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低調的槍聲,幾枚造價百萬美金的戰斧導彈就變成了漫天飛舞的碎片。不過還是有一枚躲過了精煉駁殼槍的子彈,擊中了營地。

轟隆!

震天動地的爆炸聲裏,火光衝天而起,爆炸所釋放的衝擊波排山倒海一般向四麵八方擴散,所過之處**為平地。

寧濤距離爆炸的中心並不遠,無從躲避,可也不需要躲避。就在那枚戰斧導彈觸地爆炸的一瞬間,他手中的天賜天生床已經展開,擋在了身前。爆炸的能量衝擊波攜帶著灼熱氣浪衝擊過來,卻在天生床前受阻,無法前進分毫。

其實,就算不用天賜天生床,寧濤身上有辟水辟火的天寶法衣,抵擋一枚戰斧導彈的衝擊波是沒有問題的。隻是,萬一燒著臉怎麽辦?他遲遲沒穿著天寶法衣在火裏走一遭,原因就在這裏。他不怕水,但有點怕火。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他還算是動用了天賜天生床來防禦。

爆炸的能量釋放幹淨了,難民營裏的棚屋和帳篷倒了一大半。爆炸的中心恰好是營地的中心,不過在那之前人都逃得差不多了,剩下一些沒法逃走的老弱病殘,有的被撕成了碎片,有的葬身在了火海之中。

這就是戰爭。

導彈從不會分辨誰是戰士,誰是平民,也不會分辨誰是女人,誰是孩子。而那下令發生導彈的人,他更不會在乎這裏都是一些難民。

一團寒氣貼著地麵席卷過來,所過之處火焰熄滅,冰霜出現。

一個扛著一支大槍的女人從廢墟之中往這邊走來,是江好。

四目相對。

寧濤收了天賜天生床,問了一句:“你沒受傷吧?”

幾乎在同一時間,江好也問了同樣的話:“你沒受傷吧?”

兩人相視一笑。

江好突然甩槍,一顆冰凍子彈從槍口之中呼嘯而去。往這邊張望的難民人群中,一個剛剛將一支AK突擊步槍舉起來的武裝人員頓時爆開,站在他身邊的人驚聲尖叫,四散逃開。

一槍必掉躲藏在人群中的殺手,江好手臂一抬,追日搶的槍口便鎖定了一個踉蹌奔逃的背影。

那是拉姆塞,他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他要從這裏逃出去。在他看來,將他當成誘餌,穩住寧濤然後用戰斧導彈轟炸的尼古拉斯康帝固然可惡,可寧濤卻比尼古拉斯康帝更可怕!

如果他知道天針惡疾是什麽手段,他恐怕不會做出這個決定,可人就是這樣,總是習慣認為自己是上天獨寵的那一個,隻要搏一搏就會有機會。

寧濤卻伸手按下了江好手中的追日搶。

“你要放了他嗎?”江好有點意外的樣子。

寧濤說道:“他跑不了,白婧和青追她們也該過來了。”

江好這才將追日搶收了起來。

黑暗裏,拉姆塞捂著凹陷的胸膛,趔趔趄趄地往一片山坡跑去。他每跑一步,胸口都會傳來撕裂般劇痛,可是他硬生生地忍了下來。為了活下去,再大的痛苦他都能忍受。

那片生長著茂密灌木的山坡越來越近……

“這位英雄,這麽晚了,你是趕著去投胎嗎?”一個女人的聲音忽然傳來,地道的英語,還是加州口音。

拉姆塞停下了腳步,緊張地道:“誰?”

“我是高舉火炬的自由女神,專門為你這種迷路的羔羊指引方向。”這聲音陰惻惻的,飄飄忽忽,好像在左邊,又好像是在右邊,好像在前麵,又好像在後邊,無跡可尋卻又真真切切。

“你在胡說什麽?滾出來!”拉姆塞故作凶惡的樣子,可他的心裏卻是一片恐懼。

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盞燈籠,慘白的燈光下,一張絕世美顏從黑暗之中顯露了出來。顏值即正義,還有苦海明燈照明,有正義還有光明,巫妖王說自己是自由女神其實也沒毛病。

拉姆塞頓時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跟他說“鬼話”的竟然是這麽漂亮的一個女人。不過,白婧的美貌並沒有影響到他求生的決心,他突然向白婧撲了上去。

突然,白婧的身邊又閃現出了好幾個人,兩女四男,兩個女的和提著燈籠的女子一樣美麗。四個男人個個身高腿長,俊秀帥氣,顏值身材堪比頂級男模。

“這位英雄,你是看我一個弱女子,所以想欺負我麽?”白婧溫言惜語地問了這麽一句。

拉姆塞吞了一口口水,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別殺他,把他帶過來就行了。”寧濤的聲音傳來。

