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一下顫動,天生天賜床由書本大小驟然變成了一張長2米,寬1.5米的雙人床。然而,即便是這樣的尺寸它也沒什麽重量,給人的感覺如果是將它放在屋外,沒準一股風吹來就會把它到天上去。

白婧和青追繞著天生床走,姐妹倆的眼睛裏滿驚訝與困惑。

寧濤倒沒有去湊熱鬧,他打開小藥箱,偷偷往嘴裏塞了兩顆惡魔之腎。蟲二說天生床怎麽怎麽好,可它說的話靠譜不靠譜也沒法考證,這法器究竟有沒有那些法力下過也沒人知道,所以還是吃兩顆惡魔之腎比較保險。

這是必須的,正義的勇士要斬蛇屠龍,不吃飽肚子怎麽行?現在減個肥都提倡要先吃飽了再減肥,不吃飽哪有力氣減肥?

就在姐妹倆研究天生床的時候,寧濤從小藥箱之中拿出了一本普通處方簽和筆,然後在處方簽上畫畫。他嚐試把那個在唐人街看見的老頭畫下來,然後讓白婧或者殷墨藍辨認一下,沒準會獲得什麽線索。

然而,動筆之前他倒是充滿了雄心壯誌,可畫下來才發現自己在繪畫這方麵毫無天賦,那人本是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頭,卻被他畫得像教科書上的杜甫老爺爺。

“嘖嘖,色如美玉,晶瑩剔透,靈氣四溢,好床啊,可惜……”白婧打破了這個房間裏的沉默。

青追問道:“姐姐,這麽好的天賜法器,你可惜什麽?”

白婧說道:“可惜尺寸太小了一點,這麽一個寬度,兩個人睡到是勉強夠了,可是我們三個人睡的話就有點擁擠了。”

青追不以為然地道:“擠一擠不就行了嗎?這麽好的法器你就別挑剔了。”

白婧的視線移到了寧濤的身上:“夫君,你在那裏幹什麽?”

寧濤說道:“畫畫,我嚐試將之前在唐人街上看到的一個老頭畫下來,但是畫不好。”

白婧湊了過來,看了看寧濤畫在普通處方簽上的簡筆畫肖像畫,想了一下才開口說道:“夫君,你覺得也沒有可能是那個人。”

寧濤心中一動:“誰?”

白婧說了一個名字:“唐天風。”

寧濤頓時愣了一下,他是當局者迷,白婧是旁觀者清。他沒有將那個老頭與“唐天風”這個人物聯係起來,白婧卻從他畫得連像都不像的肖像畫裏想到了唐天風。

“如果那個老頭就是唐天風,那麽他很有可能已經知道天道醫館搬到了唐人街。他知道了,唐子嫻就會知道,如果唐子嫻給我打電話來,那個老頭多半就是唐天風了。”寧濤說,他也有他的推敲。

白婧說道:“唐天風知道天道醫館在唐人街又怎麽樣,那可是天道醫館,他還敢去那裏撒野不成?夫君,別琢磨這事了,醫館搬到曼哈頓唐人街,那唐天風早晚都會露麵。”

寧濤點了一下頭,順手將那張肖像畫扯了下來,扔在了垃圾簍裏。

白婧蹲了下去,給寧濤脫鞋襪。

青追那邊去衛生間接了一盆水,一口龍息下去,那盆水就熱氣騰騰的了。她把水端來,放在寧濤的腳下,然後和白婧一人逮著寧濤的一隻腳搓洗。

這樣的老爺待遇也隻有在青追和白婧姐妹倆這裏能享受到,換個地方,去江好那裏是沒有這種服務的。白婧和青追都是古代的女子,身上流淌著三從四德的因子,嫁給寧濤之後自然視寧濤為天,是要全心全意伺候好的。江好則是現代女子,受的是現代的教育,觀念也是現代的觀念,所以她與白婧和青追不同也是很正常的。

不過寧濤也不是全當老爺,姐妹倆伺候他給他洗了腳之後,他也讓姐妹倆坐下,給她們洗了腳。腳盆裏四隻晶瑩剔透的玉足,每一根指頭都是精雕細琢的藝術品,就算洗腳這種事情也變成了享受。

夫君洗腳,白婧和青追咯咯笑個不停,一點都安分,玉足玩水,水花四濺。

這就是夫妻和睦,相敬如賓。

洗了腳,白婧柔聲說道:“夫君,給我貼一張你那個大力大力拿捏符吧。”

寧濤慌忙搖頭:“沒了沒了。”

“那你畫兩張呀,我一張,妹妹一張。”白婧說。

寧濤又搖頭:“連畫符的靈紙都沒了。”

“鬼才信你。”白婧伸手去揭寧濤的小藥箱,她懷疑寧濤的小藥箱裏肯定有大力拿捏符,可是她卻怎麽也揭不開那小小的木箱子。

寧濤哪裏敢給她們用什麽大力拿捏符,他將青追抱了起來,放到了那天生**,青追一臉幸福的笑容,看他的眼神能把鋼鐵熔化。寧濤回頭看著還在嚐試打開小藥箱的白婧,有些無語地道:“阿婧,你是自己過來,還是我來抱你過來。”

白婧又問了一句:“真沒有了?”

