對饑渴的情侶久別重逢……

雖然沒有真實的血肉身體,可是靈識的感覺卻比血肉身體還要強烈,被一個女鬼抱著在地上滾來滾去,寧濤此刻的感覺有多複雜和詭異就可想而知了。

“種子!給我……種子!”涅波娜的聲音顫得厲害。

寧濤使勁抵著涅波娜的胸膛,尷尬又緊張:“你冷靜一點……什麽種子?”

“給我種子……種子!”涅波娜反複重複著這一句話,拚命地往寧濤的身上湊。

就她這動作,寧濤不想歪都要想歪,身為男人的他不開花也不結果,要說種子就隻有一種子,可那玩意兒是能隨便給的嗎?

“冷……好冷……”涅波娜忽然又冒出一句話來。

寧濤忽然明白了過來,瞬間壓縮元嬰能量體,一頭紮進了他自己的眉心泥丸宮之中。

涅波娜想要抓住寧濤,可是卻抓了空。她也壓縮身體,一頭紮向了寧濤的眉心。

寧濤猛地睜開了眼睛。

轟!

眉心泥丸宮一震,涅波娜被彈了出去。

元嬰狀態下,開天眼,寧濤能看見涅波娜的鬼魂,可是元嬰歸位,真身肉眼狀態下,他看見的隻是一縷青煙。那縷青煙在虛空中搖曳,隨時都有可能北風吹散一樣。它的存在也讓這片空間的溫度驟降,非常寒冷。

寧濤的雙掌做了一個捧著什麽東西的動作,一團靈火從他的雙手掌心之中冒了出來。就在那一刹那間,那股青煙鑽進了他的雙手掌心之中。

青煙在靈火之中消散,有著完美九頭身身材的金發女神在靈火之中顯露出來,先是站在靈火裏,後來幹脆躺在了寧濤的掌心裏,時而側躺,時而平躺,時而趴著,有時候甚至打兩個滾。那小小的臉蛋上滿是滿足舒服的笑容,開心得就像是一個小女孩。

“你就是涅波娜嗎,哪裏人?”寧濤問了一句。

涅波娜在寧濤的掌心之中抬起頭來,說了一句話:“我……種子……”

她給人一種傻子一樣的感覺。

這看似奇怪,可卻是想想就能弄明白的事情。她是隱藏在不死火炬之中的魂念,通俗的說法就是鬼魂。元嬰還有真實的大腦支撐,可她連腦子都沒有了,她能正常嗎?

寧濤弄明白的不止這一點,還有種子。人家說的種子不是他身上的種子,而是她自己。上一次在這神廟之中,她對她的不死火龍也說過,她在不死火炬之中留下了種子。這其實就是答案,除了她的鬼魂,不死火炬之中根本就沒有別的什麽東西是種子。

當年,狐姬也可以寄魂念與《六道輪回圖》之中,遠比狐姬還厲害的涅波娜,她要將自己的鬼魂寄居在不死火炬之中,那又有什麽問題?

鬼魂是極陰之物,冷是常態,可她偏偏又是與火有關的女性修真者,對火的需求也就更強烈。她的神廟有火牆環繞,也是這個原因。所以,她拚命往他身上湊,說什麽並不重要,因為她本身就是“神誌不清”的傻女鬼,重要的是她急需要靈火。

寧濤又說道:“你是種子,你是想投胎吧?”

“暖和……”涅波娜趴在寧濤的掌心裏,一雙小腿翹著,在黑白相間的靈火之中晃來晃去。她身上最大塊的兩團肌肉輕輕顫動著,宛如被彈擊的果凍。

難以想象,她身上的肌肉線條感那麽明顯,肌膚卻擁有如此驚人的彈性。

這雖然隻是影像,可寧濤也看得口幹舌燥,可他還是硬著頭皮看著她,一邊觀察她,一邊說道:“你要是想投胎轉世重生的話,你告訴我該怎麽做,我可以幫助你。”

鬼魂投胎,這不是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民間關於鬼魂投胎的故事實在是太多了。很多人罵人的時候也會罵出這樣一句,你趕著去投胎啊,這也是根據那些鬼魂投胎的故事得來的。

“火。”涅波娜說。

寧濤苦笑著搖了搖頭,他覺得他完全就是在跟一個傻女鬼聊天,而且這樣聊下去他很難受。又試探著問了幾句沒有半點改善之後,他撤掉了雙掌之中的靈火。

涅波娜突然又化作一縷青煙,一頭紮向了他的眉心泥丸宮。

寧濤根本就沒有理會她,他的身上有龍靈,那頭西方龍的鬼魂都不曾闖進他的腦袋,涅波娜自然也不能。

涅波娜被彈開了,寧濤抓起了不死火炬,割掌放血,然後釋放靈活,點燃火炬。

涅波娜一頭紮進了不死火炬之中。

靈火熄滅,涅波娜卻不曾出來。

寧濤對不死火炬說道:“你安心在裏麵睡個大覺,等我找到幫你轉世投胎的辦法,我幫你找個好人家。”

如果真能幫助涅波娜轉世投胎,以嬰兒之身降世的涅波娜會是什麽樣子?