青追突然伸手,一龍爪紮進了拉姆塞的肩胛骨,那速度快到了拉姆塞連一個躲閃的動作都來不及做。

“啊——”直到肩胛被洞穿,拉姆塞才反應過來,嘴裏也爆出了一個殺豬般的慘叫聲。

“再叫一聲,我讓你看到你跳動的心髒。”青追說,語氣淡淡,卻擁有龍的威嚴和震懾。

拉姆塞的牙齒狠狠地咬在了下唇上,鬥大的汗珠從額頭上一顆接著一顆冒出來,可他卻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青追拖著拉姆塞往寧濤走去,看到那熟悉的聲音,清美絕倫的臉上頓時浮出了甜美的笑容,老遠便叫了一聲:“寧哥哥。”

不同的男人,不同的待遇。

拉姆塞的牙齒把他的下唇咬出了血。

走到寧濤身邊,青追隨手將拉姆塞扔在了地上,也不管身邊有多少人看著,一頭就紮進了寧濤的懷裏。剛才,寧濤駁殼槍反導彈,她緊張得要死,來到寧濤的身邊她心中積壓的情感就控製不住地釋放出來了。

寧濤摟著她的腰,輕輕摩挲,這個動作比任何安慰的語言更有力量和意義。

寧濤的視線移到了五個魚妖身上:“你們都沒事吧?”

楊生笑著說道:“都還沒殺過癮就沒有了,哪能有事。”

寧濤笑了笑:“沒事就好,辛苦你們了。”

軟天音脆生生地道:“主公,我們不辛苦。”

章千術說道:“怎麽不辛苦?你在後麵看熱鬧當然不辛苦了,我們是辛苦的。”

軟天音給了章千術一個白眼。

她連架都不會打,更別說是殺人了。不過她也不是隻跟在後麵看熱鬧,戰場迷霧,淨化因子提升己方戰鬥人員的體力、妖力還有清理戰場這些事情都是她做的。章千術這麽說明顯是有失公允,可她卻不會吵架。

寶寶心裏苦,寶寶什麽都不說。

寧濤忽然想起了什麽,走動軟天音的身邊,輕聲說道:“天音,你那本命珍珠有蓄水嗎?”

軟天音微微愣了一下,跟著又點了點頭,臉頰莫名其妙地升起了兩朵紅暈。

白婧的臉上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還特意看了江好一眼,江好則給了她一個白眼。

清清白白的事情,你瞅什麽瞅?

寧濤指了一下斷流的瀑布說道:“那下麵有一個潭池,待會兒麻煩你放點水出來,這裏的難民沒水喝。”

“嗯。”軟天音很溫順地應了一聲。

江好也能將空氣和土壤裏麵的水聚集起來,凝結成冰,但這裏是荒漠戈壁,空氣和土壤裏的水分少得可憐,能聚也聚不了多少,但軟天音就不同了,她是蓄水放水,這裏的環境一點也不影響她。

這時阿薩丁酋長帶著一大群人走了過來,那些人手裏都拿著槍,可是沒人敢將槍口抬起來,都壓得很低。

寧濤鬆開了青追的腰:“你們先把這個家夥帶到瀑布旁邊的山坡上去,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就回來。”

一大群妖帶著拉姆塞往那麵山坡撤退,速度很快,還有戰場迷霧掩護,幾乎沒人看見她們來過,也就無從看見她們離開。

“寧醫生,沒事吧?”阿薩丁酋長走過來的第一句話,他眼中的關切也是真實的。這個男人用他手中的槍擊落了幾枚戰斧導彈,這等於救了成百上千人的命。

寧濤聽不懂阿拉伯語,有點無奈地聳了一下肩,同時指了一下自己的耳朵表示聽不懂。

阿薩丁酋長這才反應過來,隨即招了一下手,一個帶著眼鏡的男子來到了他的身邊,開口說道:“尊敬的寧醫生,我能說一點英語,我來當翻譯。剛才,我們酋長問你有沒有事。”

寧濤說道:“我沒事,你們先把受傷的人集中起來,我受康先生的雇傭,我會治療這裏的所有的傷員和病人。另外,援助的物資已經到位,待會兒將由康先生親自交給你們。”

翻譯將寧濤的話翻譯給了阿薩丁酋長聽,也不知道他翻譯得準確不準確,阿薩丁酋長聽了之後一臉驚訝的表情,嘀嘀咕咕地說了一句什麽話。

翻譯說道:“我們酋長說援助的物資在哪裏,什麽時候運來的,我們怎麽沒看見?”

“援助的物資是趁剛才的混亂運來的,我也不清楚細節,待會兒你們問康先生吧,這是他親自操作的。我現在去找他,請你們按我說的做。”說完,寧濤向斷流的瀑布走去。

阿薩丁酋長和一大群部落戰士看著寧濤的背影遠去,轉眼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阿薩丁酋長的嘴裏念念有詞,似乎是在祈禱或者讚美。

寧濤當得起任何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