寧濤攤開了雙手,一本正經的樣子:“真沒有了。”

白婧張開了雙臂:“那你過來抱我過去。”

寧濤走了過去將白婧也抱了起來,忍著她的躁動症,將她也放到了天賜天生**。

三個人擠在上麵確實有點窄了。

“躺在上麵暖暖的,靈氣馥鬱,感覺就像是浸泡在靈泉之中一樣舒服,用這床來俢練,肯定是事半功倍。”白婧已經不是第一次讚歎這天賜天生床了,然後又補了相同的結語,“就是太小了,一不小心就會滾到床下去。”

青追說道:“夫君,你能把它變大一點嗎?”

“我試試。”寧濤往法器裏注入了一股靈力,然後念誦了咒語。

器主與法器之間的精神聯係就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出現了,寧濤的腦海之中湧現出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法咒。那法咒是激活法器的法咒,他已經不止念過一次了,相當熟悉。可就這一個激活的法咒,再沒有別的法咒,法器本來就處在激活的狀態下,他念了也是白念,並沒有特殊的法術效果出現。

難道這天賜天生的法器就隻能用來俢練和睡覺?

寧濤幹脆清空腦袋裏的雜念,閉上眼睛,喚醒先天靈識向進入體內世界。

他進去,元嬰出。

“夫君,你要去哪裏?”青追已經感到了寧濤的元嬰出竅,可她不知道寧濤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元嬰出竅。

白婧也感覺到了,她伸手去抓,可惜什麽都沒有抓到,她氣道:“你給我回來,你這算什麽?我跟你講,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信不信我把廟給你拆了?”

她還真動手拆廟了。

寧濤卻沒有感覺,他能看見他的身體,可他的元嬰卻沒有身體的感覺。就在白婧拆廟的時候,他一頭紮進了天賜天生床中。

這是第一次,他會發現什麽,會經曆什麽,他一點都不知道。可他知道的是他的元嬰不會有危險,因為這法器不是別的法器,是天賜天生的法器,是基於他自己的過去、現在的經曆,還有未來的命數天賜的法器。從某種角度上去理解,這天生床其實就是他的本命法器,他進自己的本命法器就等於是進自己的附身符,怎麽會有危險?

沒有半點撞上什麽東西的感覺,寧濤進入了天生床之中。天眼裏是一片熹微的清光,給他的感覺就像是極地仰望星空一樣,那極光神秘絢麗,卻不耀眼,柔和得很。

寧濤的念頭一動,元嬰在這奇異的空間裏飛行,那感覺就像是一艘在星空之中漫無目的飛行的飛船,不知道要飛到什麽地方去,也不知道什麽地方是盡頭。

沒有時間流逝的感覺,時間在這裏好像是靜止的。不知道飛了多遠,飛了多久,浩瀚的“星空”中出現了一個漆黑如墨的漩渦。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圍著旋轉,而它是這個詭異空間的中心。

“這漩渦看上去就像是宇宙裏的黑洞,可出現在我的天賜天生的法器裏是什麽意思?裏麵有什麽東西?”寧濤停了下來,仔細觀察,可即便是元嬰狀態下的天眼,他也看不見漩渦裏麵有什麽東西。想進去,卻又心存畏懼。

人類對未知的事物生來就有畏懼感,更何況是黑洞一樣的存在,那感覺就更強烈了。

不敢貿然進去,可就這樣出去的話寧濤又有些不甘心,他就懸停在這個詭異的空間裏,猶豫不決。

又過了一會兒……

“人最難的不就是戰勝自己嗎?這是我的天賜天生的本命法器,如果我連我自己的本命法器都害怕,我將來又怎麽麵對天劫?”想到這裏,寧濤再不猶豫,一頭紮進了那個黑洞一般的漩渦之中。

看似神秘詭異的黑洞漩渦轉瞬間就被甩在了身後,迎麵而來是一片混沌。有清光浮現,借著那清光,寧濤才發現他置身在這混沌的中心,這混沌的空間隱約可以看作是一個五角星的形狀,每一角的盡頭都有閃爍的符文,密密麻麻地堆在一起,湧動著,構成特殊的形狀。

寧濤的心念一動,元嬰之體瞬間移動到了一角的盡頭。

那成百上千的符文就堆起在麵前,上浮下潛,左搖右晃,看似雜亂卻自有規律。

開天眼,見真相,卻就是這“真相”把寧濤驚愣當場……