無法去想象。

寧濤收起了不死火炬,他再次將那顆拳頭大的尋祖丹拿了出來,戴著橡膠手套將之切割成了十幾份。五個魚妖一人一顆,三個妖妻一人一顆,殷墨藍一顆,拉姆塞一顆,這就是十顆尋祖丹了,剩下幾顆他自己留著備用。

他將切割下來的十幾顆尋祖丹裝進了幾隻瓷瓶之中,留下了一顆。

“我要不要吃一顆?”寧濤看著放在麵前的與拇指差不多大小的尋祖丹,心中有一種想吃掉的衝動。

不過,每當這股子衝動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蟲二的告誡就會從他的腦海之中冒出來,讓他猶豫,讓他打消這個念頭。

理論上可以吃,這種說法不靠譜,吃藥這種事情還是要理智一點才好。拿一下,嗅一下都有那麽強烈的過敏反應,這要是一口吃下這麽大一顆,那還不死翹翹啊?作為學醫出身的人,寧濤心裏很清楚藥物過敏的後果有多可怕,有些病人注射了不該注射的藥物甚至還會死掉,明知道有這麽嚴重的後果還去吃的話,那不是不作不死嗎?

不過,舔那麽一下下大概是可以的。

寧濤還真這麽幹了,不敢吃,可他又不滿足此前的藥物過敏狀態,想要加強藥物過敏的反應。一番斟酌之後,他拿起那顆拇指大小的尋祖丹,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一股清甜的味道在舌尖上蔓延開來,一股詭異的能量也從他的舌尖蔓延開來,四肢百骸,五腹六髒,最後神魂。

轟!

寧濤的雙目瞬間失明,陷入進了一片黑暗之中,那黑暗比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還要黑,他甚至感覺自己浸泡在一缸墨汁之中,看不見,也動彈不了,甚至無法呼吸!

這種感覺足足持續了起碼一分鍾的時間才結束,雖然還是黑暗著,可已經不是那種墨汁一般濃稠的黑暗了。天眼加持的視力下,寧濤依稀能看見神廟裏的模糊的影像,比如涅波娜的神像,還有稍遠一點地方的巨大的石柱的輪廓。

神廟還是這座神廟,可時空卻不是他所在的時空,因為戰術手電的光不見了。擺在身體旁邊的鎮時塔、建樹板子和雲礦石也不見了。

涅波娜沒有出現,那頭西方火龍也沒有出現,畢竟殘留在這裏的靈魂能量是有限的,提取一兩次之後就沒有了。

那種無法呼吸,無法動彈的難受的感覺也消失了,寧濤長長鬆了一口氣,心中卻還是有點“劫後餘生”的感覺,他的心裏暗暗地道:“幸好我沒衝動一口吃掉一顆尋祖丹,如果吃掉的話,我有可能受不了丹力被撐死,也有可能發瘋。現在這種情況就剛剛好,我還能忍受。將來,或許我進入小涅槃境的時候能多舔一點,或許吃一點……”

其實,從“失明”的時間長達一分鍾就不難得到結論,尋祖丹的丹力對他這個丹藥過敏者有著多麽強大的刺激性,要知道以前這種失明的感覺才那麽兩秒鍾左右的時間,一閃即逝,他根本就不曾感覺到什麽痛苦,而這一次卻有非常強烈的痛苦的感受。

“失明”一分鍾,不知道這次的舔一下的藥效能不能多走幾步?

這個念頭冒出的時候寧濤已經付出了實際行動,他從地上站了起來,往他能看見的一根石柱走去。

過去時空的畫麵不曾晃動。

“厲害!”寧濤的心中一片激動,又邁出了第二步,第三步,過去時空都不曾晃動,沒有崩塌的跡象。

踢踏、踢踏……

寧濤的腳步越走越快,轉瞬間就走出了起碼十米遠,距離他想走到的石柱也越來越近。

就在他將走到石柱跟前的時候,一道紅色的身影一晃,便從石柱後麵閃現了出來。

寧濤頓時驚愣當場。

又是她,丹靈。

她還是那麽美麗,從臉蛋到身材都讓人無可挑剔。不是宛如嫡仙,因為她本來就是嫡仙。她那白皙嬌嫩的皮膚自帶泛光的感覺,以至於在如此黑暗的環境裏,她都像螢火蟲一般醒目。

“嘻嘻。”紅衣丹靈衝寧濤抿嘴一笑,那笑當真是千嬌百媚,百花失顏色。

這金珠滾玉盤一般的笑聲入耳,寧濤的神思這才歸位,他突然張開雙臂向紅衣丹靈撲了上去。

經曆了那麽多,付出了那麽多,為的不就是抓丹靈嗎?

她就在眼前,那還特麽等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